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醒一醒,时候不早了。”
常无虞被丫鬟推醒,黛色帐幔被掀起,漏出一张陌生的脸。
常无虞愣了好一瞬,才反应过来。
丫鬟见状赶紧上前自我介绍,“小姐,我是何将军找来的丫鬟,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常无虞点了点头,丫鬟站在原地不动,倒是一脸期待。
两人目目相觑,她期待什么,常无虞不理解。
“你要给她取个名字。”脑子里的神仙终于忍不住提醒。
“我哪里会取名。”常无虞在心里摇起了拨浪鼓,“我又没念过书,我的的名字还是别人取的。”
“就叫她小翠吧。”
常无虞原话复述。
小翠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头不知道朝外面吩咐了什么,不一会就有一套衣服送进来。
常无虞没被人伺候过,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她神情恍惚地配合着小翠的动作,小翠见状也不多说话。
直到麻布被罩在常无虞的头上,她抬眼看见梳妆台那个小姑娘昨天放在她手里的簪子才有一些实感。
这常家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小翠引着常无虞往灵堂走,常无虞打量着四周,与夜晚匆忙一瞥不同,白天的常府金光闪闪,正面四五见上方皆是雕梁画栋,途径穿山游廊,影壁上挂着各色鸟雀,白色丧幡缠绕其中,长长延深至屋里。
脑海里的神仙沉默良久,“何翊记性很好,你一定要小心伪装。”
“怎么说?”常无虞眨着眼睛看着从天而降的纸钱纷沓而至,浓郁的香火气息随着她的前进渐渐将她萦绕其中。
“这里重新找的每一个丫鬟小厮,身形长相都是按照之前常府样子找的。”神仙加重了一个语气,“每一个。”
“那你记性也不错,这你都记得。”常无虞挑眉。
“这不是重点。”
“你不是神仙吧。”常无虞抬手接住了一张纸钱。
百姓每次遇到纸钱都避恐不及,生怕沾了晦气,但无鱼从不这样想,因为每次有人出殡,家人都会在庙里供上供果,待到出了头七,瓜果还未烂的彻底,每每这时,无鱼都会饱餐一顿。
这是小时候的无鱼少有的能吃饱的时候,为了能抢过那些乞丐,她经常睡在桌下,靠着还没烧的黄纸,闻着香火入眠。
脑海里的声音愣了一瞬,“确实不是。”
“那你是山野精怪?”常无虞一句接着一句,“可你看起来没有什么术法。”
冷不丁被嫌弃了一下,脑海中的这个声音切了一声,“我是你爹。”
“我是孤儿。我和我爹娘在过关东就失散了,莫非……我爹早已经死了变成了这孤魂野鬼?为何听起来是个姑娘的声音。”常无虞猛地站在原地。
“小姐怎么了?”小翠疑惑不解。
“我……我先坐一会。”常无虞就势扶着连廊扶手坐下。
小翠赶紧扶住常无虞,打量着常无虞的神情,心里思忖,家里遭了这么大变故,小姐能坚持到现在已然不易。
“谁说我只是你的爹了。”
“没事。”
常无虞对小翠的回应和脑海里的声音重合。
“我和你说实话,这个世界是一个话本里世界。”她思忖着避开现代的词语。
“这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我亲笔写下的,是我创造了你们。所以,”她清了清嗓子,“我是大家的爹。”
“你……说你是谁?”常无虞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你叫我环佩吧。”环佩不想告诉这个人她的现代名字,信口胡诌了一个假名字。
“你究竟要做什么?”常无虞揉了揉脑袋,总不能在她脑袋里呆一辈子吧。
“我要让这个书里的故事走完一遍,我要回家。”环佩说的坚决。
是的,她一定要回家。
她本来是现代社会一个小写手,谁承想完结那天刚一闭上眼睛,再一睁开就已经来到这里。
也不能说话,也不能听不见,和外界没有交流,甚至操控不了自己。她就像真正的野鬼一样呆在常无虞的身体里。
像看默剧一样,通过常无虞的眼睛,围观常无虞的一生。
谁知道常无虞不知为何突然死了,她的身体被一个新的灵魂占据。
这是她完全没有写过的情节,不过好在这个灵魂可以和她交流,让她不至于烦闷至死。
于是她想出了神仙志怪的故事想要哄骗这个小丫头接着走剧情,可惜这小丫头机灵得很,刚过了一个晚上就戳穿了她摇摇欲坠的谎言。
“沿着话本情节一遍很难吗?”常无虞没有看过话本,她不识字。
不过倒是听崔秀才讲过很多故事,什么才子郁郁不得志,佳人凄凄等君归……
“你这又是什么故事?”
“先离开这里去找到龙渊令,然后走上人生巅峰。”一想到这里环佩燃起来了,干脆直接让常无虞去那个地方取龙渊令就好了,何必绕一个大弯接近任意呢。
“原来龙渊令不在这。”常无虞叹了一口气,果然谣言不可信。
“无虞妹妹在这呢。”何翊老远看见常无虞坐在亭子里,他小跑着过来。
常无虞抬起头,眼神里还是刚刚没来得及收回来的落寞神情。
何翊心咯噔一声,怕是无虞妹妹又想念伯父伯母了,他站起身伸出手刚要拉起常无虞。
又奈何男女大防,想了想又收回了手,装模作样把手掸了掸身上的灰。
“无虞妹妹,我昨夜挑好了仆人和之前一模一样,你看看。”
“何翊喜欢常无虞。”环佩出声。
常无虞随口搭腔,“看出来了。”她站起身,对环佩认真说道:“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和我说,我会帮你的。然后你就早早离开吧。”
“走吧,时辰不早了。”这话是常无虞对小翠说的。
常无虞不想和何翊有过多的接触,他们越熟,何翊发现不对劲的概率越大。
何翊只当常无虞过于悲痛,挠了挠头跟在了后面。
何翊心很细,整个常府只剩下常无虞一个人,也没有能力和心情办这么大一场丧事。
常家在涪陵百年的基业,光是亲朋好友送的礼单就有一人多高,小殓到报丧,到现在的停灵,全都是何翊一人操办下来的。
让常无虞省下心力和家人好好道个别。
环佩还担心常无虞太过冷静而露馅,不过好在虽然不是一家人,常无虞倒也哭的悲切。
“你这么难过?”环佩暗戳戳询问。
“小事一桩。”常无虞铿锵有力地跪下磕头,让自己的头在地面上不再起身,任谁看了都是一副丧父丧母悲痛欲绝的孝女模样。
她在心里回答,语气透露着得意,“之前接过哭丧的活,哭一个时辰就有十个铜板,还有雇主看我哭的好多给赏钱呢。”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话本里没有写吗?”常无虞反问道,“这话本之事当真没有骗我?”
“肯定没骗你啊,我以姓名担保。”环佩如果现在有身体肯定右手已经举起做发誓状,“话本里只写了主角,你这算配角,自然没有提到过。”
“乞丐。”
环佩没有说话。
沉默不是代表她的错,她只是觉得有些心累,这个世界好像不止偏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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