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体内?”望山岳惊呼,旋即追问:“那会在哪里?”
“不知道。”唐雨摇了摇头,平静语气中透着几分冷意:“我们因第一种死法先入为主,又被蛊虫常伴宿主而生的思维所困,总以为染疫者血尽,必是体内有蛊。可事实却是,他们体内根本无蛊。”
“……蛊?”听到几人对话,夫人面色更为惨白,唇角微颤,声音都发抖。
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没让它落下。忽然,她推开夫君,踉跄着走上前,竟重重跪在几人面前。
“夫人!”唐雨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
她与望山岳都急着伸手去扶,可妇人却躲过他们的手。她含着泪,哽咽道:“奴家看得出几位有本事,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孩子!”
唐雨指尖微颤,睫毛轻垂。
沉默片刻,她收回手。如今只算隐约抓住些线索,又如何给人许诺。
她目光落在榻上那孩子苍白的脸,又移向为把脉而自被褥中拉出的小手,而后轻轻将其放了回去。
“我今夜留在此处。”她终是开口,扶起妇人,语气温柔,“或许,能找出些端倪。但……我无法承诺,能救得了这个孩子。”
妇人感激地连声道谢,身旁望山岳却有些担心,刚想开口劝阻。
唐雨却先回身道:“无妨,我自有避蛊之法。只是如今情势未明,人多反乱,你们今夜就先回去。”
与染疫之人同住,确实是个大胆的决定。
可她百毒不侵,血可驱策万蛊,自然不惧,怕的是无法保证旁人安危。
她摩挲着手中银针,耳边是妇人低声的啜泣。被刺破的指尖渗出血珠,微微发痛。
这是她刻意为之,在老伯与孩子手腕处,都留下一抹血。若真有蛊虫作祟,或许这点血,能救人一命。
夜色渐深。风声呼啸,似要将月光都吹得黯淡。
整座夏南城沉入死一般的寂静,只余枝叶瑟瑟,与风之哀鸣。
唐雨坐在屋中一角,闭眼假寐。而时间,则在无声警备中缓慢流逝。
她数度抬起眼皮,可除枝叶洒在窗页上的阴影,以及榻上孩子微弱呼吸外,什么也没有。
今夜的月色,满是灰败的死气。
直到天色微亮,鱼肚白爬上天际,微弱曦光透窗而来。屋内那压抑的气息才终是褪去大半。
唐雨起身走至窗前,刚要抬手推窗透气,忽听床上男孩轻咳一声。
她立即收手,转身走至榻前蹲下,仔细探脉。
一夜过去,不仅风平浪静,甚至男孩脸上死气都淡了几分。
他的母亲得了消息,匆匆赶来,扑到床边,握着孩子恢复些温度的手,泣不成声。
然而,这份喜悦还未及半刻,那妇人突觉眼前一黑,眩晕袭来,身子发软便往旁边倒去。
唐雨忙上前扶她,这才看清对方脸色竟比昨日更差,唇色泛白,仿佛血色皆被抽离。
“夫人,你没事吧?”
“大概,是这几日太操心,没睡好,头有些晕……”她虚弱地喘息着。
唐雨凝眉盯着她,迅速拉过其手腕把脉。
脉象虚浮,且散乱迟缓,是典型的气血亏虚。
虽昨日确见其伤心,操劳过度,以至脚步虚浮,但气色尚可。怎会一夜之间便营血不足,无以充脉?
一股冷意顺着脊背攀上心头。她已然有了猜测。
果然,吸食人血的“存在”,并非寄生于体内。它们像隐形的猎手,在夜间游荡,择人而噬。
昨夜,自己的血保护了男孩,它们无法继续获取血液。于是,转而攻击这宅邸中另一个活人。
唐雨带着沉重心思,回到了夏南王府。
显然昨夜望山岳与萧方椋也睡不着,早早就坐在堂前,正商议着何时去接她,却不料她已自行归来。
“你是说,那孩子无事,反倒是其母中招?”萧方椋轻抚茶盅,眉头微锁。
唐雨点头:“所以,确非体内中蛊。”
望山岳皱眉:“可……他们身上也没伤口啊。”
唐雨睫毛垂了下去,轻声道:“或许,只是伤口,肉眼难见罢了。”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两个简易香包,递至两人手中。
“这是我特制的香囊,可护你们不受蛊虫侵害。”
又转向望山岳:“我有件事麻烦你跑一趟。”
“你说。”望山岳立刻挺身。听完吩咐后,他神情一肃,当即起身出门。
最后,唐雨看向萧方椋,目光灼灼:“方椋,麻烦你让夏南王备些东西。今夜,我们或许可以试试,抓住那些虫子。”
*
傍晚,三人再次回到那处府邸。
孩子确实在唐雨守护下,一夜好转。家主与夫人自然是感恩涕零,不仅亲自迎接,还立马应下唐雨几人欲再留一夜的请求。
“今夜,还请夫人陪着孩子,同榻而眠。”唐雨正色道。
夫妇二人虽觉奇怪,但救子心切,仍是满口答应。
夜深。
屋内的灯火已熄,一片静谧。唯有微弱月光透过窗纸,勾出床榻的轮廓。
男孩屋中略显拥挤。白纱帷帐垂落后,若隐若现的,是相拥而眠的母子二人。而唐雨与萧方椋则隐于屋角暗影,望山岳负责守在门外。
整个房间宛若被黑暗吞噬的囚笼,空气凝滞得几乎令人忘了呼吸。
唐雨一瞬不瞬盯着那层雪白帷幕,呼吸愈沉,紧抓手中之物。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
等了好一会,都未见任何动静。就在她要放下心,再将周遭检查一番时,却陡然注意到,帷幕竟毫无征兆地晃动了一下,宛若被风“吹”过。
可屋内门窗紧闭,怎会有风?
唐雨眸光骤亮,与萧方椋快速交换眼神。
两人毫不迟疑冲上前去,分别闪至床帐两侧,默契地同时出手,各自展臂抓住白帐上下的角,猛地向中间折去。
白帐有如包抄合围,瞬间将床前一片空间罩了起来。
可简单合拢还不够,两人不敢停,各执白帐两端,手臂猛地发力,顺着一个方向旋动,布料边缘瞬间被绞扭收紧。
利落的一套招下来,原本平整垂坠的白帐,瞬间被两人拧成了一个两端紧束、中间鼓胀的“布囊”。
抓住了!
虽然细微,但唐雨能感觉到,布料包裹下,似有无数细微的、躁动着的东西在其内摩擦、冲撞。
唐雨不动声色地割破指尖,快速将血抹在榻上正瑟瑟发抖的母子身上。
而后,她接过萧方椋那头布结,与自己手中的系结交缠,拧紧、打死。
就在此时,屋外忽地响起望山岳的一声冷哼。
他推开门的瞬间,毫不犹豫地举起那盏唐雨特制的萤灯。清寒幽蓝的光穿透空气,照亮门前黑暗。
几人不免倒吸一口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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