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听我的。”
棠溪珣把管疏鸿往座上一推,说:“我需要你表现出很害怕我的样子。来,怕一下,做个表情?”
管疏鸿看了看他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蛋:“……喔。”
棠溪珣心里直感叹孺子不可教也,这演技可真是不行,他只能暂时充当老师,认真地教导起来:
“首先一会,你要在我后面下马车,这是一个基本的敬畏,啊,但不能是这个表情,你怎么不会装可怜呢?显得你害怕一点,卑微一点那种……算了,你看我!看我!”
棠溪珣咬了下嘴唇,眼中像汪着一泓秋波似的,看了管疏鸿一眼,风姿楚楚,勾魂夺魄:“这样,懂吗?”
管疏鸿:“……”
棠溪珣威严地问:“懂不懂了?!”
“我学也行……”
管疏鸿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先给我亲一下就学。”
棠溪珣:“……”
最后亲也给亲了,学也是学了,但不得不说,管疏鸿学出来的效果,很恶心。
嘴唇通红的棠溪珣气得推他,两人闹腾的马车直晃。
——宗逑等人则在外面眼巴巴地等着,希望马车里的人快点出来。
他们根本不愿意在这里罚站,也并不是想要恭喜管疏鸿凯旋!
凯旋什么?大家就是担心啊!
薛璃打上门来,带走了棠溪珣,三殿下随后追击,抢回了棠溪珣……一切的一切,都和话本子上的剧情衔接的如此严丝合缝!
所以此刻,马车明明到了,为什么里面的人迟迟不下来?多半是正进行着一场残忍的惩罚!
这么想来,宗逑等人就觉得心中十分惊惶。
毕竟,三殿下那么不懂爱,要是棠溪公子真出了什么事,看西昌太子那架势,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到那时可就真的麻烦了。
稍有不慎,说不定两国就要兵戎相见啊!
所以,他们走是不放心走,但又不能上去把两人硬给拉开。
这辆马车材质上乘,里面静悄悄的,也听不着什么声音,刚才车帘倒是依稀掀了一下,但很快被放下了,更让人浮想联翩。
马车的车厢又晃了一会,就在大家忐忑的时候,终于,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从上面下来的居然是棠溪珣!
人群一阵骚动,不少人抻直了脖子,踮起了脚。
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没赶上之前那场大戏,后来听人说管
疏鸿和薛璃如何为了棠溪珣对峙,都是连连扼腕,只恨不在现场,此时见状,不免纷纷议论起来。
“这就是西昌那位棠溪公子?果然好看啊!
“怪不得要遭人抢。
“可是怎么会是他先下了马车?三殿下呢?
“不会又是三殿下的什么惩罚吧?因为他跟西昌太子跑了……
不过,人们暂时没从棠溪珣身上发现什么端倪,只觉得他的脸色似乎比平日要冰冷一些,被车夫扶着下了马车之后,就一言不发,径直往驿馆里面走。
随即,管疏鸿也下了马车。
他也一反常态,竟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棠溪珣后面,那模样,要多老实有多老实,简直就像是害怕棠溪珣似的。
刚才还议论的人们一下子都不吭声了,全被镇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这是发生了什么?!
只见走了几步,管疏鸿上去,想拉棠溪珣一下,却被棠溪珣一把甩开,斥道:“不许碰我!
听到这话,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而管疏鸿竟然没有生气,似乎还有些慌张,把手收了回去,道歉说:“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周围的人果然被这一幕震的目瞪口呆,甚至包括刚刚跟着管疏鸿一起回来的鄂齐和傅绥等人。
他们可谁都没有见到过殿下这般低声下气的模样啊!
他不是性格扭曲,偏执冷漠,残忍阴鸷,邪魅狷狂,而且还不懂爱吗?!
怎会……在棠溪珣面前,竟是如此一副模样?
见状,棠溪珣感到十分满意。
他似乎看见自己的威严和颜面拍着小翅膀飞回来了。
他本该这么厉害,这么让人望而生畏,哼,把这些昊国人都给他们吓住!
于是棠溪珣以自认为十分冷冽的口吻,面若寒霜地说道:
“你不要以为这段日子我如此容忍,是因为怕了你!哼,不过是不愿和你计较罢了!若是你再不知收敛,我也可以随时让你后悔莫及!记住了吗?!
管疏鸿低眉顺眼地说:“记住了。
棠溪珣目光向着周围的人一扫,十分满意,再接再厉地说:
“现在不许再跟着我,你自己在院子里好好反省吧,没有悔过之前,不许进房休息!
说完之后,棠溪珣拂袖而去。
感觉到周围那些人不可置信的神色,震惊敬佩的眼神,棠溪珣心里特别满
足。
他想,系统给那本书虽然没什么真能入眼的地方,真实性也非常有问题,但终究还是不算白看。
这不,还是让他学到东西了。
书里有一些情节,为了显示种马主角的权威和翻脸无情,就经常会设计主角因为各种原因,对不久之前才刚刚温存过的人甩脸色。
就像棠溪珣表现出来的这样,处罚肉体,打压精神,说出来的话非常冷酷无情,好像转眼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令人恨的牙痒痒的同时,又会觉得此人十分阴鸷可怕。
棠溪珣就是要当着这些昊国人的面,跟管疏鸿演一回这个,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冷酷可怕,没有人性!
现在看来,果然效果不错,他的形象也能稍稍树立一番。
棠溪珣满意地给了管疏鸿一个眼神,暗示他再多装一会,好好显示自己的威严。
后面还有人不断赶过来围观,看到这一幕,都觉得惊心动魄——
关于棠溪珣和管疏鸿的事,他们都听过不少。
就算以前没听过,今天薛璃闹了这一场,该听的也都听了。
所以拼拼凑凑,这些不认识棠溪珣的昊国人对他的印象大致就是:相貌很美,性格柔弱,所以被人争来夺去也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不同的强者占有。
虽然觉得管疏鸿做的比较残忍和过分,大家心里却也明白,会发生这种事也是正常的。
古往今来,美人就是英雄享用的战利品,即便棠溪珣自己很有才华,出身勋贵,可面对强权的时候,也是一样。
更何况,对于昊国人自己来说,也一直对这位从小就身世传奇的三殿下心存忌惮,在他们心目中,管疏鸿这么癫狂也是件很合理的事。
所以谁都没有想到,棠溪珣竟然还会冲管疏鸿发脾气——甚至连鄂齐等人都是第一次见。
虽然在身材高大,性情豪迈,甚至连说话的音量都要高一些的昊国人看来,棠溪公子这样慢声细语、彬彬有礼的文士简直就是温柔的化身,就连发脾气都这么有礼貌。
听听他说话,就算是放严厉了语气也是细声细气的,激动的时候面颊和眼尾还会泛红,看起来更是我见犹怜。
他瞪人的样子,也是那么文雅,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瞪向谁,谁都会觉得心脏化了一般,说不出的好看和令人怜惜。
可最让人震惊的是,管疏鸿竟然真的被吓住了!
高大挺拔的三殿下,一改往日
的强硬和冷峻,站在棠溪珣身后低垂着头,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看起来那么惭愧、内疚,甚至可以说——是卑微!
棠溪珣在他心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可以任意摆布的“战利品”而已啊。
人们悄声议论着:
“吓**,我的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生怕三殿下被棠溪公子训斥的急了,又要动手。”
“还是头一次见三殿下如此忍气吞声。”
“所以三殿下和棠溪公子之间,占主导地位的其实是棠溪公子吗?他一发脾气三殿下就害怕了!”
“是啊!三殿下的样子看起来生怕棠溪公子不要他了。”
“难道……三殿下竟然懂得爱了?”
人们议论着,这下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
三殿下是非常爱棠溪公子的,怕棠溪公子抛弃他,不要他,所以患得患失,做出很多疯狂的事来。
可是今天看见棠溪公子拿刀架着自己的脖子威胁他,他一下就被吓住了!
完了完了,殿下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棠溪公子不会不要他了吧?
但是……为什么棠溪公子明明能够拿捏殿下,这次还会跟他回来呢?
眼看棠溪珣已经离开了院子,宗逑忍不住追了上去。
“棠溪公子请留步!”
棠溪珣站住,问道:“什么事?”
这还是宗逑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棠溪珣,虽然比对方高了半个头,但棠溪珣一抬头,他还是觉得眼前一晃,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呃,我……”
宗逑问道:“棠溪公子,你、你还住这啊?”
四殿下之前就说过要找机会把棠溪公子放走,现在西昌太子又被抢了人一定很生气,三殿下也知道错了,或许他们应该把棠溪公子送回去了。
棠溪珣听他这么问,估摸着对方大概也是觉得自己一个西昌人,总是住他们昊国的地方不合适。
终于开始防备他了,看来是自己刚才树立的威信让他们产生了忌惮!
所以棠溪珣倒是挺满意的,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他也不想为难这些无关之人,于是温和安抚道:
“是还要住一阵子,放心吧,我在此处自然会注意言行,断不会影响两国关系。”
宗逑没想到他有这般的好声气,不禁看了棠溪珣一眼,忍不住问道:“棠溪公子,三殿下那般对你,你……你都不恨他吗?”
棠溪珣也有点奇怪,心说昊国
人还挺质朴的,管疏鸿不过是把他带回了驿馆,不让他见薛璃,这好像也谈不上要恨吧。
他说:“不会的,我知道他也是一片真心。”
看到眼前的棠溪珣用平和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宗逑心神大震,晕晕乎乎地走了。
*
另一头,就在他和棠溪珣说话的时候,其他人也正在劝说管疏鸿。
不管孰是孰非,管疏鸿终究是他们昊国的皇子,看见一向高贵冷傲的三殿下在棠溪珣面前这么低声下气,大家也觉得心里挺难受的,于是也出言安慰。
“殿下,您还是早些回房歇一歇吧,这是在咱们昊国的驿馆,棠溪公子还真能不让您休息吗?”
“虽然殿下您这样欺负棠溪公子确实有一点点过分,但棠溪公子的话也确实过于严厉了……”
“殿下,别难过,天下何处无芳草,既然人家无心于您,您又何不再去找一找其他能与您两情相悦之人呢?”
结果,他们在这里七嘴八舌地安慰,管疏鸿却不爱听了。
“你们在说什么?棠溪珣这样待我有什么问题吗?”
他重重地说:
“我们两情相悦,这回确实是我办事不妥当,不喜欢他和太子接触,才硬是把他带回来的,我这哪里是有一点过分?分明非常过分!他却只是训了我几句,难道还不够爱我?我为什么要找别人?”
“……”
管疏鸿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挑上棠溪珣的不是了,虽然只挑了“过于严厉”四个字,也让他觉得非常气恼,说完之后,还觉得不够,又训道:
“棠溪珣现在与我在一块,昊国的驿馆当然也是他的家,他在这里怎么做不得主了?他不让我回房,我便该在这里好好反思自己的错误,如何能自作主张回去歇着!这话若是被他听见了……”
管疏鸿想想那后果就觉得可怕,一拂衣袖,恼道:
“你们不会故意这么说来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吧!竟想如此害我,当真歹毒!都散开,我还要在这里反思错误,休得打扰!”
大家:“……”
您还需要反思吗?这觉悟还不够高啊!
但这么一闹,大家也看出来了,殿下已经喜欢棠溪珣喜欢到了不明是非和自欺欺人的程度。
不管棠溪珣对管疏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许任何人说他半个字不好,也不许说他不爱管疏鸿。
……唉,好罢。
大家只能离开
,将管疏鸿独自留在了院子里。
回去的路上,有人忍不住问:“鄂齐,三殿下一直是如此吗?”
鄂齐也不禁十分唏嘘,叹了口气道:“原先也不是的,自从喜欢上棠溪公子以后,问题便稍稍严重起来了……”
不过其实他的心中也很是震惊。
鄂齐一直以为,自家主子在感情方面只会残忍粗暴地索取,使出百般手段来折磨棠溪公子,之前自己也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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