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泽梨花说自己要去送坂本莎理去医务室,绿间真太郎便也说要去,然后赤司征十郎站了出来,说他去吧。
鬼泽梨花从善如流地答应了,说帮忙收拾餐盘。
赤司征十郎于是温声询问坂本莎理能不能自己走,捂着头一脸难受样的坂本莎理轻轻地“嗯”了一声,怯怯的眼神从下往上地瞟赤司征十郎。
少年回以一笑,是她最常在少年脸上看到的笑。她的心安定了下来。
到了医务室之后,校医听说她头痛后简单询问了一下有没有在生病或被外物撞击过,都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根据她说的昨晚睡太晚了怀疑是临时性的偏头痛。
坂本莎理本来就有偏头痛的毛病,所以症状和理由都说得像模像样的,医生便给了她一颗吃痛药,说让她暂时在医务室的床上休息一段时间,如果疼得受不了的话就把要吃了。
赤司征十郎帮忙接了热水进来的时候校医出去了不在,坂本莎理坐在床边,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冒了一层汗,她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怕被少年注意到,只好装作把手放在腿上的样子,悄悄蹭在裙摆上。
赤司征十郎递过水杯,“坂本桑,喝点热水可能会好一点,如果不是必要的话还是不要经常吃药的好,身体也是有自我治愈功能的。你现在还好吗?”
坂本莎理的心脏“咚”“咚”“咚”跳着,她努力凭着想象露出一个虚弱又娇柔的表情,细声细气地说:“好了一点了,谢谢赤司君,麻烦你送我来医务室了。”
“哪里,你没事就好了。”赤司征十郎浅笑了一下。
坂本莎理必须要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像疯婆子一样捧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把自己扭成一只油锅里的炸虾。
在这转瞬即逝的沉默间,坂本莎理有种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赤司征十郎两个人的幸福感。
然而这沉默转瞬即逝。
“话说回来……坂本桑。”红发少年带着迟疑的声音响起,打碎了她心中漫延开的沉默的幸福。
不要……
不要在这个时候……
拜托了……
她的心上人,被她刻印在心上,幻想出一整个潮湿的青春的人,他注视着她。
“刚才绿间说的话让我有些在意,在我印象中,梨花桑不是那么粗心的人。他……们去鞋柜的时候你已经换好鞋了对吧?我想问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或者,”赤司征十郎认真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冷光,“可疑的人?”
一手捂着头的同学脸色苍白地抬起眼,嘴唇动了动,有气无力地说:“我路过的时候,梨花桑已经打开柜子发现鞋子不见了,我什么都没发现。至于可疑的人……我也只是比梨花桑和绿间君早到一会儿而已,那时候周围有很多人,所以……”
赤司征十郎虽然也明白得到情报的可能性不高,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本着对病患的体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我先走了,坂本桑好好休息吧,虽然努力学习是一件好事,但也别忽视了自己的身体。”
少年走到隔绝每张床的帘子外面,拉上了帘子,脚步声像暴风雨一样远去。
坂本莎理呆呆地盯着那片被少年的手触碰过的帘子,突然想起,村上春树在一本书里写:“暴风雨结束后,你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村上春树写:“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当你穿过了暴风雨,你就不再是原来那个人。”
坂本莎理曾无数次地把心上人比作天上的月亮。高贵、遥远、美丽又清冷的明月。
曾经,她苦于明月高悬不独照我;后来,她恨明月高悬独照他人。可是今天她才第一次发现,原来月亮的光也会伤人。
原来,月亮施舍的给出一点光亮的时候,被照到的人竟然会那么痛。
她也不再是被赤司征十郎关心前的坂本莎理了。
赤司征十郎为了喜欢的人的安危,向明明说了头痛、需要休息的她询问早上的情况,要她回忆可疑的细节或人,等到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一秒钟也不愿意留下照顾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他是想要去当鬼泽梨花的英雄吧?会不会还期待着比鬼泽梨花的正牌男友更早地揪出偷鞋子的坏人,彰显一番自己的能力?
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坂本莎理坐在床边,嘴角扯出了一个似悲哀似嘲讽的弧度。
这个时候,就算你要她去杀人,她也不会拒绝的。
甚至不在乎杀的是她恨的人还是爱的人。
但最荒诞的,让她无法控制地笑出声的地方在于,正因为发现了赤司征十郎也会小心翼翼地喜欢一个人,为喜欢的人做不像他会做的事,为了喜欢的人高兴就不在乎其他人伤不伤心……她更喜欢他了。
真可笑啊。
比起喜欢他不染世俗,她竟然更喜欢他堕入苦恋地狱的样子。
真是可笑啊。
她深夜在昏黄的台灯下落笔的一字一句,跪在寺庙里许下的愿望,夏日祭的烟花中看到的幻影,梦中大团大团的红色花朵……怎么能不喜欢呢?
可是那一团团洇湿的墨迹,疼痛的心脏,手心的一个个月牙,焚烧炉中燃烧殆尽的鞋子……怎么可能不恨?
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坂本莎理了,她没办法再单纯的仅仅只是喜欢着他了。
她有多喜欢他,就有多恨他。
她越痛苦就越恨让她这么痛的他,然后更喜欢他。
或许从一开始,她把他比作月亮就是一种不详的预兆。
中世纪的诗人把“月亮”作为“疯狂”的词根,而卡里古拉正是因为月光才发了狂,成为臭名昭著的暴君。
“我为你发了疯,你知道吗?”棺材似的空间里,坂本莎理问着眼前的幻影,她的眼睛也逐渐染上了月光的疯狂。
“我为你发了疯,你不能无动于衷!”她恶狠狠地说。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悬崖,她会立刻把赤司征十郎推下去。
这个时候,如果赤司征十郎指着悬崖,要她跳下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笑着跳下去。
“……如果你现在回来的话,我就原谅你。”她悄悄地说。
她不只等了“现在”,她等了很久,只是没有人来。
甚至连她认为哪怕只是出于礼貌也会来看望一下她的鬼泽梨花也没有出现。
所以她心安理得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这两个人痛苦,要他们因为她而痛苦。
下了决定后,她反而彻底安心了下来,或许说彻底放松了。
或许,她从感受到痛苦的那一刻起就在等着这一天——自己被彻底打碎的这一天。
或许,她那些数不清的心理自虐,不过是为了这一刻,好似勇者在放大招前都要积攒怒气值,她也在积攒自己的心碎值,让自己能够从黑化中汲取到足够的勇气和力量来施展自己的报复。
又或许,这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在遭遇暗恋之人心有所属的悲剧后演绎的又一处苦情剧。她演腻了单恋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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