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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25章

小说:

寒门锦绣

作者:

陳卜谷

分类:

穿越架空

杭州,沈氏别院“竹韵轩”。

深秋的暖阳透过稀疏的梧桐枝叶,洒在青石铺就的庭院里,落下斑驳的光影。一丛丛精心侍弄的菊花开得正盛,金蕊流霞,暗香浮动。沈文柏一身素雅的月白云纹直裰,坐在临水的敞轩中,姿态闲适,指尖却带着一种医者特有的专注,轻轻拨弄着石案上几株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草药——叶形奇特的七叶一枝花,散发着清苦微辛的气息。

负责布坊的刘管事垂手立在一旁,正低声禀报着庆余堂岁末的诸般事宜:“…回二公子,各分号账目已初步盘清,盈余比去岁增了一成二。苏杭两地的‘锦霞’订单已排至来年三月,工匠们正加紧赶制。按您吩咐,给云织记的定金已提前拨付了五成,另备了三成现货生丝,随时可调用。只是近来坊间有些关于云织记的…风言风语,颇为不利,不知是否会影响后续…”

沈文柏修剪药草枯叶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只淡淡“嗯”了一声,示意知道了,并未深究那“风言风语”的具体内容。他拿起一株七叶一枝花,凑近鼻端轻嗅,那独特的辛凉之气似乎能涤荡心中微澜。

“药堂那边呢?”他转向另一位负责庆余堂名下几家药铺的王管事,声音温润依旧。

王管事连忙上前一步:“回二公子,近日天气转寒,风寒咳嗽之症增多,咱们铺子里的川贝枇杷膏、参苏饮卖得极好。库中防风、紫苏、桔梗等常用药材存量充足。孙掌柜特意交代,让小的回禀二公子,您上月调配的那几味‘清肺宁嗽散’,几位老主顾用了都说效果奇佳,想再订些…”

“知道了。”沈文柏点点头,将修剪好的草药放入一旁的青玉钵中,拿起小杵,不疾不徐地捣着,“告诉孙掌柜,方子既有效验,可按原方再配五十份。药材务必要道地,炮制不可马虎。冬日将至,炭火伤肺,可多备些润燥生津的梨膏和秋梨糖,分赠常客。”他语调平和,安排事务条理分明,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王管事应声退下。敞轩内只剩下刘管事和捣药时规律而轻微的“笃笃”声。

沈文柏的目光落在青玉钵中渐渐化为深绿药泥的七叶一枝花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那晚楼外楼临湖的雅间,窗外的灯火碎金般洒在西湖水面,也映在她清亮的眼眸里。她说话时挺直的脊背,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独立,如同烙印刻在心头。碰杯的瞬间,指尖微触,他仿佛又闻到了她发间衣袂传来的、干净而清冽的皂角香气,混合着窗外微凉的湖风,带来一丝悸动,一丝怅惘。

被拒绝了。

意料之中,却依旧有钝痛。

然而,此刻回想,那晚她澄澈如秋水的眼神,那份“九天翱翔”的志向,非但没有让他生出怨怼,心底深处反而升腾起一种更深沉的激赏与…释然。

他欣赏的,不正是这样的她吗?

不依附,不攀援,如同一株生于山野的兰草,自有风骨,自有馨香。若她因他的情意而折翼,甘愿栖息于沈家的暖巢,那便不再是那个令他心折的赵楠了。

守护。

这个念头如同破土的春芽,悄然萌发,取代了最初的失落。不是占有,而是守护。守护她那份凌云之志,守护她在惊涛骇浪中劈波斩浪的身影。以庆余堂为舟,以沈家之力为桨,在她需要时,稳稳地托住她,让她飞得更高更远,而非将她拉入自己的港湾。

“刘管事。”沈文柏停下手中的药杵,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郑重。

“小的在。”

“云织记那边…”沈文柏的目光投向庭院里开得绚烂的秋菊,“你多留意着些。坊间流言,不必刻意压制,但若有危及赵东家本人或云织记根基的动向,无论大小,即刻报我。”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庆余堂与云织记的合作照旧,一切按契约行事。若赵东家那边因流言周转有碍,需要银钱或物料支持,只要她开口,无需请示,尽力满足,记我账上。”

刘管事心中了然,恭敬应道:“是,二公子!小的明白!”

沈文柏挥挥手,刘管事也退下了。敞轩内重归宁静,只余淡淡的草药清香在暖阳中萦绕。沈文柏重新拿起药杵,继续捣着钵中的草药,动作从容而坚定。阳光落在他温润如玉的侧脸上,勾勒出沉静的轮廓。有些心意,无需宣之于口,化作无声的支持,或许才是对她志向最大的尊重。

杭州城,云织坊。

与竹韵轩的宁静截然不同,一股无形的阴风正裹挟着恶毒的流言,在杭州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间疯狂滋长、蔓延。

“听说了吗?城西张记茶行的大奶奶和两个小姐,前几日突发高热,人事不省!请了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

“可不是!我表姨家的邻居就在张记帮工,听说凶险得很!人都快烧糊涂了!”

“哎呀,最邪门的是,她们发病前,刚穿上了云织记新送去的‘云霞锦’做的衣裳!那料子滑溜溜的,还会发光,看着就不像凡间的东西!”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瑞锦祥的李掌柜都说了,那‘云霞锦’看着光鲜,实则邪性!是用妖法织的,里头缠着蚕丝精的怨气!穿在身上,那妖气就钻进人身体里,吸□□气!张家的女眷就是被吸干了阳气才倒下的!”

“天哪!难怪叫‘云霞’,原来是妖精的皮子!快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买过云织记的料子,赶紧烧了!沾上就倒霉啊!”

“云织记的东家赵娘子,看着清清秀秀的,没想到竟是个蚕丝精变的!她那织机,怕就是吸人阳气的法坛!”

流言如同瘟疫,越传越玄,越描越黑。昔日门庭若市的云织坊,骤然变得门可罗雀。偶有不知情的外地客商上门,也被门口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闲汉吓退。坊内的织娘们人心惶惶,连上街采买都被人避如蛇蝎。“妖坊”、“蚕丝精”的恶名,如同沉重的枷锁,死死套在了云织记的头上。

巧慧气得脸色发白,在账房里急得团团转:“东家!李胖子这畜生太恶毒了!张家女眷生病,跟他有什么关系?分明是故意散布谣言,污蔑我们!再这样下去,咱们的生意就全完了!得赶紧想办法澄清啊!”

赵楠坐在案后,手中拿着一支细毫笔,正对着账册核对着什么,神色异常平静,仿佛外面那些恶毒的流言与她毫无关系。她甚至端起手边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急什么。”她放下茶盏,声音清冷,“让他传。传得越广,越邪乎越好。”

“啊?”巧慧和周管事都愣住了。

赵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李德贵这招,叫‘舆论战’。无非是泼脏水,搞污名化,利用民众的恐惧和无知来打击对手。”她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嘲讽,“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前世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黑热搜、水军控评、恶意剪辑,比这更肮脏更隐蔽的手段层出不穷。李胖子这点伎俩,在她看来,粗糙得可笑。

“他要玩,我就陪他玩。”赵楠眼中寒光一闪,“他现在跳得越欢,自以为胜券在握,等真相大白时,摔得才越惨!现在急着澄清,反而显得我们心虚,正中他下怀。要打,就要等他得意忘形,把‘证据’都摆出来,再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周管事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东家,流言猛于虎啊!再这么传下去,就算将来澄清了,咱们的名声也…”

“名声?”赵楠冷笑,“只要东西是真好,真金就不怕火炼。这次,我要的不只是澄清,我要让全杭州城的人都知道,云织记不是好惹的!谁敢伸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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