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疑问哽在喉间,但袭青此刻一个也问不出口。
“……怎么会这么突然。”他喃喃道。
但即将飞升,怎么也不会是坏事。
他似乎忘了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腕,紧张的力度一点不落地被感知到了。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
可惜她身强体壮,手腕上一点“罪证”也没留。
他垂眸,长睫掩住眸中神色,反手托住她的右手,另一只手轻轻抚过,洁白掌心除了纹路和薄茧再无其他。
“另一只。”
“小青,你学会看手相了?”
归澜自信地递了过去。
袭青低头,像是在认真观察,修长柔软的指腹自上而下划过她的手掌,被归澜揪住揉捏,像是蹂躏一团棉花,
“很痒啊。”
“药的味道。”他抬眼直视着归澜,眼中是和手指一样柔软的愤怒。
刚给她治好,怎么又受伤了?!
归澜手一顿,有些不敢置信,低声道:“你这鼻子怎么比百川还灵。”
“这是我做的药,”袭青话中带怒,手却依旧任由归澜捏着玩。
他的眼睛清澈而柔暖,即便其中含着愤怒,归澜也只会觉得那双眼睛更明亮漂亮了,就像闪烁的星子。
但现在的她有些看不得这些情绪,于是懒懒地垂下眼,一节节捏着那微微凸起的青白骨节,丝毫不见被拆穿的慌乱,只道:“怎么和师姐说话呢。”
比他小两百多岁,毫无分寸的师姐!
袭青心中焦躁,吸了口气,压住语调中的急怒。
“你去杀谁了?”
“小喽啰,之前随手接的任务。”
“我是洄天殿首座。”
归澜不答。
“刚刚明光被你叫走了对吗?那我去查。”
归澜眼神一凝,抬眸:“你好好在宗门待着。”
“有让你气到连身体都不顾的人我却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好好待着!”袭青彻底压不住语气,身体前倾,死死盯着归澜垂下的眼睑。
空气安静了一瞬。
袭青坐回去,尽力压下激烈的情绪,沉沉吐出一口气,看了眼她貌似不为所动的神色,和已经不再动作的手,心又软了一块。
他正要认输略过这个话题,却没料到她竟然先开了口。
“不用担心,不过是一群筑基期的人贩子,之前发现的,忘了杀。”
漏洞百出。
但袭青更心慌的是她的异常,他没出声,静静地听她说。
“不过卫其欢确实有点问题,我突破瓶颈进入渡劫期时,心中忽有所感,见到她时我亦有同感,她,许是与我飞升之劫有关,一时有点惊讶。”
“渡劫?”他轻声问。
见他似乎平静了些,她定了定心,继续道:“嗯,古书中亦有记载,”停顿一下,她心想,之前可真是把典籍史书查了个遍,她要说的事在古书中确有记载,而且,说是一劫倒也不完全是搪塞,死去活来这些次,不知上辈子造了多少孽才会让她碰到那个狗东西。
更加心安理得了,她淡淡开口:“昔年横沙仙尊的飞升之劫便是如此,雷劫之前,还有一道因果劫。”
她顺手把卫其欢的瞎扯拿过来用,“她不是说我救过她吗?可能之前有些我不知道的牵扯。”
“那……”袭青犹豫了下,“要杀了她吗?”
他只道听途说过横沙仙尊的感情纠葛,对他的因果劫了解不深,但只要卫其欢人没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劫难。
“还是镇压苍莽域比较好呢?”
是犹豫这个?
归澜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袭青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比那群佛修还慈悲为怀的软绵绵医修了。
“不知是何因果,先静观其变吧。”
他对归澜的话并未尽信,但也清楚,她不愿意开的嘴谁都撬不开。
而且,她若是不肯说,自然是他帮不上忙的事。
她一向有主意。
他心头沉了下去,却有一股酥麻自尾椎升起,温热而略粗糙的触感让他背上一紧。他忍住颤抖和喘息,抬头看去。
归澜刚刚放过那细长的叶片,此刻正自下而上轻抚着植株。
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手依然松松地被握在她手里。
此刻,他仿佛整个人都被她握于掌中。
她没看他,转移话题的意向很明显:“这盆就养的很好嘛。”
那盆的浅青色兰花与旁边萎靡枯黄的花草截然不同,明明含苞待放,却美出一股招摇之感。
他整个人都僵硬起来,收回了手,指尖陷进肉中,垂下眼眸,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他想让她走,但怕一开口就是恶心的喘息,甚至是,其他更不体面的声音。
他余光看到那根手指往上,像是要去触碰那花苞,悚然一惊,什么也顾不得就要阻止她,还没碰到她,她却先停了手。
他立刻收了手,借着这一点空,他偏过头去,长睫与鬓发掩着眸色,想冷下声音,却只是提了下语速,声音还有些软,撒娇似的:“我要忙公务了,你快走。”
他蹙眉,咬了咬腮肉,余光与发丝的间隙中,只见她模糊的神色。
“好吧,不打扰大忙人了,走了。”
她语气如常,身影消失在房内。
他松了口气,终于敢睁眼,露出那双浅青色的眼眸,看着那盆含苞的浅青色兰花,他心头的燥热不待清风冷却便忽地坠入冰窟。
随即,他自嘲地笑了笑。
相处数百年的同门竟是一只半妖,多么荒谬的事,谁会想到呢。
袭青随手治愈了掌心的细碎血痕,看着那盆越发青翠的兰草,神色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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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居处,她终于不用再掩饰,眉头紧紧皱起,整张面皮都紧绷起来,整个人蜷缩着浸入冰水里。
泉水汩汩流动,散发的寒气却将周边三尺凝作一片寒冰,整个屋子都挂了层霜。
袭青没诊断出来自然不是他医术太差,而是这来自记忆的痛感,以渡劫期强横的□□,哪怕有所反应,却不是他能诊断出的病症。
神魂上的损伤确实不轻,但她若想隐藏,不深入探查倒也看不出什么,大概只以为自己的不稳是因为心绪起伏。
先不说能不能,他也做不出这种过分亲密的事。
不知泡了多久,疼痛终于被冷气镇压大半,她探出头,眉眼上的水珠凝作霜屑又融化,疼痛缓解了许多。
上次她没伤这么重,倒也没被袭青逮住,也就不知道他这么早就把自己的妖身炼出来了,她就说他怎么突然把花养得那么好。
幸亏及时收了手,但他应该被吓到了。
她垂眸摸了摸心口,她心中仍有憋闷,有担忧,但已经不再像过去那样浓重,连杀意都随着一次次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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