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喻心自然也瞧见了萧厌礼。
立时扬起眉梢,上前几步,眼珠来来回回地转动,比照着萧晏细细打量他。
“不得了啊萧大,你们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厌礼转过头去,只冷冷地望着萧晏。
唐喻心摇着手中折扇,被无视了也不计较,又施施然看向齐雁容。
齐雁容与他目光相对,对方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天然含笑,仿佛装了一肚子情话欲说还休。
她本能生出些警觉,后退一步,施礼道:“不知这位是……”
“在下唐喻心。”唐喻心一拱手,袍袖撩动腰间玉佩,叮咚作响。
“你是唐——”齐雁容吸了一口冷气,险些花容失色,但她到底是大家闺秀,又道了个万福,才匆匆去了隔间回避。
唐喻心:“……”
吴猛在一旁笑得捂肚子:“你这小白脸,竟比那岭上的大虫还吓人,一个两个的,都不敢接你的话。”
萧晏无奈笑道:“看来老唐的名声,还未曾在秦岭叫响。”
唐喻心打开扇子,不紧不慢地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秦岭上有喝花酒的所在,管教我唐喻心的大名,一夜传遍岭南岭北。”
萧晏推他一把,郑重道:“这两日收敛些,别误了大事,等回了洛阳,谁也管不着你。”
“老子就那么饥不择食?”唐喻心拿扇子打萧晏,被萧晏堪堪躲过,“你萧大仙师究竟什么大事,让云秋驰的小黑脸扮成我的门人跟进来?难不成要用他闹洞房,给仙药谷助兴?”
吴猛倒不在意唐喻心别的说辞,只揪着唐喻心回击他的那个称谓,摸了摸自己的脸,“真那么黑么……”
“正经些。”萧晏夺过唐喻心的扇子,“此事还不便透露,老唐你借他件衣服,他这样穿着太引人注目了。”
“的确,我家烧炭的下人都比他精致。”唐喻心转身就走,边走边叹,“云秋驰……唉,口味绝了。”
他两个相熟,耍了半日的嘴。
萧厌礼冷眼旁观,脸色越来越沉。
萧晏居然不声不响,托唐喻心将吴猛带了进来。
他倒还有些聪明,知道神霄门家私丰厚,是仙药谷的一大主顾。
仙药谷绝不会拦查唐喻心的车马。
做得周全,但是……
萧厌礼对萧晏脱离掌控的感觉,深恶痛绝。
萧晏一直揣着几分心虚,如今唐喻心一走,屋内暂且静了静。
萧厌礼的两道目光,如同刀片一般刮在他面上。
当着吴猛和齐雁容的面,有些话不好细说。
他拉了拉萧厌礼,萧厌礼一时没动,他便小声道:“听我解释。”
萧厌礼才挪动步子,一马当先地出了门。
萧晏随后一叹,后知后觉地想,我萧晏又不是三岁孩童,只是私自做一件盘算好的事,有何不妥?
顿了顿,他又愣了一下:方才脑海中为何要用“私自”这个词?
思及此,萧晏又攒起无限底气,回房关门。
烛光在他们中间的桌案上摇曳,萧晏眼神坚定:“对不住,我答应过吴猛带他进谷,今夜必须守约。我会牢牢看着他,避免他惹是生非,给你我招来麻烦。”
萧厌礼冷笑:“我怕麻烦?”
萧晏:“……不然,你为何生气?”
“你我同气连枝,你想带他进来,随意便是,又何必瞒我?”
萧晏叹了口气:“我的确担心……”
“担心我不同意?”萧厌礼徐徐说道,“你我既是兄弟,我自当处处遂你心愿。但凡你想做的事,我一力相助,绝不干扰。”
一字一句,说得萧晏脸上发热,“我……是我小人之心了。”
这本是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小人”二字却刺得萧厌礼耳膜生疼。
很多年前众叛亲离时,有人如此骂过他。
当时他还叫萧晏。
“住口!”萧厌礼血气上涌,猛然揪起萧晏的衣襟,“小人二字,不许用在自己身上。”
二人近在咫尺,几乎双双碰着烛火。
萧晏错愕地望着萧厌礼,但见他眼中烛火摇曳,却不知他何故突然暴怒。
踟蹰间,萧厌礼又催促他:“答应我!”
萧晏不知怎么的,还未反应过来,已着魔般的点了头:“……好。”
萧厌礼才放下他,又淡淡道:“还有,少和唐喻心这淫1贼来往。”
萧晏想为唐喻心开脱:“可是他……”
还未说罢,萧厌礼刚缓和的面色骤然转凉。
他只好叹了口气,道:“再说吧。”
唐喻心花名在外,自家兄弟看不惯,也情有可原。
萧厌礼自然清楚萧晏和唐喻心的交情深厚,他也不否认唐喻心仗义疏财,修为上颇有造诣,除去行为放浪,还有诸多可取之处。
只是,前世唐喻心为了救他,还闯过隐阳牢城意图劫狱,却不料行事败露,险些也被穿锁琵琶骨。
再后来,听说唐家败落,被东海齐家兼并,唐喻心不知所踪。
教训太惨烈,容不得一点牵连。
只是萧晏一时半会,不会听劝。
那便看解决东海,和让他二人割席,哪个来得更快。
唐喻心本没多想,仗着雅间够大,让吴猛和他同住了一晚。
岂料吴猛心情激动,辗转难眠,嘴里叽里咕噜的,翻来覆去念叨些有关云秋驰的话。
后来唐喻心忍无可忍,给他来了个睡眠咒。
这倒好,他沉沉入梦,呼噜声震天。
唐喻心苦不堪言,一夜熬过去,桃花眼里的波光都干涸了。
好在萧晏很快想到了法子。
他托唐喻心出面,在神霄门安置的独门小院里,摆了几样从洛阳带来的精巧点心。
以采购丹药为由,将云秋驰请了来。
神霄门在仙药谷的面子极大,云秋驰果然如约而至。
萧晏和萧厌礼两“兄弟”,协同吴猛躲在房中,隔着窗缝遥遥窥探。
保险起见,萧晏还给吴猛身上下了术法,禁锢他的言行,以免他瞧见云秋驰激动,惹出动静来。
远处山岭如横黛,云遮雾绕。
院中桃花浅红,柳丝青绿,一池春水环着亭台。
云秋驰和唐喻心在亭中叙着话,两人身旁候着各自的侍女。
神霄门穿着光鲜锦缎,端方明艳,像是高阁牡丹。
仙药谷则是素淡轻纱,轻灵飘逸,如同深谷幽兰。
唐喻心不懂什么经商采购,在家也从未操持这些。
只做做样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云秋驰介绍谷中丹药如数家珍,他听半晌才回一两句。
耳朵是在听云秋驰絮叨,眼睛早不知在云秋驰的几个侍女脸上,来回过了多少遍。
云秋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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