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疼”这个字,自打成为大皇子妃后,她已经不信了。
带着自己明知的一缕怨气,牛轸看向同样婚姻也成为利益置换的大皇子,但能得利更多的男人,得利更多的皇子,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说着过往:“四叔幼时祖父戍边,我爹可以说一手将他带大,这兄弟情义真情同父子。外加我幼年爹戍边,他带着我骑马射箭的。故此在一代叠加一代的相处之下,他老人家把我当闺女看待,自是疼我。”
这一句句的强调,伴随着脑海闪现的点点滴滴,牛轸不愿自己悲喜交加五味杂陈的苦涩弥漫全身,面色温柔的看向犇犇,附和着:“殿下,叔父是疼我,对您我毫不客气说也有一份爱屋及乌的疼爱,不,他对您应该有两份爱屋及乌!”
知道牛轸是在说牛重对他好也有一份亲爹的缘由,大皇子当即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脊背。
不得不说父皇也真是人物,能让牛重这样叛逆的莽将忠心耿耿。
值得学习。
思忖着,他非但亲口说出来表示自己认同媳妇的话,还不忘凑闺女耳边,语重心长教育:“犇犇,知道不?虽然你是女孩,但你皇祖母也爱屋及乌,给你出谋划策铺平道路。你以后要孝顺她知道吗?”
犇犇闻言回想着那说一不二,丧子后心狠手辣,无视根源直接疯狂打压儿媳一派,挑动诸子夺嫡的赵皇后,一时间都不知什么叫爱屋及乌了。
瞧着犇犇面色一僵,眼底流出的惊恐,牛轸心中不由得好奇起“犇犇”到底来自何方,为何对皇祖母这般抗拒。
毕竟大皇子这话,按着常理来说听得懂的人,都还算开心。
而压根不知母女俩此刻所想的大皇子张嘴与有荣焉的诉说:“昌平姑姑也是女孩。她可是武帝嫡长女,手握武帝私产,号令天下皇商呢,还用钱砸出了不少拥趸替她开口说话,有权有势养男宠!”
“所以你皇祖母就设想犇犇跟昌平公主一样有权有势养男宠!”
牛轸没忍住瞠目:“殿下?”
你们赵家一派没少攻讦昌平长公养男宠,不是皇家贵女表率吧?!
“母后偷偷跟我说父皇其实很敬重他的长姐昌平长公主殿下。”大皇子眉头一挑道:“也铆足了劲头想要赛过武帝爷。因此要是我们把犇犇养得跟昌平姑姑一个性情,他没准爱能爱屋及乌的移情呢。”
“牛轸,你也放心,我知道分寸的。”大皇子想着先前牛轸以为他只会偷懒耍滑的模样,又铿锵有力强调:“也是因母后提点,所以我才有雄心谋划以犇犇的名字命名朝廷修建的水渠啊,给犇犇营造成天才!”
“可昌平长公主……”
“虽然姑姑丧夫又丧子,但她这不是自找的?”大皇子垂首看看越看越像自己的闺女儿,道:“我们不要像武帝爷让昌平姑姑自己选女婿,我们提前把女婿给犇犇安排好。这样一来,犇犇有钱有权又父子齐全,肯定是全大周最幸福的公主。”
本来很不想回怼一句,但牛轸听得“幸福”一词,又莫名觉得心里扎着一根刺,让她不吐不快,甚至语调还有些阴阳:“不是说找男宠?”
“对啊,咱童养女婿多安排几个,一个正夫,其他侧夫,不就行?”大皇子理直气壮的回应。
要不是父皇横插一杠,他的正妃侧妃人选母后都暗戳戳的养好了。
不过父皇安排也挺好,牛轸偶尔有些强势,但总体上还是很温婉,性情很像母后。到了北疆更鲜活两分,还有些母老虎的架势。
扪心而论,他还是很喜欢的。
牛轸恍惚:“你就不怕您的母族赵家先骂咱闺女?”
大皇子想想自己古板肃穆的祖父和舅舅,再看看也顾念他母族的媳妇。大皇子权衡片刻,垂首看看似乎希冀他回应的闺女,再看满面愁容的牛轸,他环顾四周,举起犇犇防止某些人窥伺,飞速凑到牛轸耳边:“母后说太顺着祖父他们万一忤逆父皇改革的心意,那可以有废后废太子。且以父皇登基还习武不落的习惯来看,他万岁万岁,故此先顺着父皇的心意,连带让犇犇得宠有权有势更为要紧。”
被高高举起的犇犇:“…………”
犇犇虽然没法扭头,但听得身后嗡嗡嗡的蚊子音,好像再说什么要紧的大事,于是佯装出被举高高很开心的样子,咯咯咯的笑着。
听得被举高当盾牌的闺女笑得都有两分勉强,牛轸赶忙抬手自己去抱犇犇,边回应:“母后说得对。”
“您听母后的!”
或许她是嫁母后!
“那当然。”大皇子应了一声,不让牛轸抱:“犇犇笑得多开心,我抱着玩一玩。”
“她嗓子都笑哑了。”牛轸忍无可忍:“你明天计划还要不要实行?”
大皇子扁扁嘴,委屈的看着被自己举高高的犇犇。
犇犇扁扁嘴,委屈的看着亲爹。
爹死得早,没良心说一句也挺好。
起码记忆里的爹虽然在众人心目中形象不一样,但大家不约而同都是说是个好爹,很疼她这个唯一的闺女。
而不是玩一玩!
父女两四目相对的眼神,让牛轸当即操心起来明天会不会鸡飞狗跳。
眨眼间,明天到来。
牛轸看着全副武装的大皇子:身穿武袍,有那么两分英武。而后一副很娴熟的模样将布带下面的两根布线穿过犇犇大腿,绕到胸前,再将布带上面的两根布线穿过手臂,从肩膀往下开始打结。
末了,还提要求:“轸儿,帮我打一个漂亮的同心蝴蝶结。”
牛轸面无表情打死结:“孩子万一摔了,我没地方哭。”
“要不,还是让我叔父带?”
大皇子闻言看着胸前挂着的闺女,立马昂首挺胸:“我很靠谱的,才不会摔了。”
说完不容置喙的从奶娘手里抢过食盒和换洗的包裹,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向水渠修建营地。
一路被颠的犇犇头昏眼花,“爹,慢点。”
“要……要吐……”
看着往外吐奶的闺女,大皇子吓得赶紧解开背带给人拍胸喝水,低声:“犇犇,记得爹爹的话,等会看到很多很多叔叔的别吐啊。要超级大声很开心说本宫来巡查。”
“记得,本宫来巡查这五个字,好不好?”
犇犇不想理亲爹,甚至还想翻个白眼。
现在教来得及啊?
天才也来不及。
大皇子教了又教,见犇犇吐字最多还是一声声爹,思忖片刻,换一种说法:“要不然所有叔叔都臭烘烘了,把犇犇臭吐了。”
犇犇神色复杂的看亲爹,很怀疑大皇子上书房学到的知识全都用来威胁她了,威胁她这个还能按“天”算年纪的闺女。
于是等人再重复五六遍后,她才一字字强调关键词:“臭烘烘,累。”
“对,臭烘烘不好,累不好。”大皇子观察着时辰,语速快了些:“要想爹爹不累,不臭,犇犇就要说巡查。”
“巡查,懂吗?”
“巡——查。”
“查查。”犇犇看着亲爹放慢语速的比划,慢慢叠字重复。
“查查也行。”大皇子迟疑一瞬,道:“再重复一遍,查查,臭烘烘,累,查查。”
犇犇从顺如流重复。
见闺女一字不漏重复,大皇子欣喜无比,精神抖擞去营地。
到了营地门口,大皇子亲自从从武手中接过军牌,高高举起,声若洪钟:“统帅有令,司徒犇犇奉军令入营慰问。”
守卫们神色复杂看着大皇子胸前笑得灿烂的慰问对象。
客观而言,大皇子慰问士卒,他觉得理所应当。
但一个奶娃娃,哪怕是皇孙,可一个刚昨天学会说话的奶娃娃,怎么慰问啊?
从武和声解释:“水渠修建后灌溉万亩良田,惠及北疆边关三城百姓世世代代。故此将军的意思带着长孙殿下入营也是给百姓一个号召,让他们明白不是单纯依照朝廷军令奉诏令行事,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子孙后代。”
守卫百夫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大胆的再看眼“子孙后代”。
扪心而论,小殿下长得白白胖胖,还真喜人,很像水灵灵的大白菜。倘若他闺女的话,让他一下子就操心起来这么水灵灵的大白菜以后被猪拱了怎么办。
想着,百夫长眸光一亮,“将军这招高,谁不想生个大胖小子啊。”
“尽力把水渠修建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也好。”
“就是这个理!”从武笑着,而后弯腰朝犇犇抱拳:“您请。”
犇犇望着面色坚毅恭敬至极的从武,哪怕知道人是为“薅”羊毛,但一想想人为底层的百姓士卒谋划,她又昂首看看大皇子。
大皇子慢条斯理藏好军牌,意味深长开口:“犇犇不怕,叔叔们都是为了大周在忙。”
“忙,累累。”犇犇“滋溜”一声,吞咽下口水,佯装初学者开口,缓缓道:“臭烘烘。”
“对,臭烘烘。”大皇子眉眼都带着亮,鼓励的看向犇犇。
“爹爹臭,叔叔臭。”边说,她看向从武:“大家臭臭,累累不好。”
“要查查。”
从武都有些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几乎一口气说完主要意思的犇犇。
说实话,老大大逆不道顺着大皇子营造“天才”时,他也没多想,只觉这一句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但万万没想到从屯军营到水渠营不过三炷香时间,十来里的路途,犇犇竟然还真鹦鹉学舌记住了!
这莫不是真天才?
从武感慨着,赶忙弯腰迎着犇犇入内,边朝大皇子使眼色:趁着孩子还记得,赶紧各个工种营帐都溜达一圈啊。
不,跑起来展示犇犇的慰问啊!
大皇子表示有数,率先冲向聪明人最多的主事营地。
主事营地除却军方人员外,还有北疆总督派来的工房官吏,以及最为重要朝廷户部、工部官吏,水渠修建总裁工部河防科郎中章河。
众人见礼过后,听得从武的解释表示理解。
章河更是趁此机会认认真真详细介绍一番水渠这利民工程,希望大皇子能够听得进一些:“工程主要分渠首引水,包括修建六孔总宽百丈渠首进水闸、九孔泄洪闸、宁城战沟蓄水水库……”
大皇子迎着人希冀的目光,憋住自己打哈欠的冲动,甚至有些愧疚。
从前上书房工部尚书教导,只教导各部职权在提及大概如何因地制宜设置水利工程,但说的最多的还是黄河。
压根没提及北疆这苦寒之地这犄角疙瘩的水系。
犇犇听得熟悉的地名“宁城战沟”,立马睁圆了眼睛看着介绍的章河。
上辈子这俗称宁城战沟水库修建后,利民无数。后来皇祖母丧子心狠卷入斗争,她算被“流放”北疆。但到底还是唯一的香火,故此皇祖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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