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m。”哥哥喊他:“今天下午陪我去看画展,在龙山区的现代美术馆。”
出生于艺术世家,呃,不对,应该说被艺术熏陶过的家庭,Kim从小就与父母和兄长一起出入画廊、艺术馆和音乐厅。
每当矗立站一片纯然的白墙前,作品所带来的情绪都会冲撞到他一片空白的内心。
父亲曾夸他:“哎一古,wuli孩子的心像画布在等待老天爷下笔雕琢。”
他懵懵懂懂的,做了各种测试,测出来运动天赋过人。老师们称赞他四肢修长,跟腱很长,适合各类竞技运动。
父母没有要求他成为运动员,Kim也不知道选择什么,推推眼镜说想先好好读书,考上大学,珍视他想法的父母加倍努力的工作,赚下了不菲的身家。
可渐渐的,Kim有点迷茫。
同学们有人说要好好读书考入sky,有人发誓要当医生因为赚得多,有人只关心眼下多攒几笔零花钱毕业去割双眼皮。
“像Kim不会理解的啦,”同桌踮起脚搭在他的肩上,长吁短叹:“长得好、个子高、学习好,家庭也好,父母兄长都爱你,每天都笑嘻嘻的,什么都幸福的男人,唉,是不会有我们这样的苦恼的。”
“什么样的?”他问。
“皮肤又长痘了,胡子为什么每天都要刮,喜欢的女生拒绝了我的情书,想熬夜打游戏又怕成绩滑落,补完课回家的路上想去便利店买拉面配可乐但是零钱不够。”
同学一一细数着:“就像下完雪后没及时烘干的衣服,潮潮的,不经意丢在角落里,等好多天后想起来才发现,湿透的地方已经皱成了一团。这种,Kim是无法理解的。”
在街角分别的同桌踢着腿,准备去参加补习班,挤在格子间里奋笔疾书一整晚。
而Kim家的车等在路边,回到家后,会有首尔大的高材生一对一辅导他的课后作业。
嘴巴变得好沉重,脸颊提了两次,说不出来话,望着走远的同桌背对他挥手道别,Kim垂下脑袋。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聪明……
“Kim?”
大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
“发生了什么?你站在这幅画面前很久了。”
陈列在兄弟二人面前的是金昌烈的画作,这位只擅长画水滴的作家在石褐的画布绘了一滴缓缓淌下的水滴,水滴折射的光晕和影子,连同被水滴洇湿的痕迹都真实无比。
“Hiong,一滴水是会被晒干的。”
“嗯,当然了。”
“可是画家nim却凝固了水滴的时间,让它永久保留在了纸上。”
望着画作,Kim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少见地露出了迷惘:“这种执念也是艺术吗?”
“一件事做到极限是很难的。执念不是艺术,让执念行动起来的力量才是艺术。”
“看入迷了吗?”大哥打趣他:“现在开始跟我学绘画还不算晚哦。”
“阿尼呀。”
Kim的心脏好像在发痒。
另一位观赏画作的年轻女孩加入这对兄弟的小声谈话:“想让自己创作的事物成为艺术,行动力是基本。”
Kim探头,看见大哥身旁的女孩。
“人们只看行动。”她这样说,“否则一辈子都只是执念。”
乌黑的长发像一层层往下散落,特殊的剪法使得她脸看起来更加小巧饱满,浓密的睫羽抵住深邃的眼窝,直视着前方,从斜背在肩上的包里抽出一支笔,脚步坚定地往前走。
Kim:?
大哥错愕:“你要干什么?”
没等大哥冲上前阻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西装拦腰抱住了他,而后更多的黑西装迅速把那个莫名说话又自顾行动的女孩护在了身后。
身形很消瘦的女孩举起细挑的手腕,在画作旁的白墙落笔。
Kim听见大哥发出很沉一声的庆幸。
“这是干嘛……”大哥无语,“现在的孩子未免太有个性了。”
异样的行动招惹来了更多人,美术馆的负责人也一阵小跑溜了进来:“哦莫!哦莫!发生了什么?!怎么能在美术馆的墙上乱涂乱画?!”矮个的小老头气得胡子翘起一角:“你们把这里当做什么地方了?!”
第一位出手的黑西装长了张西方面孔,金棕头发,灰蓝眼睛,五官硬朗,微微欠身,递上一张名片,韩语说得流利肃正:“我们小姐对艺术创作无比热爱,当遇到激发她灵感的事物时便会格外忘我,对美术馆造成的损失,我们会一力承担。”
小老头狠狠抽走名片:“我倒要看看你们来历——李、李李毓真xi?”
他长大了嘴巴,声音逐渐变调:“去年最畅销社会题材作家李毓真?!”小老头伸长脖子,看了看那女孩的背影,又仔细翻阅名片。
Kim想不通只印有三行字的名片,馆长为什么要反复看三四遍。
“天呐,本人比照片中还要年轻。”
“太有个性了。”
“20岁的天才……”
那女孩写字速度飞快,一长串的汉字像雨滴密集地砸下。
离得太远,遥遥的,字像蚂蚁爬过墙壁,看不真切。
“请勿拍照。”西方男人对着围观的人群提醒:“墙上的内容大概率是新作品的原始稿件,请各位不要拍照,避免泄漏。”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作家nim的作品隐私权。”小老头连声应和完,搓搓手问:“不过这面墙我们美术馆的……上面的字要怎么?”他内心期盼李毓真名声更旺,又或英年早逝的那天,他们美术馆的这面墙能变成一幅珍宝。
“会拆走。”西方男人和气又不失坚硬地回答:“墙壁拆移及复原的工程,请放心交给我们。”
“她是很出名的人吗?”Kim问。
大哥收拢大张的嘴巴:“是你之前看过一半,不忍心继续看完的作家nim。大韩民国还有谁不知道《熔炉》和光州案吗?”
不光是在网上,现实社会中也有无数的人们在看完《熔炉》之后加入了医生的阵营,为了孩子们的遭遇发出不平的呐喊,要求司法重新裁判,严审牵涉其中的犯罪者们。
Kim不敢置信地扭回头,那个有着像春日初发新芽一样眼睛的女孩,是他抹着眼泪说“太残忍了,因为连同作者本人极力忍耐的痛苦也好好传达给了我所以显得格外残忍的笔触,我不会再看了。”的《熔炉》的作者。
她的执念被无数人看过。
那其中有他。
*
新作品?
不如说是经过数十年训练养出的习惯,哪怕是微末的浮光掠现,捕网也要留住,以期攒萤成灯。
你收好笔,肩颈隐隐作痛。
美术馆外正迎来烧云,澄蓝透亮的天像渐渐熟透的蟹壳,橙红、澄粉、粉红、粉紫与金霞边的云染就定格瞬间独一无二的风景。
“真美……”
【你舒展双臂拥抱晚风,距离市中心不远的山坡,闭着眼深吸,隐约能听见山脚下的繁华,车安静驶过,红绿灯变化的节奏,叫卖的阿加西,说笑放学的少女。】
【普通又平凡的一天又晃悠悠地过去了。】
【幸福值+2】
“崔西。”你回过头对管家说:“今天剧组杀青,我们该去吃饭了。”
管家忠诚地回答:“好。”
“作家nim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韩国人善于聚会,乐于聚会,杀青更是饱餐一顿的最佳良机。
不光为了填饱空囔囔的胃,还有他们的野心,钱包,一些市侩又真实的立脚点。
所以你不讨厌他们来询问你的动向。
“收到了朋友们的邀约,等《熔炉》完成剪辑会去伦敦西区看几场演出,放松一下。”
写书的成就固然令人满足,可每写完之后也会愈发空虚,急切地想要找寻什么来填补空白——你眼下正处于这样的时期,因此在谈话间拿出手机,随意乱翻。
Nuthin。
迟迟遇不到第二个攻略对象,第一个攻略对象又还在冷战中。
科技发展又太落后,没有你爱玩的游戏。
你skip了不少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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