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的另一端安静了片刻,徒留清浅的呼吸声,缓慢绵长。
云深再开口时,声音更低磁了些:“就这么简单?”
温柚:“很简单吗?”
她还担心,自己提的要求,会不会有点过分。
毕竟他工作忙起来昏天黑地,时常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不一定有闲心每天来和她说一句“晚安”。
“好像确实没那么简单。”不知怎的,云深突然改口,拿腔拿调起来,“不过,既然我们柚子非常想听,那哥哥只能勉为其难,努力达成你的愿望。”
他语气重点落在“非常想听”四个字上,就好像是温柚沉迷于此,非逼着他说不可似的。
明明是他先问她想听什么。
温柚叹了口气,对这位哥又欠又拽的本性**以为常,不多做计较:“那今天,就是第一个晚上。”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即将结束了。
像梦境一样,美好得不真实。
温柚仿佛还处在一种恍然的状态中。
不过不着急。
一切都还刚刚开始。
“嗯。”云深语调温和,含着低缓的笑意,对话筒那头的女孩说道,“晚安,温又又。”
“晚安,哥哥。”温柚回答道,“祝你……恋爱快乐。”
“我就不祝你了,我敦促我自己。”云深素来只信自己,张扬地道,“一定让你快乐。”-
深夜的老城区,静谧安宁,微风吹过树梢,带来柔和的白噪音,温柚一开始却睡不太着,精神很亢奋,躲在被窝里时不时踢两脚被子、揉一揉脸颊、摸摸嘴唇,一直到凌晨两点多,睡意才迟迟笼上来,将她沉入香甜梦境。
翌日,早上九点,云深就到了温柚家门口。
打她电话没人接,他耐心等了二十几分钟,温柚才匆匆忙忙跑出来开门。
她刚洗过脸,素面朝天,鬓角带着细小的水珠,墨蓝色的眼睛璀璨有如宝石,含着几分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睡迟了。”
“没事,来得及。”云深跟着温柚走进院门,左手提两个纸袋,里面装着给她做的早饭。他把纸袋放在餐厅桌上,问温柚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温柚的行李昨晚就收完了,她只需拾掇好自己就能出发。
吃完早饭,温柚去楼上房间拿行李,见缝插针地用气垫化了层底妆,又涂了点口红提气色。
拎着小行李箱走到楼下,云深很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箱子。
温柚心里蓦地冒出一句:
哎呀,我有男朋友了。
好像在对空气炫耀,又好像在为自己飘忽的心境,增添一些实感。
车停在巷口,云深拎着行李走出去,长腿阔步,温柚小跑跟在他身后,直到这时,她才发觉他的身体并没有嘴上说的那么闲,好像急着处理什么公事。
果不其然,一上车云深就开始开电话会议,全程说英文,温柚听见他们讨论的是欧洲项目的落地方案。
没记错的话,云深原定是在明天才从意大利回国,这些问题,他本该留在国外处理。
温柚安静地坐在后座左侧,望着窗外风景发呆。
容城机场离市区很远,云深会开完车还在路上,他紧接着又接到另一通电话,这回说的是中文,一开始聊的还是欧洲项目,渐渐又扯到别的事。
电话那头是负责海外业务的副总周澜,他和云深说,这个项目收尾之后他要回国待一段时间,找机会和前岳父岳母摊牌,公开离婚,然后给陈咏兰一个名分。
云深冷淡地嘲讽了他几句。
周澜脸皮有点挂不住,反过来讽刺他:“你母胎solo快三十年,懂什么?”
云深戴着耳机,身子向后仰靠到椅背上,余光若有似无地瞥了眼身旁的女孩,忽地轻笑了一声,慢悠悠地道:“说话注意点。”
“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
温柚闻言眼皮一跳,不知道他和人谈公事谈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话筒那头更是沉寂了许久。
周澜对云深的事儿有所耳闻,知道他把东港区的豪宅租给一姑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那姑娘有非分之想:“你真把人骗到手了?”
云深冷笑,一字一顿强调:“光明正大追到的。”
周澜听出他在反讽他像个阴沟里的老鼠。
默了默,周澜故作轻快道:“我听老于说,那姑娘长得很漂亮,还是混血儿?”
“昂。”云深气定神闲地说,“不是一般的漂亮。”
“……”周澜快被他那
拽样逼得内出血了“好心”提醒道“老大谈恋爱和搞事业不一样人家不是你员工没必要看你脸色。你今后且收敛点脾气别没过几天就把人吓跑了。”
云深额角跳了跳:“活腻了是吧?”
周澜自知触了逆鳞道了句“臣有事先退下了”就立刻挂断电话。
云深把手机丢到一旁捏了捏眉心转眸就对上一双水亮的杏眼朝他轻轻眨巴一下
云深看着她嗓音低沉地说:“我们刚才聊公司机密都被你听见了?”
温柚:“我就坐你旁边还能不听见吗?”
云深扬了扬眉梢手指轻敲扶手箱勾唇:“既然听见了回去就和我签个时长一百年的竞业禁止协议。”
话音落下他瞅着温柚诧然的眼睛补充说明了下:“防止你哪天从我身边跑了把机密泄露出去。”
一百年的竞业禁止协议。
也就是说她若是离开他一百年内都不能找下家。
温柚摆出害怕的表情:“你好狠。”
云深手越过扶手箱重重揉了下她脑袋:“你知道就好。”-
中午一点多抵达申城今天是周一云深直接前往公司温柚请了一天假坐云深的车回了家。
推开家门她看到客厅照壁旁边摆放着一大堆还未拆封的奢侈品大部分是包包还有一些经典款珠宝加在一起估计够买申城内环一套房了。
温柚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会儿。
有点太贵重了。
不过既然是男朋友送的他们也打算一直相处下去那她收下这些礼物好像也合情合理。
温柚调理好了心情这便动手把东西都往房间里搬。
她的柜子本来就拥挤温柚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把不常穿的衣服全部转移到隔壁次卧空出空间来放这些价值不菲的包包。
犹记得刚搬来这儿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的房间很大很宽裕没想到才一年过去储藏空间就告急成这样。
整理好房间温柚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睡午觉。
梦中仿佛得到了某种预示温柚睡得不**稳。
果然一睁眼她就接到美术组同事的电话说一个场景模型出了
大问题,希望她能远程连线协助解决一下。
温柚直接掀被下床:“我销半天假,马上来公司。
随着春风拂卷大地,万物复苏,温柚的工作忙碌程度也像气温一样持续上涨,每天匆匆忙忙,像个陀螺似的转不停。
春节那会儿,黎梨投骰子决定温柚什么时候谈恋爱,温柚最中意五月,想的便是忙过三四月这一阵,待《黎明之下》第一轮内测顺利结束,她才有时间认真恋爱。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实在没料到自己心志不坚到这份上,竟然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这就导致,她和云深在一起之后,本该甜蜜升温的阶段,完全被工作的阴霾给笼罩了。
这一周,温柚早出晚归,每天至多只能在晚上和云深见一面,有时甚至见不到,因为他也有他的事要忙,不一定每晚都住东港区。
转眼来到周五。
温柚加班到八点多,开完一场线上会议,组员们说想喝奶茶,温柚身为领导决定请客。她拿起手机,才看到云深在半个多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今晚几点回家。
温柚连忙解释了下:【刚才在开会[可怜][可怜]】
温柚:【可能要十点多才能回去】
过了几分钟,温柚让组员们点好奶茶,她付了钱,才收到云深的回复。
他语气凉浸浸的:【你以后是不是】
云深:【也该提前和我报备一下?】
温柚:【我知道了】
温柚盯着聊天框,想了想,又点开表情列表,找了个拉着对面的人衣角撒娇的动态小人表情包给他。
片刻后,云深回了一段短短的语音,声音低沉散漫:“今天就先放过你。
温柚戴着耳机,忍不住多听了两遍。
云深周围环境安静,应该在家里。
温柚顿时产生了一种,有美人在家等她回去临幸的幸福感。
干起活来都更有劲儿了。
十点一刻,温柚终于把活儿都干完,和还在鏖战的同事们道了别,她背起包,匆匆离开。
走到写字楼大门外,很不巧,阴沉的天穹飘起雨丝,蒙蒙烟雨织就雾状的大网,将整个世界笼罩。
雨不大,温柚今天穿的是连帽外套,如果云深今天不在
家她一定戴上帽子直接闯进雨中了。
想了想温柚决定回楼上拿伞。
刚一转身她遇到下班出来的卓然随口问候了声:“走了呀?”
“嗯。”卓然见温柚手里没伞温声道“我送你回去吧。”
温柚停下脚步摆了摆手:“不用啦你家和我家又不顺路。”
卓然:“你家不是离公司很近吗?”
温柚看着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一表人才、被誉为全银光最黄金单身汉的男人似乎还对她抱有未尽的好感。
见温柚停顿了几秒没说话卓然还以为她在考虑接受他的好意笑道:“我刚吃了夜宵正好多走几步路消消食。”
温柚微微正色:“真的不用了。”
顿了顿她淡笑道:“我刚刚打电话给我男朋友他会来接我的。”
卓然闻言
温柚点头:“你也认识呢。”
卓然立刻想到元宵节那天出现在音乐节上和温柚举止亲密的男人:“云深学长?”
卓然也毕业于A大信院算是云深的直系学弟。
温柚:“对。”
卓然似是被这个消息打击到了他还以为像温柚条件这么好的女孩一直单身肯定是因为不喜欢谈恋爱没想到她只是看不上他她的眼光在更高处。
卓然目光摇晃了下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我前段时间怎么从同学那儿听说云深学长和金融系的贺宜嘉学姐关系匪浅两个人经过相亲好上了?”
他话音落下温柚唇边柔和的笑意忽然敛尽。
取而代之是严肃而不悦的神色:“卓然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卓然才意识到失言:“抱歉我也是道听途说。”
温柚镇定地看着他字句清晰地道:“你们圈子里传的是谣言云深和贺宜嘉只是普通朋友。”
她轻吸了一口气不想显得太咄咄逼人她礼貌地笑了下接着道:“我也不是最近才和云深学长认识的。我和他相识十几年了他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们A大圈子里都是社会精英没经过证实的流言还是不要到处乱说了。”
卓然听罢羞愧难当复又认
真地道了一次歉。
见温柚神色恢复如常,他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真诚道:“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他便作别离开。
走进雨里,卓然忍不住想起去年春末,他在公司茶水间初次见到温柚的场景。
她笑靥如花,打量他面相,开朗地道:“你的面相很好……感觉是那种,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人。
看来。
她评人面相,不是太准啊。
卓然离开后,温柚莫名不想上楼拿伞,感觉帽子一戴,冒雨跑回去也挺爽的。
踟蹰间,被灯光照得明晃晃的地面上,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从右侧蔓延过来。
温柚转头看去,目光顿住,下意识道:“学长?你怎么来了?
她最近很少叫他学长了,更习惯亲昵地喊他哥哥。
云深穿一身纯黑,轮廓被灯芒描摹得冷硬利落,他手里拿着把长柄伞,慢腾腾地走到温柚面前,抬起手,不太客气地把她戴到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唇边挂着吊儿郎当的弧度,语气含着调侃意味,低低地问她:
“不是打电话叫你男朋友来接了?戴帽子是想干嘛?
温柚怔住,双颊陡然飞红:“你、你怎么能偷听!
云深斜睨一眼身后不远处:“我从十点不到就站在那儿等你。凡事总该讲个先来后到吧?
温柚循势望去,只见那边有个外卖货架,云深又穿了一身黑,站在货架后边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她和卓然在货架前边灯光明亮的地方说话,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温柚脸越发热了,气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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