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温泠和姜清一道做的,付濯晴和边连瑱坐下时,温泠递上竹筷,二人之间弥漫着很奇怪的氛围,温泠提步往自己位子上做时,还回眸细瞧了眼。
付大人神色如常,但眼尾细微之处不显愉悦;这边郎君呢,很明显是心情不佳,温泠埋首喝粥,手肘抵了抵一旁的乔淑君,话小声到从牙缝里蹦出来。
“你说,会不会是付大人提议给边郎君瞧那方面的病症,但边郎君不愿意,就又和付大人吵了架呢。”
乔淑君趁着给自己夹菜功夫,瞥了眼主位坐着的付濯晴,顺带瞄了眼边郎君,看这架势,应是吵架了,的确像因那件事在吵,她往阿泠那边挪了挪头,“看着像,天底下的男人都好面子,也不知道好这点面子做什么,真是苦了付大人了。”
“谁说不是呢。”
温泠和乔淑君不约而同摇摇头,尽管桌上碗筷碰撞声杂乱无章,付濯晴还是感觉到了这边有人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侧目一眼,尽将这二人摇头的动作揽入眼底,她也知道此二人为何摇头。
因温娘子和乔娘子觉得边连瑱不同意她给其请大夫的事。
其实本着她和边连瑱今早皆状态欠安,她是不愿出来吃早饭的,可是付濯晴又想了想,既然她瞒着边连瑱毁坏其声誉,如今又让人在温娘子和乔娘子心中背上一个包袱,那她有件事她得借着早饭说清楚。
就是文昭昨夜无缘无故的跟着她,还有文昭昨夜口中在东厨曾遇见姜大人,与其串通去挑拨她和边连瑱的关系。
付濯晴可不认为,如若边连瑱未曾在府邸中被挑唆一番,出门会对文昭大吼,边连瑱对外人就不是个缺教养的人。
那么问题就出在文昭和姜大人身上,此二人是跑不掉的。
付濯晴放下手中竹筷,轻咳一声,瞬间吸引桌上众人瞧过来的目光,本来桌上就好奇她和边连瑱今日为何如此安静,这下更是明目张胆的视线凝过来,她神色淡然从容,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边连瑱跟前瓷盘里的油酥饼上,她当着众人面,提筷给他夹了一个,方看着众人,看门见山道:
“本官想问问姜大人,昨夜都跟我相公都说了什么?”
许是边连瑱也没想到,付濯晴居然问的这般直接,甚至是在饭桌上,他知道她,从不在饭桌上问话,这是头一次。
什么意思啊。
难道是他在屋里哭了那么久,给人哭心软了?边连瑱咬着一口油酥饼垂眸默默听着。
温泠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清,心里纳闷:昨夜之事她可一点没透漏出去,淑君也不会那般做,那姜清到底跟边郎君说了什么。难道昨夜付大人和边郎君吵架,不是因为付大人要给边郎君请大夫,而是另有其事?
温泠皱眉不语,嫌弃地挪开看着姜清地视线,她真搞不懂了,自己不幸福就不幸福呗,还看不得旁人幸福嘛。
真是歹心一颗。
姜清被付大人这么当众一问,脸上快速闪过慌乱之色,嗓中妙然噎住,连连咳嗽,他故意拖延时间,却被付濯晴一语道破。
“不知姜大人要本官等你到何时。”敢有人算计到她头上,怕不是找死!
付濯晴已是顾着姜大人跟她一同治理水源,口下留情,不然她的话绝对不可能以平静的语气说出,“姜大人是不是说,本官是同文大人出去的,让本官相公无需担忧啊。”
此话一出,边连瑱惊讶望了望她,他记得自己昨夜没说此话啊,这付濯晴的话怎么这般精确无误呢。
那她难道看不出他当真对她无二心吗?还是看出了,但早已不在乎了。
边连瑱口中嚼着的唇齿留香的油酥饼突而不香了。
顺坐在边连瑱旁边的就是文昭,文昭见状,提嘴解了一句,“都怪下官,昨夜跟姜大人说要出府一趟,这不,正巧碰着咱俩一同回来吗?”
还有脸说,付濯晴甚至没留一分神色给文昭,昨夜边连瑱气冲冲跑去门外,回来时,姜大人刚好从自己屋里出来,偏就这么巧。
姜清缓和好了,说实话他心里也直发憷,他还没见过付大人发火呢,竟能为了自己那无所事事的相公,在饭桌上点他,这当真是颠覆他的认知,他只好尴尬笑笑,硬着头皮道:
“付大人说的是,文大人昨夜跟下官提过一嘴,这不下官看着边郎君打算出门,好心提醒一下,谁成想会惹得付大人如此护短。”
付濯晴应声冷笑,“依姜大人之意,本官相公出府路过次院,姜大人刚好出屋碰上他,他回来时,姜大人又刚好出屋给碰上,是吗?
那会儿已经子时了,姜大人不休息,老是出屋做什么呢,难不成屋里有老鼠耗子,惹得姜大人休息不好,还是姜大人在等待什么?”
“对对,屋中也不知因何,有老鼠四窜,下官实在是睡不着啊。”姜清甚至没思索,立即给自己台阶,倒是一旁的温泠跃跃想张口,被付濯晴给一眼瞪了回去。
付濯晴给台阶的目的,是她日后毕竟还要跟姜大人共事,最好别撕破脸,免得面上谁也不好看,很多事敲打一番就是解决了。
至于文昭整日将边连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事她不管,但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一定要管,这种行径令她感到恶心,“想来这文大人屋中的老鼠可比姜大人屋里的难弄多了,弄得昨夜文大人非得上街买灭老鼠的良药,不知文大人分给姜大人了没。”
蛇鼠一窝,点到为止。
文昭被这么一问,脸色缓缓一变,他还以为付大人教训完姜大人就完了,毕竟付大人给了姜大人一个好大的台阶,在坐的无人听不去话里鸮鸣鼠暴[1]之意。
文昭自然听得出付大人话中讽刺,却又不能说什么,他不明白,不明白付大人究竟为何会喜欢一个碌碌无为的人,难不成边郎君有什么过人之处?
会洗衣做饭,长得漂亮,也算过人之处?
文昭在心里跟自己较劲,也跟边郎君较劲,等着瞧吧,总有一日他会将边郎君赶出去,付大人会知晓,身为一介官场中人,最好的结局就是和官场中人在一起,但脸上赔着笑,口中说着惭愧的话。
“下官记下了,待会儿就去给姜大人屋里抓老鼠去,免得姜大人今夜还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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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几日,付濯晴和几位大人除了张榜宣之其偃水堤坝兴修,需纳工外,也在家中将堤坝图样也完全绘制出来,只待年后便能动工。
除夕晨起,整个府邸里喜气洋洋,却朦白一片,昨儿连着下了整整一夜雪,醒来雾霭朦胧,雪尚未停歇,但大地已是厚重。
付濯晴最喜欢脚踩在雪中,吱吱作响的声,像是天和地的共庆,今一早她特意穿了件晴山蓝银线暗纹斗篷,独身一人出家门。
她早就看古书上讲,堰城郡里有一处湖心亭,若是雪中更是美不胜收,她堪堪踩雪走了半个时辰,来到此却发现此地天水共雪,入目皆白。
飘雪入湖不见底,欢笑嬉闹闹上天。
若能扁舟此行,想必也是极好的。天不见阳,雾难消散。
付濯晴左看右看,只发现一处小舟若隐若现,她走近一瞧,隐约可见小舟停靠在湖畔白皑皑地树下,那四周被纷纷扬扬的树枝环绕,偶有压断了树枝的大簇雪花掉落在小舟蓬顶,使得小舟融于景。
付濯晴提着裙摆缓缓走,她轻轻踏上小舟时,小舟随着她上船动作左右晃动,害得她差一点没站稳,船下水面荡起一圈圈由近及远的涟漪,连着难以消融的雪花一起飘远,在这银天素白的一隅里,格外欢快。
她俯身走进舟蓬里时,才隐约瞧见坐在舟头其实是有一人穿蓑衣带斗笠坐着的。
“请问一下船家,您这船开吗。”四周安静极了,细听还能听到雪花簌簌落下之妙声,付濯晴也不知船家究竟开不开,若船家不开的话,她可将此船买下,自行拨桨。
舟头人没搭话,却弯腰解了舟头与湖畔相连的绳子。
小舟独行,付濯晴见此,心中小觑:原来是他。
她冽了眼舟头划桨之人的背影,起身站去舟尾,小舟缓缓前行,付濯晴望着眼前如梦似幻的雪雾,心里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宁静,她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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