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之姿初现端倪。
秋止雾倏然停步回望,东方烁跟她已隔了些距离,不必仰视。她忽然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熟悉,可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
他不答自己问题,东拉西扯,秋止雾自然也不能让他顺心如意。
索性佯装没听见。
她低低露出个笑,抬手遮阳,阴翳掩盖眼底神色:“太子殿下,阳光刺眼,我们快些回去吧。”
东方烁噙着三分笑意,沉吟提步:“好。”
晚宴时觥筹交错,秋止雾则与常缨埋头苦吃。
坦白说,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已把常缨当作最好的朋友。在这个波谲云诡的世界里,只有常缨和元衍之,能让她感觉到真诚。
即便她总是欺骗常缨。
比如此刻她看见皇后离席,为独自跟随,便胡乱捏了个借口搪塞常缨。
秋止雾一路随行,看见皇后正倚在池畔八角亭内吹风,只留了两个侍女在亭外等候。
她刚一走近,两个侍女便面面相觑,只因皇后说想要自己清净一会儿。她们生怕惊扰了亭中人,却也不敢贸然拦下秋止雾。
司千书左手托着半边脸颊,支肘凭栏,手中金丝团扇轻摇,恰听见一阵细密脚步。她凤眸微眯,瞧清来人,将身子坐直说道:“是公主啊,进来吧。”
两个侍女闻言欣喜让开前路。
秋止雾走近问礼,从腰侧掏出一个绣花荷包递上去:“皇后娘娘可是前来醒酒的?这里面有一味安神香,可解酒清神,您闻闻看?”
司千书笑着接过去,指腹摩挲上面绣样,是一对戏水鸳鸯,她若有深意的看向秋止雾:“公主绣的?绣工不错,只是这纹样……是有心上人了?”
晚风吹拂,带起湖面涟漪。池中荷花含苞待放,随风摆动,漾开层层清波。
“您误会了,我不会绣,这是买来的。”秋止雾耳尖鬓发也跟着飘舞,她摇了摇头,“我也不曾有心上人,比起这些,我更想同师父云游四方,潜心研学天机算卜。”
“哦?本宫早听闻,公主是星机门关门弟子,想必定是天赋斐然。今日正好有机会,你来给本宫算算。”司千书将荷包从鼻尖拿开,黛眉一挑,语气饶有兴致。
“需得请您给我看一下右手掌心。”
只见司千书递上手,她有模有样的牵过看了一会儿,才正色道:“皇后娘娘,凤啸九天,经天纬地,为北燕创至伟之勋,此生功行圆满。”
她骤然停顿,杏目流转,视线落到人脸上,又补了一句:“这些众人皆知,由晚辈来说,倒像是有意奉承。不如,晚辈给您说点别的?”
司千书见状往后慵懒一靠,前面那些话她不知听过多少遍,确实无趣。可这小姑娘最后一言,倒是让她提了些神。
只见她露出个玩味的笑,手仍悬在半空:“好啊。”
“晚辈斗胆,暗中窥见娘娘一桩憾事。您可要一听?”她将声音压低了些。
见她似乎已有结论,司千书收回手掌,面不改色,下颚扬起:“但说无妨。”
秋止雾煞有其事的望了一眼天际,右手指腹来回掐算,半晌才说道:“瑞凤凌空,困鸟何生。您有一桩亲缘劫。”
这话说的隐晦,可司千书若知情,必能听懂,秋止雾是以困鸟暗指司二小姐。她想确定,眼前人是否知晓,其妹还活着。
此招实是一步险棋。
即便司千书看似好相处,但她这样一位掌权皇后,背后必有雷霆手段,也难保不是囚禁司二小姐的真凶。
可眼下只能试探。
只见司千书眼皮一垂,羽睫遮掩凌厉眸光。她将手中荷包收拢袖中,起身往前走去。
“这香囊不错,确有安神醒酒之效。烁儿应要舞剑了,回吧。”
司千书看似不满地扯开话头,却更让秋止雾断定,她必然听懂了,而且知道些什么。
况且那香囊分明是前日从小童手里买的,哪里值得一朝皇后留在手上!
她不肯表露,定是有其他缘由。
秋止雾随皇后同回宴席时,被容渊瞥个正着。他在对面深深凝了一眼那面露喜悦的少女,随即端起酒杯,欲掩袖饮酒。
宴上丝竹不绝于耳,亦掩住水流哗哗落地声。容渊脚下,已经满是泥泞。
只因这尚好的酒被他洒了一整晚,倒难怪他还清醒着。
对面的常缨见秋止雾回来,面上亦露出惊喜之色:“怎的去了这么久,我正想去找你呢。”
“这不是遇到皇后了吗,她非叫我给她算命,我便胡诌了两句。”秋止雾附人耳畔低语,惹得常缨不禁掩唇笑开。
她正要说话,却被一声高昂男音打断。
“今日为贺南周鸣鸾公主远道而来,由我朝太子奉上剑舞一段,特为大家助兴,望诸君畅饮开怀。”
话落,东方烁抱剑行至中央,剑尾系上一根蓝绸,随风高高飘扬,拉成直线。
只见他抱拳拜礼,继而殿内便响起一阵节奏激昂的乐声。
光刃在人手中翻转,挽成朵朵剑花。东方烁或运剑在前,或横扫开剑,脚下步伐游走似踩在琴弦之上,与之相合得宜。
蓝绸随人动作飘逸腾飞,似浪花翻涌,带起阵阵剑气余波。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朵蓝绸系成的芙蓉呈现在秋止雾眼前。
东方烁收剑解下,将花递给她道:“以此芙蓉赠公主,愿两国世代交好,万世永昌。”
秋止雾捧过蓝花,对人敬酒:“愿两国国力如同太子之舞,扶摇直上,盛大恢宏。”
一时间,台下掌声雷动,四方宾客皆喜笑颜开。唯独容渊,神色淡然,笑意不达眼底。
他放下酒杯,转身出去透气,恰撞见殿外后院,倚栏望月的冉远影。
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边走过去边说道:“冉公子怎么在这,武学至高者,见不得旁人在眼前卖弄么?”
冉远影往后靠了靠,拿起酒袋饮了一口,轻蔑一笑:“你都看出是卖弄,又何足挂齿。倒是国师怎么也出来了,是见不得有人卖弄到公主眼前么?”
“出来醒酒罢了。冉公子若也想在公主面前露脸,我可回去为你请旨,比送荷包管用。”
那日街上,小童也这样哄骗过容渊,说是买给心上人,保准能成。他婉言拒绝,便在秋止雾来时瞥见了腰间那一枚鸳鸯荷包。
小童递给他的,也是这一款纹样。
“我们少年人有自己的相处方式,不劳国师费心。国师还是担忧担忧仇家的事吧,虽然北燕东宫安全,可难保回去路上,不会有人再动手。”狐狸眼眯成一道线,清冷月色下更显狡黠。
容渊袖下的手逐渐攥成拳,却面不改色道:“回去路上有冉公子保护在旁,我又有何惧?”
二人一番唇枪舌剑,宴席也落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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