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承林的脸上已经无法维持刚才那傲慢得意的神情了,他僵立原地,只觉奇耻大辱,又一时奈何不了棠溪珣。
终于,管承林重重一拂袖,对着身边的侍卫喝令道:
“走!”
说罢,他谁也没看,大步离开。
他的马夫被管疏鸿重伤,还趴在地上辗转呻吟,好在现在连马车都赔了,他也用不着再干活,被两个侍卫们抬起来,匆匆跟上了管承林。
那辆华贵的马车被空荡荡留在了原地。
一场风波以此告终。
周围的看客们都没白来,饱览了一场既解恨又刺激的大戏,很是心满意足。
有的人一边回味,一边与同伴窃窃议论着离去,有的人则还恋恋不舍地在原地徘徊。
**等人正在那里安慰着棠溪珣,管疏鸿这才分出了些心神回过头来,寻找自己的侍从。
今天跟他出来的人,变成了傅绥。
因为管疏鸿觉得,鄂齐最近心神恍惚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有事没事就发呆,有时一脸惊恐的样子,有时又直愣愣地盯着棠溪珣看。
管疏鸿分析,这是他对棠溪珣爱的越来越深了,已经快到了不能自控的程度。
如果这样下去,一方面,对于鄂齐来说,是个折磨,另一方面,管疏鸿也担心他冒犯到棠溪珣,所以今日,他就带了傅绥出来,反正管疏鸿也一直有把他调离暗卫的想法。。
此时,他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这才看见傅绥站的老远,大概是藏惯了,几乎贴在一棵树底下,目光愣愣的,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管疏鸿便道:“傅绥。”
傅绥如梦初醒,答应一声,挪了过去。
路过棠溪珣身边时,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棠溪珣背对着自己,正和同僚们说话,傅绥心里不免焦虑地想,这可怎么办呢?
用个什么招,能提醒棠溪公子一下,趁着这会人多,不要落单,今天就跟着**他们赶紧离开呢?
尤其不能和殿下单独相处。
不然……只怕会出事。
他会这么想,自然还是因为那本神奇的书,以及书中那些神奇剧情。
这都得怪那个鄂齐,听说这次是傅绥随侍,就非得将刚买的话本拿来给他看,说是让他有个防备,能及时应对各种状况。
傅绥一开始是拒绝的,可是鄂齐竟偷偷塞到了他的枕头底下,所以他昨晚没睡,不小心看完了。
那书
里写,自从他们昊国的二殿下来到西昌后,一眼瞧见了棠溪珣,就被勾起了一种极其强烈的欲望。
——欺负他、羞辱他、折磨他的欲望。
因为二殿下生平,最讨厌弱者。
尤其讨厌这等手无缚鸡之力,又惯于耍嘴皮子的文人。
可是正是由于他几回私下去为难棠溪珣,两人说话见面太频繁了,棠溪珣也因为他的警告,想要远离管疏鸿。
这就让管疏鸿心中生出了浓重的怀疑。
——他觉得,棠溪珣和自己的二哥之间,有了私情!
妒火熊熊燃烧,他去询问棠溪珣,棠溪珣自然不会承认,甚至还跟管疏鸿说,以后要彻底断绝与他的往来!
这是管疏鸿最听不得的话,所以他被大大地触怒了,并发誓要给棠溪珣深刻的教训,并发誓让他再也不能忤逆自己!
于是,管疏鸿竟用了刑!
傅绥认为殿下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通宵看完了最新回目之后,就把书扔到了床底下。
可为什么今日发生的事,这走向,这情节,他都似曾相识呢?
他甚至还记得一点书里的原话。
【……他将棠溪珣按在自己那坚硬和冰冷的书桌上,一件件剥光了他的衣服,像欣赏字画一样细细欣赏着那美丽的身躯。
等到**够了,他又慢条斯理地拿起笔架上的一支狼毫笔。
“你说的都是真的?手指揉弄着棠溪珣的脚踝,管疏鸿声音低沉地问。
“真的,绝无半句假话,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棠溪珣被他**的眼眶泛红,求道:“眼下还是白天,就让我穿上衣服吧……
管疏鸿笑了笑,猛地将他的脚向外一掰,又问:“你喜欢这支笔吗?
“……什么?
“或者喜欢那支兔毫?还是羊毫,还是……都要?
……桌子很快晃动起来,桌面的宣纸上,逐渐落下点点红梅……】
这时,一名大臣好像说了句话,棠溪珣便笑起来,温文俊雅,纯洁美好,丝毫不知道一会将要遭受什么。
傅绥一时心生不忍。
紧接着,他便听到管疏鸿说:
“你去把棠溪公子的马搬到马车上拉回去。
……马?
这个字眼好像也……
傅绥躬身应了声是,招呼了几个人走到棠溪珣那匹小白马前去搬,弯腰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什么。
【管疏鸿捏住棠溪珣的下
巴,冷笑着问道:
“你不是在乎你的马吗?到我府上,我也送一匹给你骑,好不好?”
棠溪珣颤声道:“我其实不太会骑马,我、我只能骑我自己那一匹。”
“我教你。”
管疏鸿神色中带着疯狂和诡谲:“放心,那种马好骑的很……绝不会让你掉下去。”】
傅绥:“……”
他猛然转头,只见这时,棠溪珣已送走了**等人,尚未转身,管疏鸿就迫不及待地走到他的跟前了,还抓住了棠溪珣的一只手。
棠溪珣道:“那我就回去了?”
管疏鸿却不想分开,今天棠溪珣那几句话说的他心有余悸,半点也受不了这人远离自己。
“要不……”
他说:“去我那吧。”
棠溪珣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问道:“去做什么?”
管疏鸿这时思维格外敏捷,顷刻间已经想到了借口:
“我看你很在意这匹马,到我府上,我……”
“啪!”
“傅大哥!”
意外的动静打断了管疏鸿的话,原来是傅绥不小心磕了腿,差点一头栽进马毛里。
棠溪珣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就看见傅绥趴在马车上,无声地用嘴型跟他说着:
“快……逃……”
坏桃?
怪摇?
什么意思?
饶是棠溪珣再怎么聪明,此时也不禁满头雾水,十分莫名其妙。
管疏鸿若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傅绥立刻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干。
棠溪珣倒是笑了。
管疏鸿一见他笑,便把什么都忘了,看着棠溪珣的笑脸,也不禁微笑起来,问道:“怎么?”
棠溪珣说:“没什么,觉得你的护卫都挺有趣的。”
……?
管疏鸿没想到,把鄂齐换成了傅绥之后,棠溪珣居然还夸上了!
管疏鸿心里立刻有些酸了,不禁说道:“哪里有趣?”
棠溪珣没想到夸个人还得具体陈述一下理由,琢磨了一下说:
“这个看上去善良可靠,俊伟不凡,之前那个……呃,傻呆呆的,经常一个人在那做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时候还一惊一乍的,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挺好玩的吧。”
管疏鸿“哦”了一声,心生警惕。
他之前可没看出来傅绥哪里善良可靠,俊伟不凡了,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有心机,刚到棠溪珣面前就这般作态。
看来他也爱上了棠溪珣。
没办法棠溪珣就是这样招人喜欢面对着棠溪珣谁能抵抗得了谁又能忍不住多看一看呢?管疏鸿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些作态如果教给他他也是会做的。
相比之下棠溪珣对鄂齐的评价更加不足为惧或许还是应该把鄂齐调回来好歹他定力更强人也更傻些。
这时棠溪珣又顺口问了一句:“不过今天鄂侍卫怎么没来?”
管疏鸿张口就说:“他小时候中过风脸上的肌肉有时候会抽搐所以看上去很奇怪脑子也不太好使今天又发作了我就让他歇歇。别吓着你就好。”
鄂齐看上去挺健康的没想到还有这等隐疾棠溪珣着实有些意外说道:“那不治治?”
管疏鸿道:“治不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不影响性命。我给了他不少月钱你放心吧!”
棠溪珣点了点头这时马也被抬上了车侍卫过来禀报:“殿下棠溪公子马已经放到车上了可要为您二位另外雇一辆马车?”
管疏鸿问棠溪珣:“坐吗?”
棠溪珣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一来一回又要耗费不少时间。”
管疏鸿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没说完的话:
“那你骑我的马顺道来我的府上坐坐吧?我那里还有专门的大夫我再叫他给你的马瞧瞧病。”
棠溪珣本想说什么但见管疏鸿目光中情意殷殷满是渴盼他终究点了点头说道:“行那就去吧。”
太好了答应了!
管疏鸿心中极是高兴忍不住将棠溪珣抱了抱。
紧接着他又一叠声地吩咐下去让人去牵两匹马过来。
自己那匹走的稳当
棠溪珣看他在那里嘱咐微微笑着也没阻止等管疏鸿都说完了他才道:
“不至于如此我又不是纸糊的。”
在管疏鸿心里他就算不是纸糊的也是瓷做的又精美又华丽而且不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着一不小心被磕了碰了就会留下磨痕。
管疏鸿道:“就当我许久不见你了高兴吧。”
棠溪珣失笑道:“许久吗?我最近虽然忙了一点但不见面也就是两三天吧。”
他说话的时候正要上马,刚踏上脚蹬,便被管疏鸿的手托住,抱着他的腰,将他举了上去,轻轻放好。
“两三天不长么?”
棠溪珣坐在马上,去看管疏鸿,见他也转身去牵另一匹马,翻身而上,因此并看不清楚说话时的表情:
“我每日用膳的时候,就会想,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吃的东西合不合口;入睡的时候,又怕你睡不安稳,咳嗽着凉;看到一件有趣的东西,有趣的事,也想和你说,看到朵海棠花,看到条小溪,看到哪本书里有个‘珣’字,总忍不住多瞧两眼……”
管疏鸿一提缰绳,拨了拨马,回头笑笑地看着棠溪珣,说道:“我只想每天时时都见着你也看不够,你说两三天长不长?”
棠溪珣一时默然。
这时,傅绥已经带着其他人先回去了,林中小路上只有两人并辔而行,但闻鸟儿鸣叫,马蹄哒哒作响。
过了片刻,棠溪珣才说:“你以后总得回昊国去。”
管疏鸿挑了挑眉,道:“不是说了不回吗?”
棠溪珣转过头来看他:“你真的对你的故乡和亲人没有一点情感和留恋?”
管疏鸿道:“我原先没有喜欢过昊国,后来其实也没有喜欢过西昌,就是觉得这人生在世,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有片瓦遮头,吃饱穿暖也就是了。所以,没有。”
棠溪珣竟一时无言以对,管疏鸿这话说得倒也真不是没有道理。
他起初本来觉得,管疏鸿既然能率领昊国的军队打下西昌,那么必然是野心勃勃、好战嗜杀之人,可是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也发现了,这人的性格却跟想象中完全相反。
他淡漠,疏离,不喜欢热闹,讨厌与人交往,讨厌麻烦,除了在自己这里,对任何事的处理态度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无端兴兵呢?
正想着,却见管疏鸿回过头,笑笑地补了一句:“但现在,你在哪里,我就觉得哪里真好。”
“我并不值得。”
棠溪珣心里一片混乱,说:“就像今日,我刚才说那些都是装的,不过想利用一下别人的同情心,根本用不着你得罪你二哥。包括那匹马……”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被管疏鸿伸手过来,盖在他的脑袋上,狠狠揉搓了一把。
真是给他胆子了!
“喂……”
棠溪珣推开管疏鸿的手,瞪
他一眼却正好撞进了对方那深不见底的乌黑眼眸那里含着深深的笑意无尽的柔情脉脉如水一瞬间将他包裹其中。
“别瞎说我若是连这委屈都让你受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
管疏鸿轻声说:
“我知道你刚才那副委屈样子是装的也知道以你的性子大概确实没吃什么亏可我永远只会站在你这一边。”
就算管承林说他被棠溪珣刻薄贬损都是实话好了但那又怎样?
管承林皮糙肉厚的被棠溪珣骂两句又不会死不好好听着就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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