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依然无甚表情，却莫名像一只陷入了呆滞的小猫咪。
她又笑了。
他这个拒人于千里的态度归澜实在太熟悉了，他目的已经达成了？她可还没玩够呢。
周珩整个人呆了几秒，但最终，仍然没有去探究“她怎么能看懂他的手稿”这个问题，只是公事公办道：“你的目的？不要浪费时间。”
某种程度来说，周珩才是最让人省心的家伙，但归澜此刻不需要这样的省心。
等等，如果真要招惹他，应该不会对她造成阻碍吧？
思考片刻，她决定先享受当下。
总之她的后手已经布下，其余细节也不那么重要了。
哎，这种熟悉的没有后顾之忧的感觉，真是爽啊！先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笑死，收敛不了一点。
她脚一蹬，滑到周珩身边，把之前誊写的内容放到周珩手上。
肌肤不经意间相触，让周珩莫名想起这双手停留在他脸上时的触感。
但这回忆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并没有被他本人在意，他擅长捕捉闪过的灵光，也善于摒弃无用的杂念。
周珩的好奇心其实很强，过去，在他眼中最神秘的是天道，于是他皓首穷经，呕心沥血，将所有的精力投注在这上面，但现在，归澜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
她是他也无法看清的人。
也是很麻烦的人，她绝不会像天道那样任他研究。
她应该是他走向天道的一张梯子，放松身心的小小谜题，绝不是，也不能是他的主要课题。
他有预感，那会是他人生的最大麻烦。
他忍了又忍，才没有问出“你是怎么先一步做出这一切的”，只是沉默着接过，眼皮跳了几下。
关闭的情感模块摇摇欲坠。
归澜看着他终于不再完美无缺的脸，满意地笑了笑。
线不能一直拽的太紧，她决定让他自己先消化消化。
那三年，除了纸，她看的最多的就是他。
“通玉。”
他犹豫片刻，还是交了出来。
只有危荆一人的列表里，多了个归澜和他并列。
“我还以为你谁也没加呢。”归澜把通玉还给他，随口道。
归澜和危荆的线纠缠在一起，也对，毕竟是会共处一晚的关系。
……
他和归澜好像也——
他将通玉反扣在桌面，这怎么能一样，不知道自己在乱想什么。
归澜挥挥衣袖走了，给周珩留下了更多杂乱的线团。
巷尾深处，一阵波动再次产生。
走过一次的门，对她来说就已经没了秘密。
药师似有所觉，却没敢再出来，神仙打架，蝼蚁遭殃。
他转过头看着一无所知的凡人少年，把几瓶药放在桌上，低声道：“快要结束了吧。”
“快了。”
少年声音轻哑而动听。
“那个阵法……给我吧，”余光里是少年惊诧了一瞬的目光，但青年没有解释，“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好。”
**
回溯至今才过了两三天，但一想到天缺那家伙已经活了两三天，又觉得时间太久了。
好像忘了什么事，但被忘了的事肯定也没有多重要。
先去看看她那小徒弟吧。
……扑了个空。
？是谁敢偷她徒弟。
刚准备神识扫一圈，顿住，拿出了被她屏蔽已久的通玉。
略过不重要的信息——
把略过的信息重新看过后，她终于记起来昨天便是卫其欢去上课的日子，现在已接近午时，自然不在这里。
而在上课之前，她先被百川提溜着去练剑了。
百川的信息还停留在昨天的卯时，那会，她应该还在床上……
反正没事做，她把那些略过的信息继续看了看。
嗯……邀约，公务，公务，全部忽略，等等，崔九夷找她干嘛？
她发了个问号过去，继续往下翻。
宋衔觞说已经安排好了，两个戒律司的实习弟子，可替代性比较强，这个时候留下作用不大，还能顺路去历练一下，暂定后天出发。除了戒律司的，同时去的还有洄天殿下属的接引处弟子一名，主要负责操作检测灵器。
真是一点也不浪费，归澜笑了声。
检测资质，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毕竟淳城是御沧门的核心城，这也算是福利之一，同时也显示出门派的管理力度。
大概就是，老实点，我一直看着你呢。
而接引处的管事正是宋映洲，宋衔觞的姐姐。
不知道肖巳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他上几次都活得好好的，这次应该也不会死。只希望不要太无聊啊。
这之后，便是一月后的秘境。
嗯，至少这段时间不会无聊了。
不知天缺会不会发愁怎么让她进去，不过它不用愁了，她本来就要进去一趟。
之前没去过，想去的时候已经等不到第二次开启，说实话，她对太初，也就是那位秘境之主的本事和——现在的脾气暂时存疑——其实还是相当认可的，说不定真能寻到除掉天缺的思路或者方法之类的。
作为和秘境之主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归澜很有话语权。
除了随机的人，秘境之主也有选择权，所以她也不担心自己进不去。
而出秘境的条件，也并非固定的从梦中清醒或是梦中身死去，也因此，她在里面度过了清醒的二十年。
虽然实际只有一个月，但她脑中有着清晰的百年记忆。
二十年清醒之前，她还度过了二十年蒙昧，二十年懵懂，四十年的重塑认知——险些混乱了自身认知。
清醒是在太初的默许下进行的，这也是她之前不愿再进去的原因。
那里可能也是她唯一会受到桎梏的天地。
出来后她也了解一下，旁人同样度过了百年，但和她绝对不同，他们是真的如梦恍然的百年。
——若非如此，这个秘境存在如此久远，绝不会有这这样温和的好名声，怕不是要被避如洪水。
而定魂珠自从多了游丝，像是被激活了，她摸透了用法，确保能在梦中清醒过来，也能在秘境关闭前出来。
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她修炼这么多年，又重来了三次，如果还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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