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起来!收敛所有气息!”朱世倾急促的低语还在耳边回荡,我已被他不由分说地推进牢房最肮脏、最阴暗的角落。
干草腐朽的霉味混合着便桶刺鼻的氨气瞬间涌入鼻腔,几乎让我窒息。
但我死死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迅速用那些散发着恶臭的干草将自己覆盖,同时将凌露西教导的敛息术运转到极致。
心跳被强行压制到最缓,精神力内缩成一点微尘,仿佛与身下冰冷潮湿的石板、与这些污秽的干草融为一体。
几乎就在我藏匿好的瞬间,“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尖锐地划破了牢房的死寂。
那扇厚重的、隔绝了希望与自由的特殊金属牢门,被缓缓推开了。
一道被门外昏暗光线拉得极长的影子,率先投映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影子轮廓高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的压迫感。
紧接着,两个身影前一后,踏入了这间狭小、潮湿、充满绝望气息的牢房。
走在前面的是洛伦。
他依旧穿着象征帝王身份的墨蓝色常服,只是此刻,那衣袍上精致的刺绣在牢房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冰冷和讽刺。
他的脸上没有了平日刻意伪装的稚气或是在朝堂上表演出的“痛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阴鸷、得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的神情。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牢房内扫过,最后牢牢锁定在站在中央、神色恢复平静的朱世倾身上。
然而,我的全部注意力,几乎在下一秒,就被洛伦身后的那个身影彻底攫取、冻结——
是严司辰。
他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肩章闪烁着寒光的墨蓝色星际执法官制服,身姿挺拔如松,仿佛无论身处何地,都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
但这一次,他周身散发出的,不再是那种纯粹的、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温和气质,而是一种……实质般的、几乎要凝成冰刺的凶戾之气。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精心雕琢的冰雕,完美却毫无生机。
可那双深邃的眼眸……天啊,那双眼睛!
我曾无数次凝视过这双眼睛,在地球时,它们偶尔会闪过一丝让我心跳加速的复杂微光;在永昼星重逢后,它们大多时候是冰封的,带着审视与疏离;即使在朝堂上他落井下石的那一刻,我也只看到了冰冷的决断和那一闪而逝的、因我而起的阴暗波动。
但此刻,这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没有了之前因我而产生的那些许波澜。
只有一片纯粹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残酷。
那仿佛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颗镶嵌在冰山深处的、经历过无数血腥杀戮与背叛的、属于某种远古凶兽的瞳仁!
里面翻涌着的是对生命的极度漠视,是对摧毁与支配的本能渴望!
潇涵……潇涵在《高维空间》里写的,竟然都是真的!
她笔下那个冷酷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情感为无用累赘的严司辰……并非虚构!
那才是他隐藏在冰封外表下的真实本性!
而我,竟然一直被他偶尔流露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明晰的些许不同所迷惑,甚至……心存幻想!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蜷缩在恶臭的干草堆里,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暴露,而是因为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信仰瞬间崩塌带来的巨大恐惧和……恶心。
“朱世倾,”洛伦率先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考虑得怎么样了?在这‘蚀魂虫’的陪伴下,滋味不错吧?”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空荡荡的牢房,显然,那无形无质、侵蚀精神的东西,就是他口中的“蚀魂虫”。
朱世倾面色依旧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他无视了洛伦,目光平静地看向严司辰,声音沉稳听不出波澜:“严执法官,深夜到访,不知有何指教?是找到了证明我清白的新证据,还是……终于决定,要亲自执行你们的‘正义’了?”
严司辰没有说话。
他甚至没有看朱世倾,那双凶兽般的眸子,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器,缓缓地、一寸寸地扫视着整个牢房。
他的目光掠过冰冷的墙壁,掠过那张简陋的石床,掠过地面污浊的水渍……最后,仿佛不经意般,扫过我藏身的这个肮脏角落。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冰冷的视线冻结、剥离出来!
我拼命收敛所有气息,连思维都几乎停止,生怕一丝一毫的生命波动都会引来这头凶兽的致命一击。
他的目光在我藏身之处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开了,仿佛那里真的只有一堆无用的垃圾。
然后,他终于将视线投向了朱世倾。
没有愤怒,没有质问,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情绪,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如同看待实验台上小白鼠般的审视。
“你的灵魂强度,比预计的要坚韧。”严司辰开口了,声音比这牢房的空气还要冰冷数倍,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蚀魂虫’啃噬了三天,竟然还没能让你精神崩溃,或者吐出有价值的记忆碎片。”
他往前迈了一步,仅仅是这一步,整个牢房的气压仿佛都骤然降低,让人喘不过气。
洛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对这股力量的忌惮。
“看来,常规手段对你效果有限。”严司辰继续用他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同时缓缓抬起了右手。
他的手掌修长,指节分明,此刻却萦绕着一层极其黯淡、却让人心悸的灰黑色能量流,那能量流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比“蚀魂虫”更加阴邪、更加暴戾的气息!
“那么,换个方式。”他抬起眼,那双黑暗的瞳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那是狩猎者锁定猎物时,残忍而兴奋的光芒!“直接撕开你的精神防御,抽取我需要的信息,虽然粗暴了点,可能会对你的灵魂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损伤。不过,无所谓了。”
“严司辰!你敢!”朱世倾脸色终于变了,他感受到了那股灰黑色能量中蕴含的毁灭性力量,那是足以将人变成白痴甚至直接魂飞魄散的恶毒术法!
“这里还是永昼星!你身为执法官,岂能动用此等禁忌之术!”
“禁忌?”严司辰嘴角极其轻微地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冰冷而残酷,让我如坠冰窟,“在我的权限范围内,为了获取必要情报,一切手段皆被允许。至于永昼星的规则?”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洛伦,“你们的皇帝陛下,对此并无异议。”
洛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被狠厉取代:“世倾,识时务者为俊杰!把你知道的关于极乐世界、关于创世之源、还有你和凌沐祈之间的灵魂联系都说出来!或许还能少受点苦!”
原来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构陷朱世倾,更是要挖掘我们灵魂深处,可能与前世相关的秘密!
尤其是……我和他之间的联系!
眼看着严司辰手中那灰黑色的能量愈发凝聚,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声缓缓伸向朱世倾的额头,朱世倾咬紧牙关,周身泛起微弱的白光试图抵抗,但在那灰黑色能量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不能再等了!
我藏在干草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让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和愤怒。
理智告诉我,此刻暴露,我和朱世倾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严司辰此刻展现出的实力和冷酷,远超我的想象!
但是,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朱世倾的灵魂被他残忍撕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报——!!!”
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从牢房外传来,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洛伦的亲卫甚至来不及行礼,直接冲到了牢房门口,脸色煞白地喊道:“陛下!不好了!棍……棍国镜璃公主她……她带着一帮人强行冲击宫门,说要见您,为世倾陛下讨还公道!宫门守卫快要拦不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牢房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洛伦的眉头瞬间拧紧,脸上闪过一丝被打断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朱镜璃那个疯丫头,竟然真的敢闹到这里来!
而严司辰,那即将触碰到朱世倾额头的灰黑色能量微微一滞。
他缓缓收回手,萦绕在指尖的恐怖能量悄然散去。
他转过头,看向那名亲卫,然后又看向洛伦,那双黑暗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冰冷的审视。
“看来,你的‘家事’还没处理好。”严司辰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保证干净利落。”
他话语中的“处理”二字,让洛伦和我同时心头一寒!
他指的绝不仅仅是驱散示威那么简单!
洛伦脸色变了几变,显然对严司辰这种毫无顾忌的“帮助”也感到忌惮。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不必劳烦严执法官了,一点小骚乱,朕亲自去处理即可。这里……就交给您了?”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试探,显然既想借助严司辰的力量撬开朱世倾的嘴,又害怕这头凶兽彻底失控。
严司辰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朱世倾,仿佛在思考着是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情,还是暂时放过这只已经到手的猎物。
洛伦不敢再多待,狠狠瞪了朱世倾一眼,低声道:“今天暂且放过你!”
说罢,便匆匆带着那名亲卫离开了牢房。
沉重的牢门再次关闭,但这一次,牢房内只剩下我、朱世倾,以及……散发着令人绝望气息的严司辰。
空间仿佛再次被冻结。
严司辰没有立刻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目光再次落回朱世倾身上,也仿佛……再次扫过了我藏身的角落。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朱镜璃的意外搅局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但也可能激怒了这头凶兽!
他现在会怎么做?
突然,严司辰再次抬起了手。
但这一次,他指尖凝聚的不再是那灰黑色的毁灭性能量,而是一道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芒。
那银光如同拥有生命的游丝,悄无声息地射向朱世倾。
朱世倾下意识地想要抵抗,但那银光速度极快,且并非攻击性质,瞬间没入了他的眉心。
朱世倾身体猛地一颤,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涣散,随即又恢复了清明,但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一个小小的‘精神印记’。”严司辰淡淡地开口,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了它,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而且,它会慢慢放大你内心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对某些人的‘牵挂’和‘担忧’。”
他的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我藏身的方向!
他知道了!
他一定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他这是在警告!
在用朱世倾的安危,逼我现身?
还是……有更恶毒的目的?
严司辰看着朱世倾强忍痛苦的模样,那双黑暗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扭曲的满足感。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迈着如同丈量好的步伐,从容地离开了牢房。
牢门再次紧闭,锁芯转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直到那冰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才如同虚脱般,浑身被冷汗浸透,几乎瘫软在恶臭的干草堆里。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
我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认识到,严司辰,他不仅仅是我曾经心存幻想的那个冷漠强者,更是一个潜藏在冰封外表下的、凶残而恶毒的……魔鬼!
而朱世倾,他不仅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更被种下了如此恶毒的印记!
我们的处境,比想象的还要绝望百倍!
我挣扎着从干草堆里爬出来,顾不上满身的污秽,冲到朱世倾身边。
“世倾!你怎么样?”我扶住他有些摇晃的身体,急切地问道。
朱世倾摇了摇头,努力想给我一个安抚的笑容,但那笑容却因为灵魂深处传来的、被放大的担忧和针刺般的痛苦而显得无比勉强。
“我……没事……”他喘息着,抓住我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浮木,“沐祈……你快走!立刻离开这里!严司辰他……他已经发现你了!他刚才……是故意的!”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最先想到的,竟然还是我的安危。
“不!我不走!”我斩钉截铁地拒绝,扶着他坐到石床上,“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有办法解除这个印记,一定有办法揭穿他们的阴谋!”
我看着他那双即使承受着巨大痛苦,却依旧温润清澈的眼眸,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浮现——星语婆婆!
她那看似怪异、深不可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关键的线索!
还有她和星黎的失踪,与严司辰、洛伦的阴谋,是否也有着某种联系?
严司辰的真实面目已经暴露,洛伦的疯狂嫉妒显而易见。
这场风暴,早已超出了个人恩怨的范畴,它关乎永昼星的未来,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我必须去找到星语婆婆!
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根源!
“世倾,你听着,”我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会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印记,我会证明你的清白!但现在,我需要你先在这里……坚持下去!相信我!”
朱世倾看着我,他眼中被印记放大的担忧如同潮水般涌动,但他最终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信任的光芒从未熄灭:“我信你。一直……都信。”
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和绝望,仿佛都被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驱散。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残余的精神力。
前路漫漫,凶险未知。
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
无论是为了朱世倾,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这片星空下被阴谋笼罩的无数生灵,我必须走下去。
直面那冰封下的凶兽,揭开那层层迷雾后的……血腥真相!
是啊,严司辰那最后若有若无扫过角落的眼神,那意味深长的话语……他就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着猎物在恐惧中挣扎的快感!
这种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恶毒……这种以他人痛苦为乐的冷酷……
“不对……”
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至关重要的信息,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微弱却清晰的闪电,猛地劈入了我混乱的脑海!
我抓住朱世倾手臂的力道不自觉地收紧,瞳孔因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想而骤然收缩。
“严司辰……他曾经亲口对我说过……他说……他有时无法控制自己,他说……他有双重人格……” 我的声音因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微微发颤,语速极快,仿佛慢一点这个关键的念头就会溜走。
朱世倾忍痛抬起头,困惑而担忧地看着我。
我急速地回忆着,试图在那片冰封的记忆中找到佐证:“在地球的时候,在他还是‘御星严’的时候,他偶尔会流露出一种……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偏执和阴郁!虽然很短暂,但那种感觉……和刚才的他……很像!只是远没有刚才那么……极端和恐怖!”
难道……刚才那个凶残恶毒、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严司辰,并不是完整的他?
他只是被那个更强大、更黑暗的人格暂时压制、甚至……吞噬了?
这个推测,并没有让我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带来了更深的寒意和复杂情绪。
这意味着,严司辰本身就是一个极其不稳定、极度危险的个体。
那个偶尔流露出些许“人性”的他,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而潜藏在下面的,是足以毁灭一切的黑暗深渊!
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冷酷的执法官,更是一个体内囚禁着凶兽的、随时可能彻底爆发的怪物!
“双重……人格?”朱世倾低声重复着,眼中也闪过一丝明悟与更深的凝重,“所以,他之前对我的那些……若有若无的针对,以及刚才那纯粹的恶……可能源自不同的人格?但……无论哪一个人格,现在的他,都是极度危险的!”
“是的,危险……”我喃喃道,心乱如麻。
知道他有双重人格,并不能改变我们此刻岌岌可危的处境,甚至让情况变得更加诡异和不可预测。
我们无法确定哪个“他”会何时出现,也无法预料那个暗黑人格的下限在哪里。
但这一点,或许……能成为我们未来与之周旋时,一个极其微弱,却不得不去抓住的突破口?
比如,能否找到方法,唤醒或强化那个相对……“正常”一些的人格?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更紧迫的现实压下。
现在不是深入研究严司辰人格分裂的时候!
“无论他是什么人格,他留在你身上的印记都是真实的威胁!”我甩开纷乱的思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世倾,你听着,我会想办法解除你身上的印记,我会证明你的清白!但现在,我需要你先在这里……坚持下去!相信我!我必须去找出这一切的根源,也许……答案就在星语婆婆那里!”
朱世倾看着我,他眼中被印记放大的担忧如同潮水般涌动,那不仅仅是对自身处境的忧虑,更是对我即将独自面对未知危险的深深牵挂。
但他看着我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最终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信任的光芒从未熄灭:“我信你。一直……都信。你自己……万事小心。”
这一刻,所有的恐惧、混乱和绝望,仿佛都被这份在绝境中依然毫无保留的信任驱散了些许。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残余的、正在缓慢恢复的精神力。
前路漫漫,凶险未知。
不仅要面对洛伦的阴谋,还要警惕一个拥有双重人格、随时可能化身为魔鬼的严司辰。
但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
无论是为了朱世倾,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这片星空下被阴谋笼罩的无数生灵,我都要一直坚强的走下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强忍着立刻去找洛天依的冲动,决定先独自前往星语婆婆那位于竹林深处的家,留下朱世倾继续待在大牢里。
或许,这位能洞悉命运轨迹的老人,能给我一些指引,甚至可能有办法解除朱世倾身上的“精神印记”。
心念一动,精神力勾连空间之弦。
有了之前无数次练习和那次惊险的长距离传送经验,这次从洛国都城到那片熟悉竹林的瞬移显得顺畅了许多。
轻微的眩晕感过后,周身燥热污浊的空气被竹叶特有的清冽芬芳所取代。
我站在那栋由泛着幽然青光的古竹搭建的简陋房屋前,心中却莫名一沉。
太安静了。
不仅是没有了上次来时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神秘能量感,甚至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
竹屋的门虚掩着,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吱呀”的轻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丝不寻常。
“星语婆婆?星黎?”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竹林中回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屋内依旧简洁,甚至可以说……过于整洁了。
之前来时还能看到一些星黎散落的画册、玩具,以及星语婆婆晾晒的草药,如今却空空如也,仿佛被人刻意收拾过,抹去了一切居住的痕迹。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草药味,证明着这里曾有人生活。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星语婆婆和星黎,她们去了哪里?
是主动离开,还是……被迫消失了?
联想到之前星语婆婆提到星黎想去星际旅行时那无奈又惊恐的神情,以及她后来在洛伦面前那些语焉不详、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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