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据登机牌的指示,找到了登机口,时间还早。座椅上除我之外也七七八八坐了不少即将飞行的旅客,他们都是这个城市里的居民吗,还是说Z市才是他们将要返回的家乡。
原来机场在周五工作日下班后还是会有这么多的乘客,这当然是一句废话,可是对于生活圈子极小的我来说,却不啻为一个重大的发现,在我那两点一线按部就班的生活以外,还有一个大得多的世界,我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离我很遥远很遥远,亲身经历才发现,这是动动指尖抬抬脚尖就可以轻松触及的。
我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着机场跑道上起飞与降落的架架飞机,这些都是马上就能带着人们俯瞰大地的庞然大物。我喜欢听到它们机器轰鸣的声音,那声音带动我的心跳一起变得更加铿锵有力。
我趁着等待的间隙,拿起手机,开始看Z市的地图。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踏上Z市的土地,这样一座全国闻名的大型城市,拥有着顶尖的教育资源、医疗资源,林立的科技巨头纷纷在这里扎根,二十一世纪是属于这个城市的,那里才是现代化城市所该具有的最理想的样子。
我围绕云游科技总部周围的街区仔细查看,认真思考着明天要给自己定一个什么样的Citywalk路线,我希望即便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也能仔细计划、好好地欣赏一下Z市,既走过他闻名遐迩的历史街区,也触摸它市井生活的各个侧面。
最后,我挑选了一家距离总部不远的酒店,订了今晚的房间。当天买机票,当天订酒店,没想到我也可以有如此任性出行的一天。我甚至忍不住浮想联翩,未来若我打算在Z市生活和工作也不是不可能的。
值机的时候我选择的是靠窗的座位,我还从来没有试过在飞机上俯视自己日夜生活着的城市呢。排队登上机舱以后,我集中注意力,很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在位置上坐好后,我用新奇的眼光观察飞机上的一切,来往的空姐很漂亮,身边的乘客很淡定,而我很兴奋,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起飞前,飞机在慢慢地向机场跑道移动,当飞机调整好位置,加速度起飞的时候,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原来坐飞机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飞机缓慢爬升,我透过窗户看到了飞机渐渐远离机场,航站楼渐渐变得渺小,夜色中的城市透露出几分神秘,虽则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好多年,我却发现她的容颜我并非全部知晓。以向下看的角度望去,道路穿过密集的居住区、绵延的丘陵,被路灯照耀的同时,像一条条黄色的虚线,勾勒出我故乡的轮廓。
诚然,她是很美丽的,但我毕竟呆得太久了,而我又有太多想去领略的风景。如果我先告别梦田一段时间,去大胆地开启一段城市旅程,会不会是个好主意呢?只要不把要求定得太高,在Z市也同样能找到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呢……
我看着窗外入了神,直到视线中只剩一片漆黑,我才转过头来。
客舱内依然是明亮的,然而,座位上除我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我倒吸一口凉气,双手狠狠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一切并不是梦。
难道是最近游戏玩久了,于是便产生了幻觉?我站起来,走到过道上。救命!这不是开往Z市的航班,难道是开往地狱的?
我也管不了什么飞机之上不能使用手机通信功能的规定了,赶紧试图打开手机,可惜无论按动开机键多久,手机也根本毫无反应。
飞机似乎仍在运行,座椅上方的屏幕还在播放着航空公司的广告。
我沿着过道,一路走到尾。没有发现任何活人,途经洗手间的时候我发现门都无法打开。
我又从尾一直走到头,没人,还是没人。
瞬间我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后跟直窜到后脑勺,完了,这是坐上幽灵航班了?我,我后天还有特典要参加呢……
脑袋里自动蹦出来的想法给我自己逗笑了,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搁这儿担心游戏呢,正在义正词严地谴责自己的时候,我的恐惧之情被冲淡了一点点。
我深呼吸,努力镇定地跟自己说,坏的不灵好的灵,不怕不怕,头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边念叨我还不忘再试一试眼前的驾驶舱门。
不知道该不该为此而感到高兴,这个门貌似可以打开。但打开之前我又犹豫了:也许不开门还能活得久一点?我又赶紧摇了摇头,算了,闯一闯还有希望,等一等黄花菜都凉了。
我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室内有光。等我走进去以后,双眼被强光晃了下眼睛,我本能地闭上双眼,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阶梯教室里?
是大学里常见的那种阶梯教室,我背后就是门。这应该是个下午,从窗外射进教室里的阳光泛着黄,暖暖的,不刺眼。教室里也是只有一个人,坐在中央,我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是个长得挺文静的男孩子,他戴着无框眼镜,穿着样式简单的深蓝色卫衣,正盯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干啥。
“我说……”虽然就这么贸然开口有点怪怪的,但我还是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
“你来了。”男生开口道,按照正常思路,这应该是个问句,可他的语气倒像是一个陈述句,就如同他早就算定了我该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一样。我又出现了很不好的联想,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一个说你也来了,一个说跟我回去。我赶紧摇了摇头,把胡思乱想甩开。
他左手托腮,食指推了下眼镜,看着我,微笑了一下,“刚才没吓坏你吧。”
他的微笑让我放松了戒备,他的声音也挺温柔的,我觉得这和常规的阴间不太一样,恐怖警报应该可以解除了。
我又打量了一下他,眉眼中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长相比较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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