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句烫耳的话,温令霜后知后觉——两人连婚都没结就谈论起三四十岁的事,聊得这么自然、这么深入。
不过也就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接受了这种自然的变化。
毕竟像她这样漂亮又乖巧的大美人,谁不喜欢,江黯想跟她共度白首不奇怪。
她傲娇得像一只正在踱步的小猫,仰头看他。
才发现江黯真高。
且仪态优雅端庄,脊背挺直,像沉默的山、屹立悬崖的青竹,皮囊里透出来的矜贵。
她突然有点理解父亲了。
单从外貌身材来说,万里挑一。
好吧,既然联姻的事情无法更改,有些事必须要跟他说清楚了,否则夸奖会变味,接触会恐惧,见面会害怕。她慢慢抬起眼眸看着他,冲着左侧的沙发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请坐吧,江先生。”
。
看到她这么隆重,江黯微微挑眉,转身走到沙发坐下。
刚坐下,淡淡的茶香涌入鼻尖。
偏头望去,茶几上正放着沸腾的茶水,茶叶在茶水中翻滚,淡淡的青绿色蔓延开来,晕染成漂亮的水墨。
他端起其中一杯茶水饮了一口,茶香四溢。
温令霜坐在他右侧的沙发上,身体紧绷,略显紧张,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却因思考事情没有注意到茶水沸腾,刚入口就被滚烫的茶水烫得不行,滚烫的茶水顺着唇角滴落到了身上,忍不住发出叫声。
江黯见她被茶水烫到,连忙拿起旁边的抽纸,纸巾擦拭过被热水浸透的裙摆上。
而那似有若无触感直至两三秒后才反应过来。
温令霜美眸里泛起震惊和羞臊,水润润的盯着他看。
江黯的手停在半空中停了几秒,意识到发生什么后,缓缓坐回到位置上,低声说:“抱歉。”
空气异常凝固。
温令霜自成年起,追她的男人能从东街排到巴黎,各个垂涎她的人砸钱、砸礼物、砸珠宝,都得不到她半分的青睐,陈宣和追她那么久,连她手都没碰过。
而江黯……
居然碰她这里。
她咬了咬唇,用手擦了擦裙摆,说道:“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请说。”
她高傲的扬起脖子:“我觉得我们联姻的事,你要郑重考虑。”
江黯沉吟,“江小姐,我不是轻浮孟浪的人,刚才的事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做过这样的事,如果你因为这件事不开心,那我们联姻的事可以稍微放一放,不急。”
他在装什么!
谁说这件事了!?
温令霜抿着唇,“不是这件事。”
江黯皱眉。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是能影响到联姻的。
温令霜双手绞了绞,说道:“好,那我明说了,江先生,我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矫揉造作、野蛮张扬,千金小姐该有的性格,我一概没有,也许我是说了很多、做了很多对你不好的话和事,但我也是基于现实情况做出的表述,而且——”
她停顿片刻,“我有江家做后盾的!”
江黯难得听她长篇大论。
叽里呱啦说了大堆,只觉得表情灵动、声音甜腻。
他看了她几秒种后,脑海中回想起之前晚宴、还有一些社交的事,大致明白她话里的潜台词了,她矫揉造作、野蛮张扬,他就得迁就她、让着她,且无论她说他什么坏话,他都得受着。
如果受不了。
还有江家给她做后盾。
说白了。
大小姐的威严,不容侵犯。
“温小姐,我不认为你矫揉造作、野蛮张扬,我只认可你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再然后——”他双腿放平,身子微微往前倾,本来极具危险性和进攻性的动作,却被他做得异常温柔有礼,“我不会欺负你。”
无论她有没有江家做后盾。
无论她是不是温家大小姐。
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礼貌和品格。
温令霜眨着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保证不会欺负我?”她开口问。
江黯沉默片刻,“你觉得哪种保证能安心?”
言外之意,她想要哪个,他就给哪个。
想要誓言,他给誓言。
想要财富,他给财富。
“我要你的财政大权。”
誓言是没用的。
但财政大权有用。
当然,对一个从大家族里厮杀出来的掌权人,贸然说要他的财政大权,有点踩雷的嫌疑,但温令霜还是决定说出来,一则是试探,二则是想彻底撕碎他的伪装。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样温润谦和、克己复礼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样的。
江黯沉默片刻,说道:“哪一部分的财政大权?”
温令霜眼睛都没抬一下,“所有。”
“……”
江黯:“可以。”
嗯?
可以?
温令霜咬着红唇,“口说无凭,立字据!”
江黯轻笑。
轻笑过后,微微颔首:“好。”
温令霜从旁边的梨花木柜里取出一张白纸,在白纸上写了一个字据后就不知道该写什么好了,对于江黯,她有太多不了解、太多不熟悉,如果只单单要财政大权,是不是太单薄了?
她拿着笔放在唇边思考。
江黯也不急,就这么等着她。
等了几分钟,她把笔和纸都递给他,“你来写。”
江黯接过纸笔,微微侧身将纸笔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骨节分明的手在轻轻摁压着纸,另外一只手拿着钢笔写字。
字体磅礴大气、苍劲有力,比起名声在外且从小跟随大家学习书房的江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没说要他写什么。
但无论写什么,总归是要顺她的意思。
抬笔斟酌片刻,在白纸上写下了四个大字——任凭处置。
还拿出随身携带的公司印章,在落款处摁下了章印。
他将印好的纸递给她。
接过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的碰过他食指,隐约摸到一小块凹陷的地方,低头望去,食指的末端有一条陈年凹陷的伤疤。
是左手的位置,所以不算明显。
她收回目光,拿出旁边的手机拍照,“我可存档了。”
江黯点头,“好,温大小姐。”
不是公主、不是未婚妻、不是大小姐。
是温大小姐。
要死。
老男人撩人还挺有一套。
*
时间转眼来到下午四点,从两点左右,天色逐渐暗沉,淅沥沥的小雨覆盖整栋老宅,雨水打在窗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
江黯拜访温家的事传遍温家,温津叶从公司赶回来,进门就看见Lon站在楼梯口,身体笔挺,严肃至极;Lon跟随江黯多年,从他在希宁集团基层干到现在,也有个七八年光景,说是最熟悉他的人也不为过,温津叶冲着不远处的谭钰使了使眼色。
多年夫妻,谭钰早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
冲着他摇摇头——人家不肯坐,非要站着等。
温津叶见状,理了理衣襟,走上前说道:“是Lon吧。”
Lon扭头看见来人是温津叶,连忙鞠躬,“温董好。”
温津叶摆摆手,想让他入座,对于别的助理,可能只是助理,但Lon不是简单的角色,他能接触到公司最核心的机密和信息,包括信息枢纽和公关枢纽,协调各个部门,处理关键文书,是实打实拥有实权的领导层。
但刚抬手,就看见江黯从楼上走了下来。
从去年开始,温江两家就有频繁接触,除去正常的寒暄外,就是商业上的往来,温津叶跟江黯来往最多,见识过他在商业上的杀伐果断和雷厉风行,也见识过私底下的温柔谦和、克己复礼,说是完美也不算过分。
两人见面稍稍寒暄。
温津叶得知江黯公务繁忙,今天也是刚出差回来稍得空,知道温家近日祭祖日,便巡礼过来探望,拍拍他肩膀,“既然刚出差回来,就在这里小住几天,我们老宅离希宁也近,省得你从南夕那边开车上下班,累得慌。”
江黯平日住在南夕别墅。
那地方又远又偏僻,除了房子大些,瞧不出什么好来,听说是江黯母亲留下的宅院,也有人说是江家规矩多,新人入江家就得在南夕别墅住个十年八载,等脱出身上的‘污秽’才能入江家,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不外乎就一句话——江家不待见江黯,不愿让他入江家老宅居住,赶到偏远南夕住宅。
不过这种传闻听听也就罢。
江黯的身家,要什么地段的房子没有?
“于理不合。”江黯微微颔首,“等下个月公开了联姻再说吧。”
话音落下,窗外一阵电闪雷鸣。
狂风肆虐间,粗壮的树杆都被狂风吹弯了,无数砂石落叶在空中狂舞交缠,风雨欲来之势。
Lon凑到江黯耳边,低语说了句台风预警。
温家老宅又在半山腰,下山恐有危险。
如此,江黯也就不再拒绝。
温津叶见他答应,连忙让人将二楼右侧的房间收拾规整,知道江黯喜欢品茶,特意让人在茶室里安排了今年茶园刚采摘的龙井;茉莉檀香从镂空香筥中袅袅升入空中,散发出幽幽香气,一注清茶从茶壶里倒入杯中,Lon将倒好的清茶递到江黯面前。
江黯品了一口,觉得味道很熟悉。
很有江南风味。
留神看了眼茶汤,浓郁却不浑浊,跟温令霜休息室内的品种不太一致。
他品茶时,素来不爱说话。
Lon打量着他的表情,小声的说:“温小姐对先生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
江黯拿着杯子,若有所思,“有吗?”
“前一阵还说您呢,今天在陈宣和面前却在帮您。”
“帮我?”
江黯想起刚才在休息室里她要他财政大权的模样,笑着说:“帮不帮倒不知道,不过她很直接,想要什么就直接说,也不管说出来的话多惊世骇俗。”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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