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远远远地就看到了,陈都在城门口等候着车队,他笑着点头接受周边百姓的祝福,日迫西山,火红的阳光照亮他的面容。他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扬,笑起来显得很温和可亲。
陈都看到江家送亲队伍后,立即策马靠近,陈郁跟在后面。
江宁远未下马,拱手作揖,“晚辈江宁远,见过陈城主!”
陈都和陈郁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他身上没有陈郁那种凌厉的沧桑感,陈都似乎更加儒雅宽和,昏黄的夕阳使得他一身纁裳变成了大红色,给人一种人淡如菊的气质。
陈都受了他的礼,没有计较他的称谓,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态度亲和,“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你了!”
江宁远看不懂这场婚姻,江家的短命女儿和中过毒的江州城主怎么看都不是良配,为什么他们要把婚姻当做筹码呢?
陈都驱马到江与山的马车前,高声朗道:“陈都为女郎驱车!”江与山远嫁,陈都并未到江家亲迎,所以为江与山驱车就成了亲迎的仪式。
江齐云因为左腿残疾,并未骑马,而是坐马车,他掀开了帘子,走了下来,示意陈都上车,“陈城主,请!”陈都下马登车,马夫也下了车。
跟在陈都后面的侍卫要拉走那匹马,江齐云阻止了他,他笑着抚摸马儿,然后翻身上了马。他笑道:“江某还有一条好腿!陈城主,出发吧!”
江齐云加紧马腹,马儿跑了起来,须臾间便到了江宁远面前,他拉了缰绳,马儿慢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向江宁远挥了挥,“阿远,你阿爹厉害吧!”
江宁远看着飞奔而来的江齐云,不震惊是假,他以为他阿爹这辈子都不会再骑马了。江齐云脸上的笑容非常生动,他很少有这样真切的笑容。江宁远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他父亲并驾齐驱。
陈郁骑着马跑到跟前,他看着江齐云,恭敬地说道:“陈郁为江世子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主府行进,这一条长龙乌泱泱的都是人。
城主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其余七州的城主皆遣派使者前来恭贺。
江宁远跟在江齐云身后,坐在西席,看着对面江州世家的家主,听着身后来观礼其他州的世家代表的小声议论,所有的人都对这场婚礼颇有微词。
他看着陈都脸上洋溢的笑容,心里莫名觉得烦躁。而陈郁神情平静,沉默地站在陈都身后,听赞者念祝词,看着新婚夫妻行沃盥之礼,同牢合卺,解缨结发。
江贤在这时进了大堂,他一身玄服,步伐稳固,端坐高堂。众人对江贤的突然出现都很惊讶,这世上还没有送嫁的父亲,也没有不坐西席的新妇家属。
“江贤老来得女,不忍远嫁,故来送亲!”他的声音并没有太多不舍的情绪,江贤看了一眼赞者,赞者被他的眼神震慑到,立即高声:“拜!”
陈都扶着江与山起身,两人齐齐作揖。
陈郁从江贤出现就紧紧盯着他,江宁远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怨恨和鄙夷。他发觉他的眼神后,眼神丝毫不掩饰。江宁远发现他更瘦了,回了家他也过得不舒心吗?
礼成后,陈郁就消失了。江宁远知道陈郁绝对不是去宴客厅,他避开了,他对这场婚礼没有任何喜悦。
江贤走在前面领导着众人往宴客厅前进,江宁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更加烦躁,江贤似乎对陈家很熟悉,他来过这里,所以能这样大摇大摆。
这是大忌,各州之间除了每三年去问月城向江家述职外,是没有相互访问的惯例,江家也不能随意到访各州。但是今天江贤的姿态,就是目无礼法。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江齐云看出了他的不安定,他拍了拍江宁远的肩膀,“你想去找陈郁就去吧!多问一下路肯定能找到他的。”
江宁远还没回答,江贤就回头看了一眼他,随后目光转向江齐云。江宁远看不懂那眼神里的情绪,江齐云挥挥手,说了一句“去吧!”就向江贤走去。他停在了原地,看着江贤一行人走远后,心里面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偌大的城主府明明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但是江宁远问了很多下人,就是没人知道陈郁在哪里。他心里的怒气不断上涌,又找遍一个院子后,遇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侍从,江宁远猜测应该是陈家的护卫,但那人却转身就走,无礼莽撞。
江宁远的怒气随即发泄出来,大喝一声,“站住!”那人转过身来,低着头行礼,“见过大公子!”江宁远似乎听过这个声音,边走边问道,“你们这个院子怎么不点灯?你有没有看到二公子去了哪里?”
“二公子在家里。”那护卫脱口而出,又迟疑了片刻,压低了声音回答,“属下不知!”
江宁远走近,他在黑暗中没有看清楚那人身上穿的服装,但是他看到了那个护卫不自觉地侧过身体,他反应过了来他并不是陈家的护卫,而是他江贤秘密特训出来的江家护卫。
他和江贤巡视云州个县时,他们会随行,负责江贤的饮食起居,平时他们并不会佩刀,像个普通的家奴。
但是他现在佩刀在陈家行走,也不想被江宁远认出来。江贤把二十名金刀卫都带过来了是吗?他到底要做什么?江宁远发现自己手心出了很多汗,他佯装淡定转身走了。
那个护卫也不敢贸然前进,而是往回走。江宁远爬上屋顶,悄悄跟了上去,金刀卫果真都来了,他们佯装成了装运嫁妆的家奴,陆续有人从外面回来,他们打开了箱子拿出了短刀。
放嫁妆的院子离宴客厅不远,江宁远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把他们困住在这里,江贤筹划的事情一定不能实行。
他见过金刀卫的刀,又快又狠,江贤在对付云州不听话的世家时就是用金刀卫去杀世家的家奴。杀鸡儆猴是上位者喜欢采取的御下手段。
江宁远的心跳的太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看了一眼宴客厅方向,深吸一口气,从墙上跳下去,拍着手,笑道,“各位辛苦了,想必你们也知道陈家的基本没有护卫部署,今晚的任务不难完成。”
众人看到江宁远明显吓了一跳,江贤并没有和他们透露过江宁远会参与今夜的计划,但听他的话,又逐渐放松下来。
看到他们的反应,江宁远继续道:“但是你们应该点灯,不点灯就不怕被看出破绽吗?还有甲五,你刚刚在花园反应太迟钝,还假装不认识我。我祖父对你们的称赞有夸张之处,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金刀卫并没有具体的名字,而是以甲乙排序,一共二十人,江宁远都见过他们,他想起了他的声音。而这里只有十个人,乙字辈的人呢?
众人立马站直身体,抱拳应下。
“我之所以特地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我祖父见陈郁不在宴席上,不好一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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