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的苏礼接住了叶茴。
在只有一盏烛火跃动的密闭房间里。
笑意直达眼底地描摹着叶茴始终困惑的神情,忍不住又像个小女孩似的,古灵精怪地朝叶茴扬了扬眉,满脸一副“你不知道,我却知道”的高兴。
“现在,你记起我来了吧。无论多久的以后,都可不许再忘了哦。”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茴抓着苏礼的胳膊站直身体,拉她坐到柔软的床边,依旧有许多随之而来的疑惑,尚未得到解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苏礼语调渐渐低落了下来。
“在香暖楼中,依照约定交出功法和性命后,我便昏死过去,再度醒来就身处精神病院中。全是疯子。”娓娓道来,还不忘贬损一句她的病友们。
叶茴无声笑了两下,又听见苏礼说道:“当初,我真以为我已经死了。以为地狱就是在一栋楼里,初来乍到,我还不知道那是一栋楼,毕竟曾经哪见过这种庞然大物。”
“虽然接触外界不多,但我还是慢慢的体会到那并非地狱,而我,也还活着。只不过是成了患上一种病的疯子。”
“被害妄想症吗?”叶茴问道。
“他们告诉我的是这个名字。”苏礼轻拍拍她的手背,自嘲流露过神色,“可我知道,我没有病。是真的有很多人觊觎我的性命。”
说完后,颇为紧张地凝视着叶茴,生怕她也不信自己。
“你觉得是谁想杀你?”
苏礼骤然松了口气,淡笑着摇摇头,被认可的喜悦灌溉着自己长久以来苦涩的心田,在这个瞬间,甚至就连迷雾中的真相都不重要了。
“后来,我搬到了如今这座精神病院里,然后我遇见了你。你那时候,并不信任我没有患病。”这话似是有责怪,叶茴没话说地撇了撇嘴。
在精神病院里确认患病的患者里,很多都说自己没病的……怪不得我不信你,默默在心中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可苏礼不知道叶茴的想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继续说着,“我在和你的相处里,想起了一些事情,也依旧有一些事情模糊。”
“几天前,你突然消失,我担心你,来到值班室想问问另一个护工,可不知怎么,我推开门却来到了这里。”
“我能看到你的行动,但是我出不去帮你,也没法出声给你提示,直到,你刚刚进门。”
苏礼说完了她了解的全部情况,静静挽着叶茴的手,如同当初卧在暖和被窝里,被叶茴的故事吓得需要寻求内心抚慰一般的小丫头。
“等会!”叶茴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你是之后才来到山外精神病院的?是谁给你办的转院事宜呢?我记得信息表上说……”你没有在世的家人。
“不知道啊。”苏礼惆怅叹了两口气,“稀里糊涂。”
突然,门外传来急迫的敲门声——砰砰砰、砰砰砰!
“梅姨,不要在别的患者房间内逗留!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嗓音又尖又细,不像人类能发得出来的声音。
每一句话说完,便如金属刮擦而过,勾起人浑身不适的鸡皮疙瘩。
“梅姨!出来!我是叶茴!”越喊越响、越喊越响,跟随敲门声逐渐变为轰轰砸门动静,门缝处被震下簌簌墙渣掉落。
叶茴安慰住被吓到的苏礼,走近在怪物的每次拍打下都抖三抖的门前,指腹抹去猫眼上覆盖的一层薄灰,任凭门外的假叶茴如何气急败坏,她依旧镇定冷静,向外投去目光。
一具人类的躯干上顶了个不伦不类的鸟首,尖喙、绿眼,羽毛炸开,虽没有五官,却还是能感受到门外这只怪物的愤怒和凶狠。
“没事苏礼,一只不礼貌的小怪物而已。”叶茴收回视线,放柔声线,重新走回裹在被子里发抖的人身旁。
掌心缓和握住瘦得凸出的骨节,感受到苏礼歇斯底里的一颤。
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此起彼伏的“哐哐”重响里,拍打安抚着苏礼蜷缩的后背,待她平静些许后,叶茴一点点掀开她为自己筑起的被子堡垒,听见苏礼在小声惊惧地念叨,“别杀我,别杀我……”
忧心地皱起眉,苏礼这副样子,的确很像被害妄想症的表现,叶茴不禁想道。
但自己一时也不愿再惊扰好不容易才平复的苏礼。
“不怕,不怕,不害怕……”哄着孩子似的。
虽然外边的砸门仍在继续,但苏礼像是忽然意识到两人距离的微妙,一脸报赧地轻推开叶茴,攥着被角,“我没,我没事了,你放心。”
时间似乎回到了两人初识的冰天雪地时,只是那时候的小丫头早已长成了一如叶茴样子的大姑娘。
“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人要害你?”叶茴瞧见苏礼恢复,斟酌着用词开口问道。
苏礼依旧裹着被子,神态蓦地像位年长之辈回顾曾经一般的怅然,“是从我自创鬼松阵,在江湖中一战成名后开始的。”
“那时刺杀我的人还不算多,手段也十分低级,比如,街边闲逛时的牌匾忽然砸落,路过河边时陡然将我往水流里推的黑影……我甚至都没当回事。”
“真正令人挂忧的刺杀,是从我认识苏嘉,受他的启发,以音律和幻香再填鬼松阵之后。逐渐的,各种武林高手、暗杀组织,防不胜防。”
“鬼松阵的盛名,成了我和苏嘉的夺命符。”
“所以,你才会将自己的住宅建入深山之中,是为了躲避刺杀?”叶茴问。
苏礼惊讶,“你怎会知道?”
“我之前经历的游戏里有提到过。”叶茴草草解释。
“原来如此。对啊,我建立苏家茶庄,本就是打的隐姓埋名的闲云野鹤生活,可苏嘉还是在一次宴会上被刺杀身亡。”苏礼落寞,紧裹的被子失力掉落。
叶茴见这情状,登时想起自己在[丛林运球]游戏中的困惑,不确定地向苏礼问道:“你很爱苏嘉?”
闻言,苏礼收了收低落,静下心来,深思熟虑,“谈不上爱,仅仅欣赏他的外表与才华吧。”
“或许,还有你当时同我说我的未来,苏嘉这个名字,在我心底埋了很久,才会在甫一听到时就心神大震。”
乱套了吧?
明明是因为自己先在香暖楼中,知道苏嘉是苏礼的丈夫,才有后来自己在游戏里鬼使神差的那一番话啊。
但为什么苏礼的这意思,是自己在她幼时先预告了她的未来,她后才格外对苏嘉青睐。
前与后、因与果,似乎颠倒顺序了,叶茴想不明白。
“对了,那你可曾记得你向我求救过?”既然游戏里似乎可以改变苏礼与苏嘉缘分的因果,那么那时苏礼反反复复的求救会不会也指向什么?
苏礼在“哐哐哐”的背景音中,犹豫了一会,“若你说的是数百年前,我没有。但数百年后的山外精神病院里,我曾有过尝试,可你只说我该吃药。”
好吧,这话又有些拷打到她的良心,叶茴默默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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