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仰头望着纪伯宰微红的耳尖,顺势将脸埋进他胸膛,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弱,
"仙君......"
纪伯宰身子一僵,正要将人推开,却见她眼睫轻颤着软倒在他臂弯里,素白衣袂如凋零的玉蝶般垂下。
"仙子?!"
他接住那具突然失去意识的身子,暖玉温香满怀的刹那,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
躲在房梁上的团团,
团团在房梁上翘着脚,
"又晕又晕,这个月都第三回了。"
纪伯宰将人小心安置在软塌上,锦被仔细掖到下颌。
指尖悬在她眉眼上方,终究不敢触碰,
"阿姐..."
他声音涩得发苦,"是我思念成疾,看谁都像你么?"
寿华泮宫。
杯盏砸在柱上迸裂飞溅,天玑踩着满地狼藉嘶喊,
"沐齐柏到底要疯到几时!"
羞云蹲在地上拾碎片,裙摆染了茶渍,
"公主仔细些,别气坏身子..."
"还有言笑!"天玑扯断腕间珠串,"他竟投靠那个疯子!"
鲛绡帐幔突然安静垂落,少女蜷缩在台阶上哽咽:"羞云...我想姑姑了..."
玉珠滚过满地狼藉,羞云轻轻抱住颤抖的天玑:
"明明姑姑在时,不是这样的..."
天玑突然抓住羞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
"沐齐柏!他凭什么假惺惺地守灵三日!"
哽咽声破碎在风里,少女伏在满地残瓣上蜷成小小一团,
"羞云,我每晚都梦见姑姑喊冷...可当我跑去要拉她上来,沐齐柏就站在旁边笑..."
她眼中燃着幽火,
"他笑我离了姑姑的庇护什么都不是,笑我活成了襁褓里的婴孩!"
羞云将暖炉塞进她的掌心,
"奴婢知道,公主早已不是从前..."
"不,我就是!"
天玑打断,泪水砸在暖炉上滋滋作响,
"正因曾是那般废物,如今才要把他从神坛拽下来!"
窗外惊雷炸响,映亮她眼底疯长的野心,
"用他最在意的权柄为祭,告慰姑姑在天之灵。"
龙鲤台。
沐齐柏正轻抚画像中人的眉眼,门外突然传来动静。
他合拢暗门转身,
"主上。"
少逡躬身立在阶下,
"找到他的下落了。"
"带他来见本座。"
"...又让他逃了。"
沐齐柏缓缓摩挲着指间玉戒,殿内烛火无风自动,
"所以你是专程来告诉本君..."
他忽然掐住少逡咽喉将人提起,声音温柔得令人胆寒,
"你有多无能?"
少逡伏地咳喘,
"属下...不敢。"
沐齐柏松开手,任他跌落在地。
转身望向窗外时,眼底翻涌着血色。
少逡看着他的背影。
自那日后,主上仿佛再未清醒过。
三个月时间,成为仙君,封号含光。
执掌极星渊,快得让人来不及看清他是如何将血肉碾碎重组。
那双总是噙着笑意的眼,如今只剩两潭死水。
恍惚间,少逡又看见那个雨夜。
青年期的沐齐柏攥着瑶光仙君留下的婚书,在院中站成尊石像。
雨水混着额间鲜血淌了满脸,他却望着婚书低低发笑。
那时他至少还会哭会笑。
而今...
“还愣着做什么,去找。”
“是。”
花月夜。
纪伯宰正要起身,榻上人突然发出哀鸣,
"阿爹阿娘,别走!"
他回头看见少女在锦被颤抖,冷汗浸透素衣,苍白的唇瓣不断开合。
"没事了..."
他坐下为她渡入灵力,流光流过她经脉时,那双紧闭的眼睫突然掀起。
"不要!"
少女如同受惊的雏鸟撞进他怀中,纪伯宰僵着手臂欲推,却感受到胸前衣料迅速洇开湿热。
她抓着他前襟的指节泛白,呜咽声支离破碎,
"为什么都要丢下我..."
纪伯宰的手悬在半空,最终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脊背上,
"不会丢下你。"
怀中人突然僵住,像是突然意识到不在梦境。
她侧身避开他的视线,抬起衣袖时露出半截泛白的手腕,悄悄抹过眼角,
"让仙君...见笑了。"
带着鼻音的哽咽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她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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