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集市总是热闹非凡。
赵楠挎着竹篮,跟在孟氏身后,目光扫过两旁吆喝的小贩。她来明朝已有半年,早已习惯了这里的市井气息,但每次逛集市,仍会不自觉地用现代人的眼光打量一切——哪些东西能改良,哪些买卖能赚钱。
“楠丫头,别走神。”孟氏回头唤她,“今日要买些新丝线,绣坊催得紧。”
赵楠应了一声,目光却忽然被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吸引。那里堆着些破旧的木器,摊主是个满脸风霜的老木匠,正低头雕着一块木料,对来往行人爱答不理。
吸引赵楠的,是一架被随意丢在杂物堆里的纺车。
它比寻常纺车大些,结构却更简单,木架上嵌着三个锭子,而非传统的单锭。赵楠前世虽不是纺织专家,但作为会计师,她曾接触过纺织厂的账目,对纺织机械有些了解。眼前这架纺车,竟隐约有几分改良纺车的雏形!
她心跳微微加快,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姑娘识货?”老木匠抬头瞥她一眼,声音沙哑。
“这纺车……怎么卖?”赵楠试探着问。
“三十文。”老木匠漫不经心道,“坏了,锭子转不动,你要就拿去。”
赵楠轻轻拨弄了一下锭轮,果然卡得死死的。但她注意到,这纺车的结构设计其实很精巧,只是年久失修,木轴磨损严重。
“二十文,我修修看。”她讨价还价。
老木匠哼了一声,摆摆手:“拿走拿走,占地方。”
回到孟家小院,赵楠立刻把纺车搬到后院,仔细研究起来。
孟氏见她抱回一架破纺车,不由皱眉:“楠丫头,买这破烂做什么?咱家那架单锭的还能用。”
“孟姨,这纺车不一样。”赵楠擦了擦额角的汗,指着三个锭子道,“您看,它一次能纺三根线,比单锭的快多了。”
孟氏半信半疑:“可它坏了呀。”
“能修。”赵楠笑了笑,前世她虽没亲手修过机器,但逻辑思维极强,机械原理并不复杂。她找来木锉和油,一点点打磨木轴,又用猪油润滑轮轴。
翌日,王家那低矮的院墙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压抑。孟氏坐在堂屋的小凳上,手里捏着一小块粗布,正用力搓洗着,指节泛白,盆里的水浑浊不堪。她脸色铁青,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赵楠心下一沉,放轻脚步走过去:“姨婆?”
孟氏猛地抬起头,眼圈竟是红的,声音带着极力克制的哽咽和愤怒:“楠丫头,你说,这世上怎就有这般没脸没皮的人!那李婆子……她、她竟敢……”她气得说不下去,把手里湿淋淋的布狠狠摔回盆里,溅起一片水花。
赵楠连忙蹲下,拿起旁边的皂角帮忙:“李婆子?她来做什么?”李婆子是村头一个专爱嚼舌根、占便宜的寡妇,名声极差。
“做什么?”孟氏的声音陡然拔高,又猛地压低,怕惊动了在温书的儿子,“她提着一小篓发蔫的烂菜叶子,假模假样地说什么‘看你们孤儿寡母日子艰难’,要‘接济’我们!话里话外,却绕着弯子打听昱哥儿在学堂的事!说什么‘听说你家璟昱得了先生青眼?可莫要捧得太高,小心摔下来’……呸!她安的什么心??”
孟氏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她竟还有脸在门外嚷嚷,说什么‘不识好歹’、‘穷酸骨头硬’!我……”她气得浑身发抖,后面的话淹没在愤怒的喘息里。
赵楠默默拧干布,冰凉的水刺着皮肤。
“姨婆,犯不着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赵楠声音平静,带着一种抚慰的力量,“清者自清。表哥的才学是实打实的,旁人说什么,也伤不了分毫。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孟氏看着赵楠沉静的小脸,胸口的闷气似乎散了些,长长叹了口气:“理是这个理……可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疲惫和无奈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
“会好的,姨婆。”赵楠的语气异常坚定,“一定会的。”
这“一定”,既是安慰孟氏,更是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王璟昱的日子,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如水,依旧是天不亮就起身,在熹微的晨光中诵读那些早已刻入骨髓的经义,然后去学塾。然而,平静的表象下,激流暗涌。
“钱师今日又夸昱哥儿了!”一个半大小子冲进王家院子,兴奋地对正在晾衣服的孟氏和赵楠嚷嚷,“钱师拿着昱哥儿昨日默写的《孟子·梁惠王上》全篇,一个字没错!连一个墨点都没有!直呼‘神乎其技’!说咱们余姚县,怕是十年也出不了一个这样的记性!”钱师是青阳学院传道授业,德才兼备的良师。
孟氏晾衣服的手顿住了,脸上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彩,连日来的愁苦都被这消息冲淡了不少:“真的?先生真这么夸昱哥儿了?”
“那还有假!学堂里都传遍了!都说昱哥儿是文曲星下凡呢!”报信的孩子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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