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元淮条件反射地捂住脖子,耳侧残留的热意让他脊背僵了一瞬:“……睡那么死,谁叫得醒……”
他说话时眼睛不自觉在车内乱飘,神思乱了一瞬:“还有……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为什么不早说?”
祝璟无力地靠着头枕,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不知道,可能洗澡的时候,也可能吃饭的时候。”
“那你告诉我啊,我要是不主动回来,你是不是还打算跟着去爬山?”牧元淮耳根残留的热意逐渐消散,磨了磨后槽牙说。
祝璟犟嘴:“我没说过。”
“嘴巴倒挺硬,”牧元淮嗓音沉了沉,俯身逼近,“你知不知道那座山离最近的医院有几公里?”
“不知道,”祝璟薄唇轻动,问,“几公里?”
“……”
其实牧元淮也不知道,谁闲的没事计算医院的距离。
祝璟满不在乎的语气几乎要将牧元淮点炸。
他一把扣住少年的手腕,力道大得在对方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指痕。
同居这一个月,祝璟早已摸透牧元淮的脾气。
此刻男人紧绷的嘴角带着几分压迫感,垂落的额发半遮住眼睛,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跟着凝滞了几分。
“那你知道高烧会烧坏脑子么?”牧元淮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车内气氛僵了几秒。
牧元淮心里清楚得很,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但他就是莫名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更受不了祝璟无所畏的态度。
气氛凝固间,祝璟眼尾突然垂了一下,接着喊了他一声:“哥,我好晕。”
明明祝璟的语气并不旖旎,嗓音甚至有几分沙哑,牧元淮却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祝璟太清楚牧元淮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了,话音刚落,他滚烫的额头就重重抵到了牧元淮的颈窝处。
牧元淮被这突如其来的热度烫得一麻,刚想关心,又想起他还在生气,冷声道:“现在知道喊晕了?去医院。”
说着要推开这颗发烫的脑袋。
祝璟却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手指圈住他的腕骨。
牧元淮挣了挣,他却固执地不肯松开。
“不去,”祝璟的声音闷在牧元淮肩头,“医院好臭……”
“臭不死你就得去。”牧元淮强硬道,语气没得商量。
“那你下车干什么?”祝璟突然抬起烧得通红的眼睛,“不是打算带我回家么?”
“……”
人的思维都有惯性,他在小区地下停车场发现祝璟发烧,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把人带回家。
空气安静几秒,牧元淮退出车厢,尚未出口的话拐了个弯,生硬地解释:“老子是怕你晕我车上。”
祝璟忽然勾起嘴角,轻笑出声,烧得泛红的眼尾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真不用去医院,刚逗你玩的,回去睡一觉就好。”
牧元淮眯起眼睛,审视的目光在祝璟脸上来回扫,祝璟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
发烧和中暑的症状太像,他实在拿不准,如果是中暑的话……
“不是中暑,”祝璟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抢先道,“普通感冒,早上起床嗓子就有点痒。”
“早上?”牧元淮心头一紧,声音陡然拔高,“那你还敢答应去漂流?”
祝璟:“……”
说漏嘴了。
山里的水沁凉,漂流的河道里漂着青苔落叶。
全程半个多小时,下半身几乎一直浸在水里,连最后的冲洗都是直接用凉水,几小时折腾下来,感冒彻底爆发。
地下停车场空旷得像一座洞穴,寂静到只剩风声。
祝璟抿着唇,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牧元淮嘴巴绷成一条直线,话刚到嘴边,衣摆忽然传来两下轻轻的拉扯。
“不说这个,”祝璟打破沉默,声音带了点鼻音,有些黏糊,“头好晕……”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倏地向前一栽,额头啪一声,精准磕到了牧元淮身上。
牧元淮已经退出副驾驶,站在打开的车门旁,未出口的话都被这颗发烫的脑袋堵了回去。
又来这招?
牧元淮想。
身前滚烫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烧着他胸口的皮肤。
祝璟脖颈低垂,脊背也弯出一个弧度,那双手臂松松地环在他的腰上,指腹不轻不重抓着他的衣服。
病恹恹的,像他常喂的猫。
爱蹭人,但又不许人主动摸它脑袋。
地下停车场闷热难耐,空气中飘浮着车胎摩擦地面带来的干燥灰尘味,并不好闻。
牧元淮盯着祝璟毛茸茸的黑发后脑勺,把人甩开的心思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不去医院也行,去小区门口的街道卫生所。”
祝璟:“……”
-
牧元淮照顾自己还算有点心得,照顾别人确实是头一遭。
祝璟不肯去医院,又一个劲跟他喊头晕,牧元淮强硬把车开去了卫生所。
所幸那边的老医生经验丰富,仔细检查后告知是普通感冒,传染性弱,不用太担心。
最近天热,晚上贪凉吹一宿空调感冒的人不在少数,老医生开了些退烧药和感冒灵就让他们回去了。
在部分知晓内情的亲戚眼中,祝璟算是他异父异母的弟弟。
前段时间的鞭炮事件,更是让他们认为他和祝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对祝璟有责任。
那场闹剧过后,牧元淮手机陆续收到过几条谩骂短信,夹杂着可笑的错别字。
“灌迷魂汤”“带坏弟弟”“克死人的扫把星”等等字眼充斥在屏幕上。
他妈这辈子就生了他一个,哪来的什么弟弟。
牧元淮眉毛都没动一下,干脆利落删除拉黑,顺手将这些号码打包发给了教培机构和房产中介。
这些谩骂基本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毕竟高中那会儿,难听的好听的都听惯了。和那帮所谓亲戚吵了没十次也有八次。
只是在看到“后妈”这个词时,他的指尖顿了顿,不可避免地想起躺在病床上,他长别的母亲。
……
药效上来容易犯困,牧元淮洗澡的几分钟里,祝璟已经睡熟了。
他驻足在小房间外左思右想,一会儿觉得祝璟自己不说,烧坏脑子自作自受,一会儿又觉得他早该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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