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扉轻巧地从外打开,打破了大殿的静谧。
殿内属实昏沉,即使琉璃制的花窗挡不住日光的侵透,但也阻碍了光的扩散,唯有窗边一小片区域被照亮,大殿深处仍然伸手不见五指。
来人合上门,如猫儿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殿内。
空旷的殿宇中并无太多陈设,唯有一座巨大的纯金制成的金丝笼分外引人注目。
深红的漳绒半包裹着笼身,彻底将光线隔绝。
黑暗中隐约可见笼中华贵的布置,与小塌上伏睡的身影。
来人眼中闪过愤怒与不屑,寻到出口的金锁摆弄着。
细碎的动静惊扰了塌上之人,只听一阵锁链的响动,那人下塌来到了笼中央。
“你是谁?”她困惑而迷茫的声音回响在殿中。
来人捣鼓笼锁,气极反笑:“余初晏,你又将我忘了?”
漳绒被掀开了一角,几缕光透进笼中,余初晏打了个哈欠,向前两步来到光中,“余初晏是喊我吗?”
她垂着一头青丝,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兽皮毯上,只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
可惜来人似乎眼神不好,对着另一侧说话,“废话!连自己名讳都记不得,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余初晏:“……你到底是谁?”
来人轻哼两声,不说话,专注于手中之物。
余初晏下意识走到笼边,替他勾着厚重漳绒,也让光进得更多些。
“我是你的奸夫。”他说,“你我偷情被你相好的撞见了,把你关了起来,我大发善心跑回来救你。”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一下,讽刺的笑,转瞬又耷拉着嘴角。
“……”余初晏失语,盯着他的面容打量半响,又将视线转到他身边朦胧的紫雾上,“那你真是好人。”
这下轮到对方语塞,抬头狠狠瞪她一眼,又瞪错了方向,让余初晏不禁怀疑这难道是个瞎子。
她这时注意到,眼前人虽长相平平,却有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即使是生气的瞪视,也显得风情万种。
她想之前的自己大抵是被这双眼睛勾了魂,也就原谅了他平平无奇的容貌。
手都举酸了,才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锁终于被解开了。
来人踏入樊笼中,才发觉地面上居然铺满了兽绒,他阴阳怪气,“谢昀宸对你可真好啊。”
“对我好的话,就不会将我囚禁。”余初晏平静道,她晃着脚脖子处的锁铐,脚铐内部裹了一层软布,让她不至于被冰冷的金属磨伤皮肤。
对面之人低声咒骂一句,“坐下!我给你打开!”
他先一步半蹲下去,伸手去够细长却坚固的锁链。
余初晏顺从地坐下,她支着腿,上身伏在腿上,侧脸看着“奸夫”替她解脚铐。
“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我们怎么认识的?”
越问“奸夫”的脸色越难看,锁链被他扯得哗哗作响。
“你弄这么大动静,也不怕我相好的发现吗?”能打造这么大的笼子困住她,她所谓的相好应该身份地位都不低才是。
“宇文芜,下回你若再忘了,我定饶不了你。”他色厉内荏地威胁。
“秋兰兮麋芜的芜?”余初晏浅笑着问。
宇文芜动作一顿,抬头与她对视,又像被她眼中情绪烫到般,错开眼,“荒芜的芜。”
那不就是一个字吗,余初晏心说。
“谢昀宸现在被其他事绊住了手脚,一时半会来不了。怎么?你还想留在他身边?”
这脚铐远比金锁麻烦,又没有光,宇文芜折腾半响不见成效,心情逐渐暴躁。
半响等不到余初晏说话,他复讽刺道:“前殿两个女人为了你大打出手,两边都是谢昀宸暂时不能得罪的大麻烦,你倒是好本事,连女人都不放过!”
他这番话个人情绪太强烈了,酸味都快化作实质。
余初晏无辜地眨眼:“我都不记得了。”
脚铐实在无法打开,宇文芜失了耐心,虽说谢昀宸暂时被牵制,久了还是不妙。
他抽出腰间长剑,比划着要将锁链劈开,“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余初晏没有闭眼,她视线一直停留在宇文芜身上,未曾移开。
剑光一闪,“为何要回来救我?”她的低语同铿锵的金属交锋声撞在一起。
宇文芜紧抿着唇又狠狠劈下一剑,力道之大,锁链擦出了火花,应声断裂开来,他松了口气。
余初晏以为他没听见那声问询,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虽然尾部还残余小截链条,但不再是束缚。
她一把抓起宇文芜,快步走出金丝笼,迫不及待打开了房门,彻底离开暗无天日的殿宇,立于光中。
宇文芜慢她一步,他眯着眼,一手高台遮住刺眼的目光。
半响他适应了光亮,余光瞥见余初晏赤足踩在地上,他一愣,手比脑子快,已经将她横抱起。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私奔吗?”余初晏环着他的脖子,歪头问。
“……”红霞爬上他的脖子,并逐渐蔓延至脸上,“闭嘴!谁要和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女人私奔!”
嘴上这般说着,他抱紧余初晏跃上宫墙。
“走那边。”余初晏冷静地替他指路,“现在是换岗时间。”
宇文芜下意识照做,待躲过一群侍卫后,他忍不住低头,怀中人神情严肃,眉心紧蹙,回想着宫中巡防,“那边——看路!”
若非余初晏提醒,他就要撞上打开的窗扉,幸好他反应及时,灵巧地躲过。
“知道我好看,但这时候还是专心些吧——左边的路会有侍卫。”
“谁看你了!”宇文芜嘴硬,他不再分心,警惕地躲开暗卫与甲卫,快速地穿梭在宫中。
“你到底有没有失忆!”翻过最外沿的宫墙,宇文芜憋在心中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
余初晏靠在他肩头,悠闲地晃着戴着锁铐那只脚,“我刚刚想起来了。”
宇文芜心知自己大抵被这个女人耍了,他气得牙痒痒,忽然一口咬在她的耳骨,像无处发泄般磨了磨牙。
余初晏不甘示弱,抬手就去拧他的耳朵,“松口!”
现在时机不对,宇文芜哼哼两声,就放开了她的耳朵,踩着低矮的居民房,他就要隐没至人群中,准备与接应之人接头。
余初晏却道:“先别走,带我去一个地方。”
以为她又要后悔,宇文芜装作没听见,不管不顾地闷头往前。
“小草儿。”余初晏轻柔地捏捏他的耳垂,“去城西的亲王府,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你回城中还有其他目的罢,就这么将我带走,原本的计划可就达不成了。”
被她说中,宇文芜脚步渐缓,思虑片刻,摇头拒绝,“那些人对谢昀宸无用,迟早有机会带走。”
但带走余初晏的机会唯有这么一次,若此回她再度被谢昀宸抓回去,日后她身边只会更加严防死守、守卫重重。
“谢昀宸知晓你们的目标,你说他会不会直接将人全都杀了。”
此话一出,宇文芜脚步停下,挣扎片刻后,他道:“那又如何,我先将你带去安全之地——”
“小草儿。”余初晏轻叹,“既然你不愿意陪我走这一遭,就将我放下罢。”
谢昀宸的王府她必须要去,压制她阵法的阵眼在那里,虽然不将阵眼破坏她迟早也会恢复实力,但那太漫长了。
宇文芜低吼,“你为何一定要去!你是不是舍不得他!”
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醋意,余初晏一把掰过他的脸,抬头就吻了上去。
宇文芜被这一吻弄得方寸大乱,漂亮的狐狸眼闪烁半天,最后被垂落的眼睫遮住。
时间紧促,余初晏没有太过深入,很快松开了他,拇指抚摸着宇文芜的唇角,她道:“不是舍不得离开他,而是杀了他,你我还有你的目标们,才能顺利逃走。”
“而杀了他,我就必须要夺回我的力量,你要帮我吗?”
宇文芜沉默着再度跃上房顶,朝着城西的方向。
原本人皮面具遮去了大部分红晕,这下连人皮面具都快被烫熟了。
“如何帮你?像上次那般……”
“那样确实会快一些,但你上次百般抗拒,这回……”
“那就用最有效的方法。”宇文芜堵着余初晏的未尽之语。
余初晏忽然笑出了声,将脸埋在他肩上,笑得肩膀轻轻耸动。
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并逐渐有些恼羞成怒的宇文芜恶声道:“余初晏!”
“小草儿你太可爱了。”余初晏头未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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