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水，”窗口的工作人员说，“三块。”
林砚心瞬间两眼放光，脑海里同时出现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在外面的饮品店里，一杯柠檬水一般都是四块钱一杯，她以为进了贵族学院会更贵一些，没想到居然比外面还能便宜？
员工接过她的卡，拿到手里却面露疑惑。
“怎么了？”林砚心问。
他小声嘀咕着：“我没见过这样的卡，但看起来应该确实是我们学校的卡……”
“这当然是。”
林砚心目光坚定，校长亲自给她的还能是假货？
旁边另一个员工过来看了一眼，说：“应该是，先刷一下试试吧。”
他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在读卡机上一刷，几双眼睛紧紧盯着读卡机的屏幕，等待着接下来的进展。
机器停顿了一下——什么都没显示出来。
“诶？怎么回事？”员工面露疑惑，然后用力拍了拍机器，哐哐两声，还是一动不动。
林砚心也奇了怪了。
她是打算验证一下这卡到底怎么用，所以找个便宜东西试探一下，没想到第一次就出了问题。
这里的员工不认识这张卡，又不能刷？
这什么意思？不是说最好的服务吗，校长应该不至于给她一张假卡吧？
是哪里有问题？
疑惑中，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刷卡、挠头、拍机器的动作。
依旧无事发生。
“难道是机器坏了？”他自言自语道。
林砚心有点无语，怎么贵族学院还会出这样的事？
她思索着，员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也许是看她穿得穷酸，便说：“算了算了，一杯柠檬水而已，没关系，别付了。”
林砚心皱起脸，倔强地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须付了这个钱。”
她担忧的点在于，现在是一杯柠檬水，如果是其他花大钱的地方刷不出来，那她不就尴尬了？
员工看她这样子也没办法，挠挠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砚心：“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问。”
刚才在校长室的时候，校长和她说过，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
他估计也没想到，收到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么简单的问题，校园卡怎么用？
林砚心打开手机备忘录，找出她刚记下的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那端传来“嘟——”的一声，机器却突然有了反应。
电子屏幕整个亮起，等到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机器终于“滴滴”地响了两声。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一行字：“版本过低，请升级系统后使用。”
校长的声音从电话传来：“林小姐？有什么事吗？”
场面突然有些尴尬，三人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员工小声问：“这个是校长的声音吗？”
另一个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好像是，我们先别说话吧。”
林砚心想了想，决定直说：“你好，你们学校食堂为什么刷不了那张卡？”
两位员工听完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什么？这种小事居然要惊动校长吗？
“什么？这不可能，”校长说，“刷卡机故障了吗？”
林砚心说：“上面写着版本过低，升级系统后使用。”
她这样一说，校长就马上反应过来了。
“您是在食堂一楼吗？”
“对。”
校长干笑了两声，两位员工差点惊掉下巴。
“抱歉小姐，您那张卡是学院最近才开始使用的，使用的人很少，没有考虑过您会去一楼食堂，所以1楼的读卡机还没有升级，我马上找人安排。”
林砚心：“……”
她现在清晰地感受到，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校长又说：“您身边有人吗？我让他们找人解决一下。”
林砚心把电话递给两位员工，校长飞速地和他们嘱咐了几句，两位员工连连点头。
挂掉电话，员工也很震惊地补充了一句：“我们也没想到您这样的千金会来买柠檬水，太不好意思了。”
“呃。”林砚心一阵沉默。
其实她以前连一杯四块钱的柠檬水都舍不得买，家里给她的钱只够每天吃饭用，只有偶尔考好了的时候才会买一杯奖励自己。
算不上贵，但冰凉的甜味能让疲惫的高中生心里得到巨大的满足。
“我就爱喝柠檬水。”她说。
“没有没有，”员工吓得连连摆手，“既然您爱喝，我们以后也一定会提供更优质的柠檬水。”
对方好像又误会了什么。
林砚心顿了顿，说：“那倒也不必。”
“为什么？”
她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三块钱的柠檬水这么珍贵，这是她一辈子要守护的东西。
她说：“更优质的要涨价吧？三块钱很好，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其他学生。”
员工愣了愣，眼中放光道：“小姐，您真是太善良了，您这样的人难怪会这么有钱。”
林砚心：“……”
善良就能发财的话，那她前半辈子缺的这块谁来赔？
柠檬水很快送到了她手里，弄懂了这张卡的工作原理，林砚心终于放下心来。
心里的恶魔开始狂笑，以后在学校里她要大吃特吃。
这一次，她要夺回她失去的一切。
指营养。
柠檬水酸酸甜甜的味道流经舌尖，她喝了一口，心情大好，开心地走进了电梯。
和她一同进入电梯的还有一对情侣，他们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看到林砚心按了三楼，两人都露出了明显的惊讶神情。
他们看着林砚心的衣服，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柠檬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砚心没太在意，这里毕竟是电梯，四目相对多少有点尴尬，她直接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电梯启动，悄然无声，安静的空间里，她无事可做，就这么喝着柠檬水，抬头看头顶的电子屏。
三人一眨眼就到达了目的地。
电子屏上的数字从2跳到3，林砚心正准备出去，却感觉自己被人拉了一下衣角。
她回过头，看到那个女生正在对她使眼色。
“怎么了？”
对方把她拉到身边，在她耳边非常轻声地说：“同学，你是新生吧，我偷偷和你说，这里可能有点贵，你小心一点哦。”
林砚心眨了眨眼。
三楼的餐厅和楼下远远不是一个等级，可能是自己这副穷酸样确实格格不入，也可能是手里的柠檬水暗示了自己的身份。
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有点突兀。
对方这话只有林砚心自己能听到，听起来没有什么恶意，可能只是善意提醒。
她礼貌地笑道：“谢谢你。”
下一秒，电梯门打开。门口早已有服务生在等待着，林砚心和女生都默契地停止了对话。
侍者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西装，见到三人先是迅速打量了一下，然后没有丝毫犹豫，视线越过前面的林砚心，落在了后面的情侣二人身上。
他轻微鞠躬：“二位贵客，好久不见了。”
这两人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他完全无视了距离更近的林砚心。
可能是手里的柠檬水太刺眼了吧。
林砚心这种冷眼见过不少，她也无所谓，侍者积极地带着情侣二人去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林砚心也跟着找了个风景好的位置。
午后阳光和煦，餐厅里没什么人，头顶播放着舒缓的管弦乐。
林砚心靠窗落座，座位是顶级的真皮座椅，A市靠海，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看到遥远的海平面。
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心情都会变好吧。
林砚心从前吃饭的时候从来不会关注周围是什么环境，人声嘈杂，车水马龙都不会影响她吃饭。
但是到了这里，她却不由自主地关注起了周围的风景。
原来天龙人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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