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玉碎光升送师兄
小琼峰的晨雾裹着灵草香，沾在睫毛上凉丝丝的。灵汐蹲在石桌旁数符纸，指尖刚触到最底下那张黄符的边角，就被三道规整的暗纹硌了下 —— 这是师兄李长寿教她的 “稳符诀”，说 “符纸折三道暗纹，遇灵力冲击才不会散”，此刻这叠刚裁好的引气符，每一张都折得比绣庄的锦缎还齐整。
“师妹，把西北角那坛朱砂抱来。”
丹房的门帘被风掀起，李长寿的声音混着熔蜡的暖意飘出来。灵汐抱着半人高的朱砂坛穿过桃林，花瓣落在坛口的红布上，她瞥见师兄袖口沾着星点银粉 —— 那是上月她帮他磨隐息玉时剩下的料，当时她还笑 “师兄这玉磨得能当镜子照”，他只说 “练手玩，以后或许能用”。
丹房里的烛火亮得温润，九只深海寒玉瓶在案上排成方阵，瓶身贴着 “一阶护符” 的标签，可灵汐一摸就知道不对劲 —— 寒玉瓶壁上刻着极细的阵纹，是师兄笔记里提过的 “聚灵纹”，寻常护符哪用得着这么金贵的容器？她故意拿起一只晃了晃，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灵力波动，比她见过的三阶护符还纯。
“师兄，你这符纸叠得比阿木烤的灵枣糕还规整。” 灵汐把朱砂坛放在案边，指尖蹭过案上摊开的《太清道涵》，书页上 “炼气极致” 那栏的批注密密麻麻，连 “灵力流转时需避开左肋第三寸” 这种细节都写了，“是不是要给我开符阵小课堂啦？上次你说的反引阵，我还没练熟呢。”
李长寿正用银毫蘸熔蜡封瓶，闻言指尖顿了顿，耳尖竟泛出淡粉 —— 他向来稳得像块老玉，只有在灵汐提 “学阵” 时才会露这种破绽。“只是练手。” 他把一叠黄纸推过来，用丝绸裹得严严实实，“这是你前几日垫糖糕的‘废纸符’，我加了点追踪粉，遇灵力会发光，你收着玩。”
灵汐捏着那叠符纸，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师兄带她去东海。那天他蹲在礁石上刻阵纹，指尖的灵力在石面上绕出复杂的圈，她还闹着要学，他就把她的小手按在礁石上，教她画 “九重叠嶂锁雷阵” 的第一笔：“这阵要藏在水里才稳，以后遇到雷劫，记得往海边跑。” 当时她只当是师兄又在 “杞人忧天”，现在才懂，那些刻在礁石上的纹路，早把今日的飞升算进了局里。
暮色漫进丹房时，案上的传音符突然震颤起来，淡金色的符光里裹着股天道威压。李长寿捏碎符纸的瞬间，灵汐看见他眼底掠过一丝无奈，随即又沉回惯常的稳健：“看来躲不过去了。”
“躲什么？” 灵汐抓着他的袖子追问，指尖触到他腕间的玉串 —— 那是九颗自斩道基时留下的灵珠，每颗都刻着 “稳” 字。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把九只寒玉瓶塞进她怀里，瓶身的温度暖得像他的掌心：“明日卯时，若见东方有雷，就往东海崖去。记住，只许在崖上看，不许靠近半步 —— 你那袋灵枣糕，记得带在身上。”
灵汐攥着玉瓶，突然想起昨晚她烤了袋灵枣糕送给他，他说 “留着你自己吃，师兄不饿”，现在才懂，他早把 “飞升” 这件事，连她的口粮都算进去了。
二、雷劫突降显真章：千年谋算里的步步为营
天还没亮，灵汐就揣着灵枣糕和双生隐息玉蹲在东海崖。晨雾把海面蒙成了白纱，她眯眼细看，才发现雾里藏着银辉 —— 那是师兄布的阵眼，每隔三丈就嵌着三枚灵石，水灵、土灵、火灵各一枚，刚好凑成 “三生阵” 的底子，她还在最边上那枚灵石上看到了自己的牙印，上次她闹着要 “帮师兄加固阵眼”，咬了口灵石就被他敲了脑袋。
卯时三刻，天际突然裂开道金缝。
不是寻常修士渡劫的紫雷，是裹着七彩霞光的天道威压，像块烧红的金箔砸向海面。灵汐的心跳漏了半拍，怀里的隐息玉突然发烫 —— 她想起师兄说过 “炼气千年，天道会强行召飞升”，原来他把境界压在炼气期近千年，不是 “龟缩”，是在等这天道的 “催命符”，好把雷劫变成早就练熟的 “阵法演练”。
“轰隆 ——”
第一重雷劫落下时，海面突然升起九道水墙，青蓝色的水幕上浮着无数符影，正是师兄炼制了十年的 “百万防御符阵”。灵汐数得清楚，每道水墙后都藏着三百六十张符纸，按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 的顺序排着，雷力撞在水墙上炸开银花，却被水幕后的反引阵拐了个弯，往海底钻去 —— 远处传来火山喷发的闷响，带着硫磺味的风飘过来，她突然笑了，师兄真把雷劫能量引去了海底火山群，跟他说的 “废物利用” 一模一样。
“果然是李师兄！” 崖下传来丹霞峰弟子的惊呼，灵汐回头看见三个穿红袍的修士，手里还举着本《苟道笔记》，“我师父说，李师兄九次自斩道基，每次都把灵珠磨成粉掺进符纸里，现在他的灵力纯度，比元婴老祖还高三成！”
话音刚落，第二重雷劫化作条紫金龙，鳞甲上缠着天道金光，张着嘴就往海面咬。这次水墙没升起来，海面突然涌出三千个纸道人，个个穿着迷你版的青布道袍，手里举着微型雷符，齐刷刷朝雷龙冲去。灵汐的眼眶热了 —— 这些纸道人她熟，三年前师兄教她做追踪纸鹤时，就用剩下的料做了个小纸人给她，说 “纸傀练到极致，能替主受劫”，当时她还把小纸人当玩偶，现在才懂，那些年他扎的纸人，早凑够了 “替死军团”。
纸道人炸开时像撒了把银星，却在消散前把雷力往同一个方向引。灵汐突然发现，海面的阵纹动了起来，九道水墙剩下的灵力绕着雷龙转，把分散的雷力拧成束，硬生生劈开了第三重雷劫的光幕。“是九重叠嶂锁雷阵的变招！” 她下意识喃喃，想起师兄笔记里的话：“最稳的防御不是硬抗，是让攻击自相抵消 —— 就像你吃糖糕，要先咬边边，才不会粘牙。”
第四重雷劫来得猝不及防，紫电里裹着黑色的天道煞力，直逼海面中央的身影。灵汐的指甲掐进掌心，却见李长寿终于动了 —— 他祭出一面古朴的钟影，铜色的钟身上刻着混沌纹路，正是传说中的混沌钟虚影！他整个人缩在钟影里，指尖还在飞快掐诀，灵汐甚至能看见他嘴角噙着丝笑，像是在算 “这重雷劫用几张符能搞定”。
“原来师兄说的‘轻伤渡劫’，是早算好了所有退路。” 灵汐摸出怀里的寒玉瓶，拧开一只，里面的符纸飘出来，在她掌心展开 —— 竟是张东海阵图，每个阵眼的位置都标了 “雷劫时需注入三成灵力”，连 “火山喷发后需补三张防水符” 这种细节都写了。她突然懂了，那些日夜熬的灯、刻的阵、练的符，从来不是 “练手”，是给这天道布的 “困兽笼”。
三、玉碎光升寄初心：师徒情里的苟道传承
第七重雷劫落下时，海面突然泛出银光，像撒了层灵蜜。
灵汐看见师兄从袖袋里摸出枚玉符 —— 那是前日她帮他磨的双生隐息玉，她还在玉面上刻了个小 “寿” 字，说 “祝师兄长命百岁”。他把玉符掷向阵眼，玉碎的瞬间，无数符纸从海底涌出来，在海面拼出个巨大的 “稳” 字，硬生生扛住了雷劫的冲击。那些符纸边角的暗纹在光中发亮，灵汐突然想起师兄教她折符时说的：“每道符都要留后手，就像每条路都要备退路 —— 你看这暗纹，关键时刻能救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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