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这间租的老破小隔音极差,林悠瞬时惊醒,听见了门外林念念的声音。
“姐,开门,我回来了。”
林悠起身,想到那个无厘头的梦,感觉有些头晕。
她走了两步,发现头晕并没有缓解,这是熟悉的发烧前兆。
打开门,只见林念念把书包护在身前,肩膀都淋湿了。
“你生病了,我得回来照顾你,”林念念说,“放心,我作业都写完了,看妈睡了我才回来的。”
“小祖宗,我谢谢你还记挂着我,”林悠替她把书包拿下来,“快去洗澡吧。”
林念念蹦蹦跳跳去洗澡了,林悠坐在床上等她,等着等着意识又逐渐模糊。
不知是什么时候,林念念的大脸突然出现在眼前,疯狂地摇着她的胳膊,“姐,姐你发烧了,快去医院吧。”
这些年感冒发烧如同家常便饭,林悠飞快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真烧得不轻。
林念念轻车熟路递过来体温计。
两个人沉默着等着结果,林念念小声道:“得亏我回来了,我就知道,你只会照顾我们,不会照顾自己。”
这个妹妹向来人小鬼大,林悠懒得和她争辩。
“肯定发高烧了,额头那么烫,赶紧起来去医院!”
林悠拿出体温计一看,烧到了快四十度。
她连忙去翻药盒,却发现退烧药已经空了,犹豫片刻道:“我打个车去医院,你在家把门锁好。”
林念念摇头,“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门一开,冷风迎面扑来,哗啦啦的雨声瞬间充斥在耳中。
雨夜打车不易,林悠脑袋昏沉,让林念念先回去,自己头重脚轻地走下楼。
林念念不依不饶跟在了后边。
黑暗的巷子,过道狭窄,只偶有几盏昏黄的老灯亮着。
打车软件上,叫车时间过去十分钟了,仍然没有应答。
雨声覆盖了脚步声,手中的伞只能遮住头顶一小片的风雨,林悠心里犯嘀咕,要是真晕倒在路边恐怕淋到天亮都没人能发现吧。
她垂头走出巷子,昏暗中,忽然隔着雨帘见不远处停着辆熟悉的车。
前窗的雨刷来回摆动,车灯静静亮着,将她面前的路照得彻亮。
林悠下意识眯了眯眼,恍惚间,只见车门打开,一个身影瞬时出现在了面前。
多了一把伞遮在了她上方。
雨声仿佛小了,雨夜的寒凉被挡在了外边。
“发烧了?”
熟悉的声线,比平时却多了几分低沉。
林悠意识到来人是谁后忍不住皱了皱眉,勉强打起精神,抬头看了眼对方的下颌线。
这是什么科幻片?
她不解地又回头看,只见林念念像做了坏事的小猫,掉头就跑,小小的背影在雨里朦朦胧胧,不时还转过头来偷偷瞄几眼。
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又或许是…自己在做梦?
林悠掏出手机,打车软件上仍然没有接单消息,她叹了口气,觉得即使是梦也得去医院呐。
身旁的人离得很近,对她的一系列奇怪动作没有什么反应。
林悠似有似无闻到对方身上的清新又冷冽的香味,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江以洲,”她开口,声音不自觉带了几分平时极难愿意袒露的委屈,“我不行了。”
“……你发烧了。”
“是的,”林悠点头,“你送我去医院吧,我可以坐后备箱。”
-
时逢换季,凌晨两点的注射室人满为患。
这是离得最近的医院,很小,病床已经满了。
林悠斜坐在椅子上,看着药瓶里的药水一点一滴通过透明的管子流入针筒,再进入她的血管里。
周围都是和她一样在挂水的病人,鼾声和咳嗽声此起彼伏,偶有几句哭骂声回荡在走廊。
病号来来去去,角落散乱堆着各类空瓶,空气里药剂味浓烈。
林悠的瞳孔转了转,看向身旁跟自己隔了一个人距离的江以洲。
他穿着修身又精贵的西服,应该是没来得及换。
此时他弓着身子,手肘撑在膝盖,手上拿着她的病历本来回翻看,平时打理得利落的额发散落在额前,挡住了眉眼,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们并坐在同一张金属椅子上,林悠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
这些年来,半夜在医院吊水对她来说是常态。
蒋丽岚要上夜班,林念念还小,徐弦和任旭也都有各自的生活,来医院挂水这件事上,林悠早已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但每每看到别人有家人朋友恋人陪伴,都难免有那么一丝丝羡慕。虽然这一丝羡慕会随着离开医院很快就被生活冲散,但当下这一瞬的感受是真实的。
她从不逃避自己偶尔会害怕孤单这件事。
她也幻想过会有一个人坐在她身旁。
而这个人是江以洲这件事……她做梦都没想过。
一小时前。
林悠坐在江以洲的副驾位,看着摔落在车玻璃上的雨水奇形怪状的,确定了自己是在做梦。
鼻腔里弥漫着车里的清香,她迷糊中忽然转过头,明目张胆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江以洲正全神贯注地开车。
他紧抿着唇,眉头微蹙。
感受到林悠投过来的视线,江以洲余光睨了一眼,置之不理。
仍是那副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模样,简直和少年时期的他渐渐重影融合在了一起。
林悠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直到停在红灯前,江以洲才侧首对上了她的目光,语气不悦,“快三十了,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林悠一听快三十了,瞬间收起了笑容。
说完,她的视线落在江以洲微薄的嘴唇上。
这样的唇,一般会让人觉得刻薄,但在江以洲的脸上,好看得恰到刚好,只让人觉得他清冷又贵气。
下一秒,林悠伸手,她以为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了一把江以洲的嘴唇。
实际上,在江以洲的眼里,她像疯了似的在半空中胡乱比划着什么。
“耍流氓,我,哈哈。”林悠说着轻蔑又开心地对着江以洲抬起下巴。
江以洲:“……”
林悠想,即使现在她不再是当初那个深深喜欢江以洲的少女,但起码…也算满足一下少年时期的自己嘛。
她窃笑着又多比划了两把。
红灯的光远远映在江以洲的脸上,他眉头忽而一挑,一把抓住了林悠的手腕,林悠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笑得灿烂的脸。
而江以洲却愣了,低头看向她瘦得快见骨的小臂。
他眼里的情绪,林悠读不懂,只见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沉默片刻,恰逢前方的绿灯重新亮了起来,他得出结论:“烧坏了。”
等到了医院,他忙前忙后帮她挂急诊,和医生交谈,随后就是现在,陪她坐在这里挂瓶。
林悠已然清醒了。
她先前一直望着他忙碌的背影,清醒后仍然觉得玄乎。
甚至想起来自己做的流氓事,她开始尴尬。
她摸了江以洲,而江以洲没有揍她?!
发现了林悠的视线,江以洲猝不及防侧过脸来,她连忙把视线挪开,想了想又光明正大看回去,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样说好像不对。
“不是,你怎么会来?”
他们现在算是陌生人,多年未见,连联系方式都没有。
多年未见的少时暗恋对象,在暴雨夜送自己去医院,还鞍前马后照顾自己……这件事任谁说出去都会觉得是发烧烧死前的幻想。
“林念念给江岩皓打了电话,让他转告我你病了。”江以洲毫不掩饰道。
“这样啊,”林悠恍然大悟,停顿两秒,“她为什么要让转告你?”
她那人小鬼大的妹妹又在策划什么?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我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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