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秀色掩今古
塞在嘴里的白色绢布很快鲜红一片。
可能是疼得狠了,人喉间不停地溢出呜咽声。
云书谣焦急地问陈山,“陈大夫怎么办?快想想办法,这样他会疼死的。”
难得的,云书谣面上露出无措的表情。
陈山一咬牙,吩咐药童:“去把银针取来。”
药童很快取来银针。
陈山取过银针,说道:“只能勉强缓解疼痛,效果虽不好,且试试吧。”
语罢,他开始施针。
榻上的人疼得身体一阵一阵的抽搐,云书谣不忍心看,别过脸去。
不知道是银针的作用,还是疼得狠了,榻上的人最终晕厥过去。
看着榻上再度陷入昏迷的人,云书谣向小厮讨来一把蒲扇。
轻轻地替他扇风,像是“呼呼”一样。
小时候云书谣摔疼了,张妈妈会抱着她呼呼,或许是心理作用,每次呼呼完她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门外的小厮欲言又止,陈山道:“天气热,扇扇风降温也是好的。”
小厮:“……”
……
人身上的伤势太重,裹在身上的细麻布揭开后,许多伤口深可见骨,如此严重血腥的伤,自然只能由陈山亲自换药。
陈山一边换药,一边冷眼瞅乞丐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亦或是乞丐脖颈被擦干净后对比太鲜明,他总觉得这乞丐的脸越来越黑。
之前还依稀可见五官,现在已经黑成了一块。
最终没忍住,陈山道:“云小姐,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天了,好歹给人把脸擦干净吧,这么黑一张脸,你不觉得有碍观瞻吗?”
云书谣:“……”
近日人时常疼得满头大汗,眼看脸上的脏泥就快被汗浸没了,云书谣只能每日为他补“妆”。
她每天在他脸上抹一把泥,好不容易敷这么黑的。
更让陈山郁闷的是,说好的匾额,就像吊在驴面前的胡萝卜,只听闻却不曾见,每次一问云书谣,就是快做好了。
若不是为了那块匾额,他才不会“纡尊降贵”每日亲自为这乞丐换药!
眼看乞丐的呼吸越来越稳健,云书谣一颗心总算踏实不少,她终于决定把送陈山的匾额提上日程。
现在回想,刚处理完伤口那日,夜里人发起高烧,迷糊中又是低喃娘亲、爹爹,又是啜泣哥哥,还撕心裂肺的哭喊“不要”,只叫听者动容,闻者落泪。云书谣差点以为他挺不过去,陈山却说他求生欲极强,果然,终究是熬了过来。
古人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云书谣想,日后他一定会顺顺遂遂,平平安安。
……
连着喂了人几日米汤后,终于,陈山说可以吃些荤腥,喂他喝鸡汤了。
小语又炖了一只老母鸡,和红玉一起送来医馆。
云书谣惬意地啃着鸡腿,瞅着小语和红玉喂榻上的人喝鸡汤。这几日守在医馆,睡不好吃不好,可把她累坏了。
鸡汤顺着人的唇角淌下,红玉见昏睡中的人并未吞咽鸡汤,赶忙掏出手帕为他擦拭。
这一擦,擦出一片雪白
小语忍不住问道:“这乞丐的脸怎的越发脏污了?”
红玉亦不解地望向云书谣,踟蹰地问道:“阿谣为何不把他的面容擦干净?”
顿了顿,红玉又道:“他似是不愿喝鸡汤。”
云书谣放下手里未啃完的鸡腿,站起身,道:“怀璧其罪,他脸上的污泥且先留着吧。”
小语不懂云书谣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红玉却懂了,他目露疑惑地望着乞丐黑黢黢的脸,心想,这乞丐当真容色姣好吗?
云书谣凑近榻边,说道:“喝了这么多日寡淡无味的米汤,鸡汤这般鲜香,他不应该不喜欢喝才对。”
“我来试试。”
说罢,云书谣从红玉手里接过勺子,执勺舀起一勺温烫的鸡汤,手腕微倾将勺沿贴向榻上人的唇瓣。见他唇齿微张,才极缓地偏转勺身,让鸡汤顺着勺边缓缓淌入他口中。
汤汁顺着他的唇缝漫入,云书谣目光紧盯着他的喉结,直到看见微弱的滚动,她才松口气,轻声道:“他喝了。”
一勺接一勺,云书谣很快便喂他喝完大半碗鸡汤。
红玉:“……”
小语:“……”
原来,人不是不爱喝鸡汤,只是不喝他们喂的鸡汤而已。
把红玉和小语面上的尴尬看在眼里,云书谣解释:“他之前被虐待过,警惕心很重,我照顾了他几日,他对我比较熟悉,所以才放下戒备。”
红玉点头,“也是个可怜人。”
红玉的话音刚落,榻上的人突然睫毛颤动得厉害。
猝不及防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开。
因为距离挨得极近,云书谣和这双眼睛对上。人的黑瞳有些失焦,目光迷离,半落不落的与云书谣对视。
云书谣很喜欢这双眼睛,好看得过分,即便迷离,也像揉碎了漫天星辰,波光流转。
小语惊诧地呼道:“他醒了!”
这双漂亮的眸子定定地看了云书谣片刻后,又慢慢地合上。
陈山被小语的惊呼声引来,他为榻上的人检查完一遍身体后说道:“已经没有大碍,只需回去好生静养便可。”
生怕云书谣听不懂,陈山解释:“云小姐可以带着他回去了。”
若是前几日,云书谣定要赖在医馆再多待几日,确定人确实无碍后才肯离开,让这一千两银票花得物超所值。但现在她只想赶紧回醉乡楼洗澡、换衣服、补觉。
云书谣不再和陈山推诿,决定今日就回醉乡楼。
按照陈山所说,人身上的伤已经结痂,只要不用力使得伤口再裂开便无碍。
红玉和小语又带来一套干净的衣服。他们二人为人换衣服时,红玉被人身上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的伤痕惊得面色发白,心里愈发同情他。
……
回醉乡楼。
云书谣抱着人,一只脚刚迈过门槛,张妈妈就迎了上来。
随即,张妈妈惊呼出声:“哟!好黑一张脸!啧,真脏!”
大壮凑上前,看了一眼后,不解地问道:“他的脸怎的比那日送去医馆时还黑了?”
大壮觑了一眼人的脖子,陈述事实:“脖子倒是干净了不少,还挺白。”
不等云书谣说话,张妈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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