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衫月刚要反驳,余光瞥见对面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后半句便卡在喉咙里。
事实就是如此。
代郁这人重规矩,做事有条不紊,不喜欢被干扰。
他的公文包永远按文件类型、紧急程度、甚至墨水颜色分区,若有人贸然插进他规划的行程,他的情绪是逐步递进的,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冷处理。
尤其是对女朋友也不例外。
烟瘾犯了,她从缎面手包取出珐琅烟盒,细长烟支被夹起时,稳稳栖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点燃。
打火机蹿起的猩红火光在烟尾明灭。
第一口烟被含在唇间温存半晌,才顺着鼻腔缓缓吐出。
“我理解社交自由,但招摇过市的,总归容易引发不必要的揣测。”
也是,韩绛紫素来我行我素,哪会在意那些‘水性杨花’的流言蜚语。
田衫月霍地靠近,香水味混着尼古丁味呛得人直后退。
她嗤笑出声,烟灰徐徐落在韩绛紫鞋尖:
“忘了,令堂当年可是把捷径当作励志故事传诵呢,倒真应了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只是不知道这血脉里流的,是三分傲骨,还是七分攀附?”
在此,韩绛紫并不知道田衫月抽烟。
她对女人吸烟没存偏见,而是田衫月的高反差。
原来人前总以茶代酒的田氏千金,也会在人后吞云吐雾。
她沉着眼皮,凉薄地笑了笑,“暗指谁捞女呢?”
冯半见不知何时站到韩绛紫侧前方。
他左手虚虚挡在她鼻尖前,右手漫不经心地在空中划动,将飘散的烟雾搅碎:“你不知道吗?她不喜欢烟味。”
田衫月嘴唇僵在烟嘴处,看着冯半见腰间那串钥匙轻晃。
他站在韩绛紫身前半步,恰好能接住对方所有狼狈,又隔绝外界侵扰的趋向。
一开始田衫月并没有注意到他,直到此刻,才看清这个男人虽然糙了点,但底子很好。
这双粗粝砂纸般的手,原该拿着笔或鼠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泥泞腌入每一道纹路。
田衫月不恋战,转身和喻璧告辞,从手包夹层抽出一张卡,轻轻推过桌面。
“喻老板,您知道的,我这人向来不喜欠人情,劳烦您帮我留意一下无名的下落,虽然她早就不活跃了,但以您在圈子里德高望重的身份,打听这么个过气歌手,肯定容易。”
“只要您愿意引荐,多少钱我都能出。”
喻璧目光在韩绛紫结霜的眉眼间滞留片刻,僵硬地颔首,侧身让开路送走了田衫月。
雨丝斜斜地穿过窗。
韩绛紫坐进车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对身边的男人说:“安全带。”
冯半见偏着眼珠,盯着她平淡的表情,应了声好。
她忽然倾身,茉莉香混着雨气扑面而来。
当她的呼吸拂过他耳际时,雨声忽然变得粘稠,在潮湿的空气里酿成醉人的蛊。
冯半见下意识后退时,后脑勺却撞上她微凉的手,表情讷讷。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羽绒服,领口敞开,锁骨凹陷处凝着水珠,此刻正趴在他麦色皮肤上。
鼻尖萦绕的气味,不是来自他的沐浴乳,倒像是贴着体温蒸腾出的荷尔蒙。
按照韩绛紫从前的个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扒了,也懒得管香不香。
但很妙的是,她临时起意,亲手给他带上安全带,没想到弄得冯半见一团糟。
金属扣环咔嗒合拢的刹那,汗味在密闭车厢里发酵成某种危险信号。
两个人坐在前排沉默,韩绛紫和他实在没话聊,只知道他手脚勤快很下饭,经常做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她不想了解他,毕竟她的初衷就是好色。
女人不好色,好什么?
冯半见的右侧裤兜鼓鼓囊囊。
韩绛紫盯着里面露出半截话梅包装,将冰凉的手探入他滚烫的斜插兜。
擦过他大腿时,分明听见彼此骤然紊乱的呼吸。
“原来你喜欢放右边。”她的动作很大胆,手心出汗了。
这个习惯从冯半见青春期时就有,他所有东西都放在右手边的位置。
冯半见心情不禁有些微妙,但她就是自作主张的性格,不违和。
“走吧。”韩绛紫反手将话梅塞进他齿间,先行一步。
冯半见指腹摩挲着被掏过的地方:“走……哪?”
“去看你买的演唱会。”韩绛紫用指甲划开密封线,吃进嘴里,“不看都浪费了。别告诉我你带你奶奶去。”
冯半见笑着咬碎果肉。
霓虹灯牌在体育场外闪烁如白昼。
冯半见正要拐向看台入口,腕骨倏地被微凉手指扣住。
“这边。”韩绛紫将自己的皮草披上他肩头。
当他踏进被黑色帷幕遮蔽的VIP区时,才惊觉整个看台竟然悬浮在体育场上空,玻璃地板下是涌动的人潮与荧光海。
每一步都像踩在别人头顶上。
卡座上明确可见写着“冯半见专属坐席”。
整个悬浮区域的卡座只设六十四席,观众非富即贵。
韩绛紫打了个响指,“喜欢么?”
“你什么时候……”冯半见转身要问,话没说完,后半截话淹没在男服务生端上的餐点里。
新来的男服务生马甲下腰线收得很紧。
俯身摆放威士忌时,领口坠着的银链扫过她手背,冰凉的触感像毒蛇吐信。
只要公开场合出面,就会有人不知死活地攀援。
黑暗深处都藏着觊觎的眼。
韩绛紫不过多停留了一秒,冯半见就拈起一勺鱼子酱,“这个……能吃吗?”
深褐色颗粒裹着金箔,深海捕捞的新鲜。
这些年,往她跟前凑的男人不少,什么类型都有,比冯半见脸蛋漂亮身材性感的大有人在。
甚至有豁得出去的直接脱光站在她面前,但她始终提不起兴趣。
像冯半见这么单纯不做作的男人,比片都难找。
“能吃。”她嗓音浸着慵懒,引着勺子送向自己唇边。
他目光凝聚在她脸上,“味道怎么样?”
冯半见这张脸生得妙在欲破不破中间。
压低凌厉的剑眉,底下却是湿漉漉的鹿眼,小内双,略微不对称。圆润驼峰又骨骼感极重的鼻子,唇珠分明,下嘴唇肉肉的、没有死皮。
麦色的皮肤,淡红的唇色看上去很健康。
口轮匝肌微微鼓起,说话时用力会更明显一些。
大多数的帅哥都是薄而窄的鼻翼,而冯半见的鼻头是钝钝的,鼻中隔软骨发育很好。
再傻里傻气,也是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人,两颊的婴儿肥还没有完全褪去。
眉毛遮住的时候就像在撅嘴撒娇。
很长一段时间,韩绛紫都觉得他在勾引自己。
距离太近了,韩绛紫忽然捏住他下颌,命令般的语气:“张嘴。”
黑暗渲染出逃离现实的蒙太奇感。
或许是气氛正好,又或许是她酒精刺激,舌尖撬开他齿关。
通过黑色幕帘传递进来的光亮被她的身影遮挡,下方举着的荧光棒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冯半见眼前黯淡,气息不稳地“唔”了一声。
威士忌的醇厚混着鱼子酱的咸腥在唇齿间交换。
他紧张地忘记了呼吸,犬齿咬住她的下唇,喉结滚动时拖带的吞咽声,像蒺藜在血肉里疯长。
总之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她尝了个彻底。
覆住呼吸。
抛向云端。
不需要任何技巧。
绵软、潮湿的碰触。
正常社交距离下,冯半见自己能清晰听见钥匙串碰撞出的声音。
钥匙被他的体温焐热,又随着他的脉搏叮当作响。
但在褊狭的只有两人的座位里,他好像不舍得把钥匙摘下来。不是说攥在手里露出那种推却的忍耐的表情,就是随着他被迫承受的动作丁零当啷。
韩绛紫忍不了了。
虽然那样的表情很色,但是她更想在床上看到。
像是风吹麦浪,伴随呼吸的节奏翻滚着麦穗,一点点挤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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