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市,江大。
今夏来得格外早,五月初的气温如开闸洪水般倾泻。
下午两点钟,上课铃声准时响起——
一百多人挤在同一空间,连空气都透着粘腻的热。
温漾长睫低垂,眼皮被困意拉扯着,身体和大脑都有种超负荷的疲倦。
耳边断续的嘈杂听不真切,直到一颗毛绒绒的脑袋凑了过来。
林见鹿神色奇怪,“嗡嗡,你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接话的另外一个室友,唐柠半开玩笑地调侃:“昨晚该不会上的不是家教课,是男人吧?”
温漾眼皮都懒得抬,睡眠不足,致使她太阳穴都隐隐作痛。
她温吞地“嗯”了声,没辩驳顺着说道:“上了一晚上。”
林见鹿问:“数学还是英语?”
温漾懒洋洋的声腔:“是男人。”
“我信你的鬼话?”林见鹿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两个人高中就是同学,相互间再了解不过。
“那么多人追你,还有个院草级别的都追两年了,结果连微信都没加上。”
唐柠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那只能说明他们都不够帅。”
“体育生、院草,这俩组合一起还不够帅?”
“啧,那咱学校不还有个顶配吗,人称‘江大坐标轴’。”
坐标轴源自数学里的概念,而原点是确定所有点位置的基准,是整个系统里最核心、最具参照性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用来形容人,那是因为他帅得太客观了。
他的存在本身就像坐标系里那个绝对点,破天荒地统一了江大女生的审美。
林见鹿吐槽:“到底谁起的这么装的外号。”
唐柠表示:“可是真的很贴切啊。”
今天是周六,补五一调休的课。由于是水课,基本上没什么人听讲,两人就借机小声聊起了那位“坐标轴”的八卦。
温漾没有参与进她们的话题里,思绪迷蒙缠绕着困顿。她塞上蓝牙耳机趴下,打算补个觉。
意识沉浮间,音乐悄然切换。
《Often》迷离的前奏一点点侵占听觉。
“Baby, I can make that, make that rain, often.”
(宝贝我总是能让你泪如雨下。)
“Often, often, girl, I do this often.”
(轻车熟路。)
直白的歌词,记忆不受控地被拖回昨夜——
昏暗的光线,冷气弥漫,与窗外闷热的夜截然不同。
滚烫的呼吸纠缠,汗水濡湿了鬓角。
温漾浑身酸软,杏眼湿漉,憋着一口气就是不说话。
得到少年的几声低笑。
他恶劣地调低了无限循环的背景音乐。
混沌的感官里,水声变得清晰。
暧昧的口吻含着气音,他在她耳边诱哄:“温漾,你喜不喜欢我?”
“说喜欢。”
“Make that pop-pop and do it how I want it.”
(只要我想,我总能让你颤抖至极。)
……
温漾猛地睁开眼,一下关掉了音乐。
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生理性的反应,连耳后根也随之涨红起来。
林见鹿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你怎么脸这么红,别睡中暑了吧?”
温漾眼睫颤栗几下,慢半拍地摘下耳机放进充电盒里,温声回复:“没事,只是有点热。”
“这鬼天气是真要命,”唐柠也附和,“等会儿下课,我们去便利店买冰饮料吧。”
—
天气炎热,新开的便利店内挤满了人。
冰柜里的饮料所剩无几,没什么可选择的,几人就随便拿了三瓶去结账。
队伍很长,中途唐柠就被她男朋友叫走帮忙了。
温漾和林见鹿随着人流缓慢往前挪,后面两个女生的聊天内容传了过来。
不出意外的,都和一个人有关。
然而温漾全程低头看手机,没什么兴趣听这些八卦的样子。
林见鹿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一一总结:“我说今天这里人这么多呢,原来是XY哥在文化广场啊。”
“听说他爷爷是上市公司老董,他长得还那么帅,你就真的一点不感兴趣吗?”她用手肘推了推身旁的温漾,眨了眨眼。
“……”
温漾顿了几秒,非常平静以及笃定地得出结论:“这种众星捧月长大的,通常都很自我,看看就好,千万别沾。”
林见鹿被噎了一下,“我看你是PTSD了吧?”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问:“我记得,你前一个上家教课的那少爷也姓谢来着,他考上大学了吗?”
“考上了。”温漾点头,心不在焉的语调。
正好这时排到了她们,林见鹿付了款,还不忘小声感叹:“牛啊,那个少爷成绩烂成那样,居然真让你给补上来了?”
“考了多少,上哪个学校了?”
面对接连而来的问题,温漾拿起一瓶波子汽水贴到她脸颊,不动声色封住她的话题:“少爷的事,我们普通人少管。”
林见鹿被冰得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嗷呜”一声接过来,“我就是好奇嘛。”
冰镇的波子汽水瓶身挂满水珠,冷气无声往下沉。
“我和他不熟,不太清楚他去了哪个学校。”温漾提起塑料袋往门口走。
从中拿出一瓶,用了点力将瓶口的珠子按进去。
透明圆球掷进玻璃瓶发出一声脆响。
“叮——”
便利店的玻璃感应门自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后方的女生忽然低呼出声:“哇,那人是谢仰淮吧?”
熟悉的字眼,猝不及防砸落下来。
温漾动作倏然顿住,碳酸气泡一连串地疯狂往瓶口外面溢,咕噜咕噜冒着泡。
身后的谈论也在同一时间齐齐噤了声,四周在仿佛倏然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来人身形极高,将门口的光线遮挡了大半,宽阔的肩线镀上一层朦胧的亮色。
他身着全黑,露出的皮肤是冷调的白,小臂线条紧实流畅,青色的血管蜿蜒其中,匿着戾气。
眉眼隐着点倦意,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明晰的是他周围的气场,是介于少年和男人间的矜贵与冷感。
汽水缓慢停止了涌出,只余下小气泡发出破裂声。
细微的喧嚣声无限蔓延进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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