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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暗潮汹涌噬心妒

小说:

异度之刃

作者:

凌沫希

分类:

现代言情

永昼星世界综合大赛海选的余波,并未如同寻常涟漪般轻易散去,反而像是投入湖中的一颗活性种子,在名为“舆论”的温床里疯狂滋长,蔓延出无数枝蔓。

我,凌沐祈,这个顶着“推理部长”、“国王绯闻对象”、“星球第二美人”等诸多耀眼头衔,却以“海选最后一名”这种极具反差和戏剧性方式广为人知的地球来客,一时间成为了永昼星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中心。

这名声甚至借助某些神秘莫测的通灵渠道,诡异地反馈到了地球,引得原本就因我离奇失踪而议论纷纷、猜测不断的地球舆论再次哗然,掀起了新一轮的探究狂潮。

我行走在凌宫熟悉的廊庑间,白玉石柱投下斑驳的光影,总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有纯粹好奇的打量,有深藏不露的探究,有毫不掩饰的羡慕,当然,也少不了那如同跗骨之蛆、带着毒刺的……嫉妒。

这嫉妒,在几日后的美食殿午膳时分,终于首次不再掩饰,露出了它尖利而冰冷的獠牙。

我们涵清宫几人照例围坐在靠窗的那张白玉餐桌旁,精致的餐点盛放在能量保温器皿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餐桌上的气氛却有些微妙的凝滞,仿佛有无形的寒流掠过。

玉听埋头,用银质的叉子近乎泄愤般地用力戳着餐盘里一块烹制得恰到好处、莹白滑嫩的深海鱼腩,腮帮子微微鼓起,不似往日那般活络多话。

“唉,”她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桌人都清晰地听见,带着一股化不开的酸涩与怨气,“有些人啊,真是运气好到让人连嫉妒都觉得无力。明明实力也就那样,平平无奇,偏偏什么好事都能精准地砸在头上,连关乎星球荣耀的大赛海选,都能‘恰到好处’地卡在最后一名,踩着线过关。”

她抬起眼,目光似是不经意地、带着刺地扫过我,嘴角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僵硬弧度,语速刻意放慢,“哪像我们这些没什么背景,只知道实打实、埋头苦练的人,拼尽全力,汗流浃背,最后却可能因为差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百分,就连榜单的边都摸不着,只能站在台下,干巴巴地看着别人风光无限。”

这话里的阴阳怪气,如同淬了冰的细针,又快又准地直直刺来,意图再明显不过。

叶雅和林达顿时噤了声,有些无措地看看我,又偷偷瞥向风风,握着餐具的手指微微收紧,餐桌上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我握着雕花银筷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指节泛出淡淡的白色,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惯常的、略带懵懂与无辜的温软表情,仿佛完全没听出她话中的机锋,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来缓和这尴尬的气氛,一个清冷而自带威仪、不容错辨的声音,却自身后不远处率先响起,如同玉石相击,打破了这令人不适的沉寂:

“玉听。”

我们几人俱是一惊,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连忙放下餐具起身。

只见女帝凌淑澜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我们桌旁,她今日未着隆重朝服,只一身简约的红色常服,却依旧雍容华贵,不怒自威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沉静地落在风风身上,带着审视的压力。

“身为凌宫侍卫,当谨言慎行,恪守本分。”凌淑澜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落玉盘,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嫉妒同僚,含沙射影,非君子所为,更有失我凌宫侍卫的体统与气度。”

她微微停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随即重新定格在风风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沐祈能通过海选,自有其过人之处与机缘。你若心有不平,当以此为契机,反躬自省,勤加修炼,提升自身,以待来日方长。而非在此徒逞口舌之快,行此等无益之事,平白失了身份。”

玉听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过,火辣辣地疼。

她死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深深地低下头,不敢与凌淑澜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对视,肩膀微微颤抖,只能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细若蚊蚋的字:“是……陛下,臣……知错了。”

凌淑澜淡淡瞥了她一眼,那目光深邃难测,未再多言,只是广袖微拂,便带着贴身侍女径直离去,留下一阵清雅的香风。

然而,她这番看似公正、实则带有回护意味的训诫,如同在风风本就熊熊燃烧的妒火之上,又浇下了一瓢滚烫的热油,不仅未能熄灭那火焰,反而让那火焰燃烧得更加扭曲、更加炽烈,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冲动。

从那一刻起,玉听对我的敌意,便从之前流于表面的冷言冷语、含沙射影,彻底升级为了更加隐蔽、更加恶劣、也更加肆无忌惮的实际行动。

她仿佛撕下了最后一丝伪装的顾忌,要将所有因嫉妒而生的怨毒,都倾泻在我这个“好运”的靶子上。

起初,还只是一些无伤大雅、却足够恶心人的小打小闹:我熬夜整理好、分类归档的命案卷宗,会莫名地顺序错乱,甚至夹杂进毫不相干的文件;我刚从内务府领回来的、崭新笔挺的八级侍卫制服,袖口或衣领会“意外”地沾上难以清洗的墨迹或油污;我放在桌案上、爷爷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枚粉色蝴蝶的钱包,会不翼而飞,过了几天,又被人发现在后院花圃的垃圾桶旁,沾满了泥土。

我心中冷笑连连,这点幼稚而卑劣的手段,于我而言,不过是清风拂过山岗,甚至连让我动怒的资格都没有。

但,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佛也有金刚怒目之时。

一再的忍让,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

只恨我穿越之时,情形太过仓促离奇,竟忘了带上我那几乎等同于第二生命、存储了无数重要资料与黑历史的智能手机!

否则,定要将这女人所有的丑态恶行一一拍摄记录下来,直接加密传输给严司辰,看他如何雷霆震怒,处置这个胆敢屡次欺辱他亲口承认的“最好朋友”的恶奴。

咦?等等!我脑中灵光一闪,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

永昼星科技如此发达,跨星际旅行都已实现,难道会没有贩卖手机的商店吗?

算算日子,下周就是我领取第一个月薪水的时候了,据说凌国官员的俸禄奖金颇为丰厚,届时定要去那皇城内最高档、最顶尖的通讯器材店,豪掷千金,买一部功能最全面、性能最强大的“永昼星手机”!

看谁还敢再跟我玩阴的!

可是,报复的念头一旦如同野草般从心底滋生燃起,便迅速呈现出燎原之势,灼烧着我的理智。

我,凌沐祈,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严司辰远在严国,鞭长莫及,远水难救近火。

难道离了男人的庇护,我凌沐祈就成了只能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就不能自己亲手讨回公道了吗?

哼,玉听,既然你执意要玩,把退路一一堵死,那就别怪我撕下这层温良恭俭让的伪装,陪你玩个大的!

玩个痛的!

让你彻底记住,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你惹不起!

我开始了我的反击。

而且,是连环反击,招招直奔要害,如同外科手术般精准而犀利。

她不是最爱惜她那头精心保养、如瀑般垂顺、引以为傲的栗色秀发吗?

每日晨起都要花费大量时间梳理涂抹各种名贵精油?

我不过是在她某次炫耀新得的天竺葵精油时,趁其不备,“不小心”将几滴无色无味、却具有短暂但顽固染色效果的“霓虹苔藓”萃取液,混入了她那瓶宝贝精油的底部。

第二天清晨,涵清宫的公共洗漱间内便爆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只见玉听那头靓丽的秀发,在晨光下,竟然泛起了诡异而醒目的、如同荧光棒般的翠绿色!

任凭她如何冲洗、用尽各种清洁泡沫,那颜色都如同附骨之疽,牢牢扒在她的发丝上,让她足足戴了三天密不透风的帽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沦为了整个涵清宫乃至相邻宫苑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柄。

她不是最在意、最常炫耀她在一次小型内部武技切磋中获得的那枚“敏捷之星”琉璃徽章吗?总是别在最显眼的位置,逢人便说那是她“真实实力”的证明?

我不过是在一次众人闲聊时,听她再次提起那场比拼,便“无意间”、用恰好能让周围人都听见的音量,略带疑惑地轻声嘀咕了一句:“咦?我记得那场比拼的副裁判之一,好像是玉听老家的一位远房表叔公吧?当时还特意过来跟她打了招呼呢……”

我话音未落,便成功闭嘴,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很快,关于那枚徽章“含水量极高”、“靠关系得来”的流言蜚语便如同长了翅膀般悄然在侍卫中传开,那枚曾经让她骄傲无比的徽章,瞬间光芒黯淡,含金量大打折扣,让她气得脸色铁青,险些当场内伤吐血,却又有口难辩。

她不是总喜欢在背后,尤其是在其他宫的侍卫面前,用一种看似同情实则贬低的语气,散布关于我如何“全靠侥幸”、“走了狗屎运”、“实力根本不配现在的职位和名气”的言论吗?

我索性将计就计,在一次侍卫内部组织的、关于协同作战与危机反应的综合能力测试中,再次“险之又险”地、以极其微弱的优势胜过了她。

然后,在测试结束、众人围拢过来时,我当着所有同僚的面,眨着那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用她那日嘲讽我的原话,语气轻快而又带着一丝天真地回敬道:“唉,看来我的运气,确实比某些‘只知道实打实努力’的人,要好那么一点点呢。真是抱歉了,玉听姐。”

那一刻,我看着玉听因极致的愤怒、憋屈和难以置信而彻底扭曲的脸庞,看着她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怨毒火焰,我心中并无多少复仇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我本无意与这等小人纠缠,只想安稳度日,查明真相。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小人偏要自取其辱,将脸凑上来求打。

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成全她!

我的连环反击,招招看似不经意、带着巧合的意味,实则精准无比地戳在玉听最在意、最引以为傲的痛处,让她节节败退,颜面扫地,在涵清宫几乎抬不起头来。

她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嫉妒不屑,逐渐染上了深深的、刻骨铭心的怨毒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畏惧。

她开始意识到,我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地球小白兔”,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好欺。

但是,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一个被嫉妒和怨恨彻底吞噬、理智尽失的人,能有多么阴险,多么不择手段,多么的……丧心病狂。

我以为的“教训”和“警告”,在她看来,是不死不休的挑衅与羞辱。

那日傍晚,天色已擦黑,双恒星的光芒彻底隐没在地平线之下,只余下漫天星辰与宫殿内部自动亮起的、柔和而明亮的能量光晕。

我刚从推理部那间充满卷宗和仪器嗡鸣的办公室出来,处理完“红色审判”案一些新的、令人头痛的线索,感觉喉咙干得冒烟,身心俱疲。

回到涵清宫宿舍,见室内无人,我便径直走向自己的书案,拿起桌上那只我常用的、镶嵌着一圈淡蓝色能量石的琉璃水杯,看也没看,便仰头“咕咚咕咚”灌下了好几大口清水。

水的味道……似乎有细微的、难以言喻的异样,带着一丝极淡的、类似于金属的涩感,但疲惫和干渴让我并未立刻深想,只以为是宫内统一供应的饮用水今日水质略有不同。

然而,不过短短片刻功夫,一阵强烈的、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感便猛地袭来,眼前熟悉的景物开始扭曲、旋转、模糊,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

四肢百骸的力量像是被瞬间抽空,软绵绵得不听使唤,手中的琉璃杯几乎脱手滑落。

“不好……”心中警铃如同丧钟般疯狂敲响,是迷药!是玉听!她竟敢在宫内、在饮用水里下药!她疯了不成?!

意识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消散,视野被浓重的黑暗吞噬,我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有效的呼救,便感觉身体一软,眼前彻底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觉,陷入了一片无知无觉的、冰冷的深渊。

不知在黑暗中漂浮、沉沦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又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瞬。

我在一阵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浓重汗臭、廉价香粉和衰老躯体特有的腐朽气息中,被一种粗暴而充满恶意的拉扯感猛地惊醒。

沉重无比的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不清,如同蒙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双粗糙、油腻而布满老茧的手,正带着令人齿冷的急切,在我身上疯狂地撕扯着单薄的侍卫常服衣襟,冰凉的空气骤然触碰到裸露的肌肤,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和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心。

一个头发花白稀疏、面容猥琐丑陋、眼泛淫邪光芒的糟老头子,正像一座令人窒息的小山般压在我身上,嘴里发出令人作呕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志在必得的低沉狞笑。

“滚开!畜生!放开我!”我拼尽全身残存的、如同游丝般的气力,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手脚并用地拼命挣扎,指甲在那老东西布满褶皱的皮肤上抓出血痕。

但体内迷药的效力尚未完全消退,我的反抗如同蚍蜉撼树,微弱而徒劳,反而似乎更加刺激了他的□□。

绝望的寒意如同无数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我的心脏,几乎要将其勒碎。

难道我凌沐祈,穿越亿万光年,历经离奇,最终竟要毁在这样一个卑劣的陷阱里,毁在一个如此龌龊的渣滓手中?!

就在那老东西肮脏恶臭的手,即将更进一步,触及我最底线的尊严,而我眼中几乎要淌下血泪之时——

“砰!轰隆——!!”

宿舍那扇不算太厚重的、镶嵌着能量符文的白色玉门,被人从外面以一种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猛地一脚狠狠踹开!

巨大的声响如同惊雷炸裂,整扇门板连同门框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碎裂的木屑与水晶碎片如同烟花般四处迸溅!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飓风,裹挟着滔天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怒意与杀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狂暴地卷入室内!

那身影挺拔如松,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令人心颤的威严与力量感!

“住手!”

那声音……低沉、冰冷、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暴怒,如同北极冰原上刮起的、能冻结灵魂的风暴!

是朱世倾?!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模糊的视线努力地想要聚焦,只见朱世倾面覆寒霜,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戏谑或探究的明亮眼眸,此刻燃烧着从未有过的、足以焚尽一切的暴怒火焰,仿佛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身形如电,直接一步跨到床前,铁箍般的右手握拳,带着呼啸的风声,以最简单、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一拳狠狠砸在那正欲行不轨的老东西侧脸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老头子发出一声杀猪般凄厉至极的惨叫,被这蕴含了可怕力道的一拳直接打得离地飞起,重重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又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鼻梁显然已经塌陷,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从口鼻中狂涌而出,瞬间染红了他肮脏的前襟。

朱世倾显然怒极,胸中的戾气如同火山喷发,根本不给这人间渣滓任何喘息或求饶的机会。

他一步上前,拳脚如同疾风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精准地招呼在对方最脆弱的关节和痛觉神经密集之处,打得那老家伙连惨叫都变成了断续的呜咽,只能像只被扔上岸的鱼一样蜷缩在地上剧烈抽搐,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刚才还气焰嚣张、欲行不轨的老□□,已经如同一滩彻底失去生机的烂泥般瘫倒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浑身遍布伤痕,惨不忍睹。

朱世倾这才停下动作,胸口因剧烈的运动和翻腾的怒意而微微起伏。

他嫌恶地瞥了地上那摊污秽不堪的烂泥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玷污自己的眼睛。

他利落地从旁边扯过一根用来悬挂帷幔的、结实的金属锁链,动作娴熟而冷酷,三两下便将那奄奄一息的老东西如同捆猪猡般捆了个结结实实,随手像扔垃圾一样丢在冰冷的墙角,不再理会。

他迅速转身,快步走回床边,气息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看着床上衣衫凌乱、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脸色苍白如纸、长发散乱、惊魂未定、身体还在微微发抖的我,他眼中的暴怒与杀机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至极的情绪所取代,那其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一丝后怕,以及……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心疼与怜惜。

“你……没事吧?”他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温柔,与他平日里的冷峻、疏离或戏谑调侃截然不同,仿佛怕惊扰了一只受惊的雀鸟。

我惊魂未定,心脏仍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看着他,艰难地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而虚弱,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凑巧。”他言简意赅地回答,目光扫过我裸露在外的、泛着冰冷光泽的圆润肩膀和精致锁骨,眉头紧紧蹙起,迅速移开视线,仿佛那是什么灼热的东西。他顺手拿起旁边小桌上似乎是为我准备的一杯尚未动过的清茶,递到我面前,语气不容拒绝,“先喝点水,定定神。”

我确实感到喉咙如同火烧般干渴难耐,接过那杯微温的茶水,指尖不可避免地与他温热的手指有了一瞬的触碰,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我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清冽的茶水,温热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稍微驱散了一些体内的寒意与脱力感,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

我尝试着想要撑起身体,离开这凌乱而令人倍感屈辱的床铺,然而迷药猛烈的后遗症和刚才极度的惊吓让我的四肢依旧酸软无力,如同煮过了头的面条。

刚用手臂支撑着起到一半,便是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软绵绵地向一旁栽倒!

“小心!”

朱世倾低呼一声,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未经任何思考,他迅速上前一步。

这一次,他没有用手去扶,而是直接用自己的身体,那坚实而温热的胸膛,稳稳地、全面地接住了我下坠的、绵软无力的身躯。

“咚……”

一声闷响,我整个人毫无间隙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脸颊瞬间紧密地贴合着他衣料下温热而坚硬、线条分明的胸膛肌肉,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一种失控般的速度、强健而有力地疯狂跳动着,“咚咚咚”如同战场上的擂鼓,一声声沉重而急促地敲击着我脆弱的耳膜,震得我耳根发麻。

一股清冽的、带着淡淡星尘草与阳光曝晒后干净气息的独特男子体味,霸道地钻入我的鼻尖,与我刚才闻到的、那令人作呕的腐朽恶心味道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鲜明对比。

我浑身猛地一僵,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仿佛被剥夺。

脸颊“腾”地一下,如同被点燃的晚霞,烧了起来,滚烫得吓人,连脖颈和耳根都迅速蔓延开一片绯红。

我僵在他宽阔而充满安全感的怀里,一动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仿佛稍微一动,就会打破这诡异而令人心跳失序的静止。

他似乎也完全愣住了,身体有瞬间的、极其明显的僵硬。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揽住我后背、支撑着我大部分重量的手臂肌肉绷紧如铁,充满了力量感,却并没有立刻、甚至带着一丝犹豫地推开我。

我们维持着这个极度暧昧的姿势,在这片狼藉的房间里,时间仿佛再次被拉长、凝固。

这诡异的、心跳如鼓的静止,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三秒。

我猛地从这巨大的冲击和羞赧中回过神,如同被烫到一般,用尽残余的力气,手忙脚乱地、几乎是狼狈地从他温暖得令人贪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重新跌坐回尚且残留着他体温的、柔软的床铺上,深深地低下头,乌黑的长发垂落,遮住了我滚烫得快要冒烟的脸颊,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不见人。

当我终于鼓足勇气,偷偷地、飞快地抬眼瞥向他时,却无比惊讶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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