从官道转向山路,马车明显变得颠簸了许多。
姜妧掀开车帘一角,目光投向窗外。
狭窄的山路上,偶尔可见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踽踽独行,或是拖家带口艰难跋涉,他们大多目光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看到这阵势不小的车队,有人惊恐地瑟缩着退到路边草丛里,也有人会大着胆子上前乞讨。
姜妧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鼻尖,她默默地放下帘子,缩回车厢内,试图压下自己心中翻涌的不忍。
都是纸片人,都是剧情需要,她只是个炮灰,民生疾苦这些事轮不到一个恋爱脑炮灰来管!
“砰!”车轮猝不及防地碾过一块凸起的巨石,车身猛地一晃!
姜妧正心神不宁,猝不及防身体被颠簸抛起,眼看就要撞向面前的矮几。
“小心!”
一只沉稳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稳住。
慌乱中,姜妧的手也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那只手臂。
定下心魂,姜妧忽然意识到扶住她的人是萧绝,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侧。
车外立刻传来灵犀的询问:“殿下、姑娘!刚车轮压到了大石头,你们可要紧?”
“没,没事!”姜妧慌忙扬声回答,同时赶忙松开了抓着萧绝衣袖的手,人也往旁边挪开了一些。
萧绝也自然地收回了手臂,目光落在姜妧被刚才颠簸时倾洒的茶水打湿了一小片的裙摆上。
姜妧抽出帕子手忙脚乱的擦拭,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他对视。
车厢内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碎石的不规则声响。
“你很怕我?”萧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声音听不出喜怒。
姜妧心头一跳,连忙支支吾吾地否认:“没,没有,怎会……”
萧绝抿了抿唇,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脸上停留片刻,语气竟比之前更加缓和了几分:“没有就好。妧妧,路途还远,你……可以放松一些。”
姜妧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今日的萧绝似乎格外和颜悦色。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擦拭。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
窗外流民的身影盘桓在姜妧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终于冲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殿下,年前南面的水患,很严重吗?”
萧绝抬眸看她,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只平静地陈述:“嗯,很严重。南淮郡城几乎全城被淹,千顷良田化为泽国,桥梁道路尽毁,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灾情还蔓延到了周边一些本就偏僻的村镇。道路断绝,消息不通,待朝廷发现时许多村子已是十室九空。临近年节,天寒地冻……”
后面的话,萧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已足够沉重。
这几些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姜妧心上。
她脸色微微发白,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湿透的帕子,心中懊悔不已。
写贪官就写贪官,为什么她非要加一场天灾?
那些冰冷的文字,在她笔下不过一行设定,落在这里,却是无数鲜活的生命……
自责如同潮水般几乎要将她淹没,脑海中那些麻木佝偻的身影,仿佛都在无声地控诉着她这个“造物主”的草率。
萧绝看着姜妧脸上神色的变幻,以为她这个从小被千娇万宠的京中贵女是被吓到了,于是继续道:“不过,圣上第一时间便开仓放粮,拨下巨款赈灾。南淮郡周边本是富庶之地,南陵郡等地存粮亦足,本应能及时缓解……”
姜妧抬眼,声音有些干涩:“是因为……当地官员贪墨?”这是她在剧本中写的理由。
萧绝眼中骤然凝聚起冰冷的锋芒,那寒意让车厢里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不光是贪墨。”
不光贪墨……那是什么?
姜妧微怔,她剧本里明明只写了贪官不作为,难道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她张了张嘴,想问个明白。
但萧绝似乎已不欲多言,他收敛了眼中的冷厉,重新看向她时,竟又浮现出那种让姜妧浑身发毛的温和笑意:“好了,妧妧,刚才一路你已看了天空许久,想必也累了。山路颠簸,不如靠着歇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再叫你。”
姜妧:“!!!”她又开始如坐针毡,心底阵阵发毛。
男主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天色擦黑时,车队终于在蜿蜒山路旁寻到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
众人纷纷下车,开始安营扎寨。
姜妧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马车门时,外面已是一番忙碌景象。
她身上还裹着一条厚实的狐裘毯子,显然是萧绝在她睡着时给她盖的,想到自己竟在萧绝身边毫无防备地睡了这么久,姜妧脸上不禁有些发热。
“姑娘醒了?”灵犀和祁风一直守在车边,见她出来,灵犀上前搀扶。
姜妧扶着灵犀的手下了车,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姑娘,已是酉时初了。”灵犀回答。
篝火旁,萧绝、楚凌、沈南星、关卿卿围坐在一起。
沈南星和关卿卿似乎在和楚凌闲聊着什么,楚凌微微颔首,礼貌回应,姿态温润依旧。
姜妧一下车,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凌率先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妧妧,你醒了?”
姜妧讪讪地点点头:“嗯。”
“饿了吧?”楚凌朝她这边走过来,说道:“墨七带人在山里猎了几只野兔,烤得差不多了,一起过来吃点吧?”
姜妧确实饿了,跟着楚凌走到篝火边,看了一圈,发现给她剩的位置,居然是在萧绝和楚凌二人中间。
她干笑一声,硬着头皮坐下。
刚坐下,身侧的萧绝便递来一个水囊,问道:“妧妧,你会饮酒吗?这里面装着些果子酿,入口温润,也不容易醉人。春日山野夜晚寒凉,可以喝一口暖暖身子。”
“多谢。”
姜妧接过,依言喝了一小口,果然清甜微酸,带着果香,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楚凌将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兔子从架子上取下,他撕下一条后腿,用洗净的宽大树叶垫着,递向姜妧:“饿了吧?尝尝看。”
兔肉的香气扑鼻而来,姜妧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然而瞬间,她便清晰地感觉到几道目光如有实质般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的手僵在半空,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楚凌仿佛对周遭无形的压力毫无所觉,托着兔腿的手又往前送了送,“尝尝?墨七的手艺还不错。”
顶着巨大的压力,姜妧接过兔腿,低声道谢:“谢谢楚大哥。”
她咬了一口,兔腿被烤得外焦里嫩,味道确实鲜美,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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