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去三苗国,最近的办法就是横渡无妄海,最远的办法则是从北疆绕过去。宁啻不由分说道:“无妄海底下可是无相渊!渡海太危险,我和你们一起去。”
相传很久以前,神州大地除了人,还生活着众多妖魔鬼怪。后来神兽毕方将其镇压在无相渊,以己之身净化天地戾气亡魂,才有了人间一说。
周昭作为身上流着毕方神血的周氏后人,虽然听说过这段古老的历史,但对于无相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确实没概念。
谢景笑道:“表哥,你还真信无妄海底下有个什么无相渊呐,幼稚!就算真有,传说不都说了,无相渊早就被毕方封印了,哪轮得到我们碰上。”
宁啻瞪了谢景一眼:“我从前在边疆待过几年,三苗国我比你们熟。再说渡海太慢了,我有个法子能眨眼就到。”
“真的?”
宁啻卖关子没再说。
周昭却想起一事,问:“宁兄在边关待过,可有见过疟鬼?”
宁啻沉吟道:“这个还真不曾见过,只是听说过疟鬼能传播疫病,至于长什么样子,谁也没见过。”
谢景脱口而出道:“阿——着急死人了!”
谢景仍是不大习惯改口,险些说漏嘴,吓出一身汗,接着道:“阿鸢,表哥跟我们一起也好,说不定还能早点抓到疟鬼,如何?”
周昭想了想点点头:“好吧,那麻烦你了宁兄。”
宁啻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盯着周昭傻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这一幕落在谢景眼中简直没眼看,心想他这表哥定是贪图周昭美色,不过他跟周昭待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从没觉得周昭像天仙呢……
距众人百里之遥的无妄海此刻风平浪静,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并不像传闻中所说那般凶险。
沿着海岸线一直往北,越过北疆边境,继续深入草原腹地,月光下广袤的草原一望无际。
正值大雪,入目萧瑟。
王帐中却很突兀地站着一位灰色袍子的道士,背面仙风道骨,近看却是个一把年纪,瞎了一只眼的。
“长老,为何不让本王出兵!”
年轻人长了只血气方刚的鹰钩鼻,满脸雄心壮志,正是新推选的草原部落首领察罕图。
“用中原人的话来说,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盛都乱了马脚,正是我部出兵的好时机!”
任凭他火急火燎,那道士却岿然不动:“可汗,你太小看中原人了。”
察罕图叫道:“哼!长老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
道士微笑道:“可汗,我跟你们可不是一伙的。”
察罕图脸上的急躁悄无声息地散了下去,狭小的灰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声音低下去:“长老真觉得……此刻出兵并非良机?”
道士故作高深,摇摇头。
察罕图沉吟片刻,一拍大腿:“好吧!既然长老上次一出手,就帮本王解决了周衡那个臭小子,搅得盛都乱成一锅粥!本王就再信长老一次,不出兵了!”
道士这才道:“贫道是为另一件事而来。周氏皇女已到黎国,大王切莫心急,不可动手。”
……怪事,这老道如何得知我要动手?
察罕图皮笑肉不笑,语意暧昧道:“一个丫头片子,也值得长老跑一趟。”
道士不答,眼神虽然带笑,却看得出寸步不让。
年轻的首领在这目光下竟怯了半分,待缓过神来,答道:“既然长老说了,本王不动她就是了。不过,长老你得告诉本王,何时才能出兵?我草原上的雄鹰生来就是要吃肉的,不见血,不回头!”
道士伸出一指:“一个月。”
王帐烛火闪烁,察罕图嘿嘿笑了两声,盯着道士那只独眼:“长老,难道就是这瞎眼之仇,让你想杀光中原人?”
老道右眼整个被挖空了眼珠,空荡荡的,颇为瘆人。他略微俯首:“可汗,咱们事先说好的,我助你荡平中原。至于贫道……莫问来处,莫问归处。”
王帐轻轻掀起,那灰色身影便融入夜色之中了。
翌日一早,宁啻便带着大包小包来到客栈。谢景见他如此夸张,忍不住道:“表哥,你是要去三苗国常住吗?”
宁啻胸有成足道:“有备无患,懂吗表弟。”
他从包裹里拿出一只香炉,青铜所制,十分小巧。香炉谢景见得多,又要嘴碎多说上几句:“表哥,我们是去办正事儿的,没功夫花前月下陶冶情操。”
宁啻并不理会,献宝似的端到周昭面前,介绍道:“请看,这是行云令。”
行云令,乃是一种日行千里的法宝。
传说造出这东西的本来是个穷书生,因为常年不能高中一气之下出家修道,因此行云令用时需要写出两句包含地名的小令,再将笔墨于香炉点燃,睁眼即到。
不过行云令有个限制,一天只能用一次。再者这东西有时候不大准,世上地名万千,保不齐刚好有两个地方叫法一样,万一费劲巴拉憋出来两句诗,反而被送到离目的地甚远的千里之外,岂非很不划算?所以这东西流通并不广。
周昭只觉天地之大果真无奇不有,端着行云令爱不释手。
宁啻随身携带的还有一份地图,他抬手一指:“先去这里!”
宁啻所指的地方最早叫安县,是通向三苗国的门户。这地方从前打过仗,死过不少人,所以也叫食人坡。
宁啻提笔写下“黄沙漫漫食人骨,残阳如血染荒坡。劝君莫问当年事,夜深犹听旧时哭。”
又落款写道:“食人坡。”
香炉白烟如一缕细线升腾,千里之外食人坡废墟之上,凭空多出来三人。
耳畔风声呜咽,眼前黄沙萧瑟,寸草不生,果真应了宁啻诗中之景。
“我说表哥,这......”谢景忽然觉得脚下踩着个什么东西,随着他身体移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低头一看,竟是个残缺的骷髅头。
“啊!!!”谢景发出一声鬼叫,跳开半丈远。
定睛一看,这竟然是一片乱葬岗。脚下黄沙非沙,而是人骨风化后形成的骨灰。
周昭只觉得阵阵寒意顺着小腿爬上来,不由起了一身粒子,自言自语道:“食人坡……名不虚传。”
宁啻正要去拿地图,忽然左膝不受控地一歪,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狠狠拽进土里。
宁啻试着拔了拔,没拔出来,再一看,竟是半只胳膊扣在他小腿皮肉!
“啊啊啊表弟救我!!!”随着一声惊呼,宁啻已被拖行出五步远。
“那是什么东西!”周昭从腰间摸出一条长鞭,抬手甩出,眼看长鞭就要被宁啻抓住,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头颅对准她脚腕咬下去。
周昭抬脚狠狠一踩,只觉脚下绵软一片,哪里还有人头踪影。却见黄沙底下簌簌而动,周昭叫道:“长淮小心!朝你那边去了!”
谢景拔剑,叫道:“表哥你带的什么好路!”
“先离开这里!”周昭一鞭不成,再甩出一鞭,宁啻已经被那半只胳膊抓着往土里带,周昭长鞭缠住宁啻将他拔起,那胳膊终于晃晃悠悠掉下来。
谢景一剑刺中头颅天灵盖,抬脚将其碾碎,那头颅顷刻间化为流沙不见了。周昭也将那只胳膊斩断,她环顾四周,似乎没有其他东西再出现,眼前又恢复他们来时的风平浪静。
宁啻惊魂未定,谢景走到他面前,问道:“表哥,你不是在边疆待过吗?”
宁啻大言不惭道:“我在边疆……其实是个文职。”
谢景:“……”
接下来的一炷香内,谢景都在细数宁啻小时候的恶劣事迹,从偷鸡摸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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