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是何事惹得太子哥哥一早动了这么大的怒呀?”嬴玥拢了拢狐裘大氅,朗笑着上前,她摆摆手,出言将练武场周遭的小厮婢子遣退,“已然无事了,且都去忙各自的活计吧。”
“是!殿下!”众人应声作揖,顷刻间便散了个干净。
练武场内唯余嬴玥兄妹,与萧筱,苏恒之四人。
嬴玥环伺一圈,沈辞已经不见踪影,不知何时悄然离去,而映桃则被她遣去厨下看顾早饭了。
一刻钟前,嬴澈自卧房而出,行至练武场,远远地便瞧见萧筱同苏恒之一起晨练,然而与其说是晨练切磋手脚,倒不如说是调情!
他强压心中醋意走近,却见两人揽腰环腹,行影亲昵,好不乐哉。
终是激得嬴澈这些时日积压的火气一并迸发,当即便指了苏恒之作陪,言要舒活舒活筋骨,借此由头两人在场上大打出手。
嬴澈于武功一道,仅仅只是儿时习得君子六艺而已,懂得些皮毛,而苏恒之应是舞技出身,他身法灵活,脚步轻盈,两人拆招换式,往来周旋,倒也是斗个几个回合。
“同苏郎君切磋一下武艺而已。”
嬴澈迅速收整好心情,换上平日里温润风趣模样,他见嬴玥内里着亵衣,仅披着一大氅便出来了,眉头霎时皱起,“这晨间风凉,快快回屋穿戴妥当。”
“遵命,太子哥哥!”
嬴玥展颜轻笑,眸光掠过一旁的苏恒之,旋身行至萧筱身侧,将其揽入怀中,柔声道:“筱筱陪我一同去!”
两人携手絮语,身影渐行渐远。
嬴玥指尖轻抵红木雕花门,将其轻推开,屋内的银骨炭余温还未消,携着月栖香的暖气扑面而上,霎时驱散了寒气。
“那苏郎君是何来历?”
嬴玥于衣笥中翻找着她那套月魄素霓罗裙,她模糊记得去年出宫踏青时淋了雨,应是将那套衣裙换在了威远将军府中了。
“前两日我上街时偶然救下的,府内医师者诊视,言其应是脑部受到撞击,缺失了失忆,便暂且留于府中修养了。”萧筱旋身卧于嬴玥床榻上,足尖轻翘起,向她缓声解释道。
“清河县主好功夫,竟救了个这样一个玉人儿回来。”嬴玥眉眼弯弯,一脸笑意地打趣着她。
如今嬴澈,苏恒之二人同萧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好在府中并不饲养禽畜,否则定要闹得个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泱泱你也不差啊,昨夜将你抱回府那位,模样也俊的很嘛!”
昨日夜半,嬴玥一行人自威远将军府后门而入,萧筱本就睡眠浅,便也起床同府内管家张伯一同前去相迎。
她见嬴玥被沈辞抱在怀中,沈辞并不同以往那般温润模样,他身着一袭玄衣凌然,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是让人仅瞧上一眼,便知他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闻得萧筱这般说,嬴玥忆起她今早见他又是一席绯红飞燕官服,头戴玄缎乌纱帽,面上挂着笑,一副儒雅文士模样。
“此人心机深沉,带在身边才安心。”
闲谈间,嬴玥已经梳洗打扮妥当,她一袭月魄素霓罗裙,腰间垂着数十锦缎飘带,带尾坠着的正阳绿翡翠流光溢彩,辰时的阳光顺着窗棂而入将她笼罩,宛若九重天上的神女临凡。
行走时裙摆嵌着的银铃轻摇,叮叮作响,清脆悦耳。
嬴玥着手进行推开门,一张宣纸信封随之飘然落地,想来原应是夹在门缝中的。
她立于门口左右观望,并未见着什么可疑之人,随后便俯身将信封拾起拆开,见印花金箔宣纸之上,隶书字体规范工整,笔锋遒劲有力。
致泱泱公主台鉴:
昨夜琼花缀枝,更深露重,臣见公主殿下凤体违和,遂今晨拟书禀明。
醉春坊花魁欢儿,惊鸿舞技冠绝京华,身姿妙曼翩跹,为宁亲王嬴珩所赎,纳为府中通房。
昌源三十九年四月十一日,天降甘露庇佑大曜,帝兴晚宴,广邀群臣。
宁亲王携欢儿入宫赴宴。
纸上字迹徐徐铺展开来……
昌源三十九年四月初十,宫宴前夕的宁亲王府内,丝竹之音绕梁而不绝,一派奢靡繁华之景象。
檀木雕花房门扉轻掩,红烛高燃,烛火应得娇俏纱帐流转着暖光,一番翻云覆雨后,嬴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女孩。
见她面中泛着薄粉,唇瓣殷红,鬓发微散开,他甚是满意,眼底漾开几分餍足笑意,“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既如此,届时你便乔装成凤仪殿宫女,允你随本王入宫见见世面。”
嬴珩终究是没抵住欢儿的软语缠磨,松了口,将她逾矩的要求应下来。
欢儿入府不过两日,现下正是受宠的时候。
她强压心口翻涌的异样,紧攥手心稳住自己颤抖的身躯,翻身覆在嬴珩身上,芊芊玉指在他胸膛左右游走,娇嗔道:“谢过珩郎……”
她心底暗忖,若能借此机会入宫,偶然间探得些宫闱秘史,以此为楼主分忧,于他有用,楼主应是会救我出这魔窟的。
这,已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宫宴当晚,她身着一袭桃红宫女服饰,双手握拳藏起指尖鲜红长甲,借着嬴珩的安排,她混进宫宴,侍奉在他左右。
鎏金铜灯悬于朱红廊柱之上,乐师居于殿角,丝竹之音婉转悠长,殿中舞姬一曲水袖舞撩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驰。
“张大人……呕!”
欢儿立于殿角,将殿中光景尽收眼底。
她见沈辞慌忙避过张员外郎,脚步虚浮地踉跄行出殿内,心头徒然一抖,垂眸瞥见嬴珩已然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终是心下一横,提步悄然跟了上去。
沈辞麾下调教的花魁娘子,技艺虽不庞杂,然皆习舞数载,轻功最是惊艳绝伦。
欢儿隐匿在暗处,蹑足尾随于沈辞身后,见长廊尽头一挽着双螺髻的小宫女上前搀扶他。她眉头骤然蹙起,可不知为何,那女子竟又突被楼主扼住脖颈抵于立柱之上!
她的心一瞬间揪紧,唯恐楼主于宫中造下杀孽,幸得所忧未发,楼主终是松了手,放那宫女踉跄离去。
然不及她缓神,而后紧接着她又见,于暗中行出一华服女子,身手利落地将那小宫女击晕,旋即转身,稳稳抱住了楼主。
这女子她识得,正是那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靖宁殿下。
近来京都流言四起,皆言工部侍郎沈辞沈大人得了靖宁公主的青眼怜惜,今番亲眼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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