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小人”
俞蕴怒火中烧,手握长剑紧随那女子身后追击而上。
顶着对方挥动鞭子留下的一串裹着浓郁血气,潮湿阴冷的浓雾,她觉得自身的血液也一寸一寸冷下来。
片刻之前,是她给了对方逃走的机会。
“你瞧瞧,人性就是如此可悲,可恶,又可恨”
彼时,蛇骨鞭牢牢卡死在俞蕴剑下,那女子与她盘腿对坐,凝视着画卷另一头的孟逾舟几人。
缩成小点的人忙忙碌碌,她这边被擒住的罪魁祸首反倒悠然自得,毫无悔意,也根本不沮丧。
空闲那只手托着下巴,蛇骨鞭的主人点评起那边几人的行为,言语中态度高高在上,满含不屑和蔑视。
“为区区百两黄金争得你死我活,这种人还有什么可救的必要,愚蠢。”
她像先前骂文故知是拖累那样将孟逾舟的善举定义为愚蠢,还抬眉摇头,似乎对孟逾舟感到可惜。
俞蕴听得一头雾水。
远隔一个战场,从她视角看去根本无法辨认对面几人在做什么,连谁是谁都要靠着衣服颜色和身形体貌作区分。
对方说的什么百两黄金和愚蠢的孟逾舟,她看不见,所以听不懂。
“你如何能看到那边发生的事?
俞蕴问到,仍然是审讯的语气,即便现在已经休战,她时刻没忘记此人是卫遣司的重犯,对她冷脸相待。
蛇骨鞭与主人通感,如有必要,俞蕴也愿意再往下施加几分力道,用剑锋劈断蛇肋骨的痛楚逼迫对方就范。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沉重的喘息声中,那女子握鞭子的手重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额上冷汗直冒出,却咬紧牙关不肯泄出一声哀嚎。
“呼....啧,你可真,不会怜香惜玉”
面巾遮盖着她下半张脸,但那双杏眼笑得弯弯,疼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还在强撑着体面不叫俞蕴看见她的丑态。
托着下巴的手顺脸颊向上滑,覆盖到耳朵上时她翘起戴着手套的指尖灵动的点了点耳廓,侧过来给俞蕴看。
“我不是看到的,我是用听的”
她解释道,眉眼间又流露出自信和骄傲。
“不光他们,就是中间那些你的人,我的人,死也好,活也好,我通通听得见”
俞蕴见惯了器灵宿主和器灵异能,听她这话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抬眼去盯着她,手里的劲也没松开。
剑下蛇骨鞭微微嗡鸣,似乎有所感应,正在摆尾随她主人的情绪而高兴。
俞蕴观察到这一点,立刻意识到这条蛇骨鞭子与这女子的链接异常紧密,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这条鞭子绝非最低等,没有意识只有能力的形物级那么简单。
这是高阶器灵,最少意物级,还是二次择主人。
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俞蕴遍阅尚器监典册院所存器灵信息典册《镂尘宝器录》中所有案例,一一掠过脑海,再没有与之相似的另一件。
并不说没有这种级别的器灵,而是没有这种状态的主人。
俞蕴的视线在那女子身上逡巡,上下打量一遍,任何细节都没放过,想在她身上寻找意物级器灵反噬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除了那身过度防范的战斗劲装外,那女子躯干,四肢,从头到脚安然无恙。
这是最罕见也最稀奇的地方。
俞蕴边看边比对脑中的案例,那女子就大大方方的给她看,甚至等着俞蕴点评她,可什么都没等到。
看到俞蕴又要低下头去观察蛇骨鞭,她有些失望的再次接起自己的话题。
“唉俞司卿你知道吗,多亏了这条宝贝,我才能知道这世道的水有多么浑,人心又多么复杂,当真可怕”
她叹了口气就当作把上一个话题做了收尾,俞蕴依然不理会她。
“所以我倾佩你,俞司卿,你混迹在人群中间,但心里却很干净,我便认为你配做我的朋友”
蛇骨鞭尾巴一翘,两颗仿制的蛇牙敲击着俞蕴的长剑,带着那女子的夸赞和讨好缠上俞蕴,发出一封写着友情的邀请函。
俞蕴这次把头抬起来了,看那女子的眼神从看敌人,变成了仿佛在看疯子。
“但我认为你不配成为我的朋友”
她毫不客气的回嘴,语气冷漠。
那女子听罢愣在原地,她想到了俞蕴可能会生气,或者干脆再次对蛇骨鞭加压断她几根肋骨或手脚。
这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却没想到俞蕴的情绪压根没有为她起任何波澜。
平静的,沉稳的,俞蕴对她是真的丝毫不感兴趣。
卫遣司俞司卿投射在她身上的唯一一点关注仅仅源自她犯了多大的案,和她手里出尘奇特的器灵蛇骨鞭。
想想也是,她们这伙紫衣杀手模仿卫遣司,假借卫乌使之名闯入双槐坊行凶,与她交手下的是杀招,还满嘴荒唐谎话。
俞蕴与她一正一邪,根本不可能为伍。
偏偏她不这么想,她有办法让俞蕴对她这个人燃起兴趣。
面巾之下,蛇骨鞭的主人嘴唇因压抑而紧紧抿着,眼神也逐渐凌厉,她对俞蕴投出最后的赤诚。
“等等,我也听得见你想要什么”,她说道。
俞蕴已经重新转去了另一边,看到文故知帮孟逾舟分开了人群,龟背上动来动去的人头小点多了一个,这是好征兆。
“是啊,我想要你说出你背后的主使,器灵的来路,黑市的下落”
事情就快结束了,俞蕴感到轻松,她活动了因久蹲而麻木的双腿,直起身子打算去看看柴苻那边是否需要她帮助。
却被那女子一句话钉在原地,她真的让俞蕴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不过是向恐慌与防范的方向。
蛇骨鞭的主人说出的话同毒蛇一样具有蛊惑力,轻轻戳破俞蕴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愿望。
“你苦苦追寻的东西,我可以带你去见它”
俞蕴猛然扭头向她靠近,忘记了手中还握有插地的长剑,刚向前几步就到了手臂的极限,剑身笔直的拖拽力化作她内心防线,在她理智与情感的天平向着一方倾斜时把俞蕴拽会回原位。
职责与命令所在,汲取情绪而生的器灵最善扰人心智,她必须保持沉稳冷静。
退回原地,俞蕴不动声色的压下心头那点发痒的兴奋,追问对方阴谋。
“我苦苦追寻的是一件赃物,先前你已承认你是黑市中人,那么现在是要代表窃取赃物的黑市向我认罪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不是谁都在乎那什么旧年军旗的,拖累文家余孽的事,不值一提”
面对俞蕴话语中的引导,那女子连连摇头,她拍拍身上的灰尘也跟着站起来,笑话俞蕴的无知。
提到旧军旗,一切都已明了,犯下元宵节两件重案的必定是这所谓“器灵鬼市”幕后的势力。
可还没等俞蕴生气就见对方迈步向她走来,蛇骨鞭突出的锋利肋骨在地上刮出长长一道痕迹,末端还钉在剑下。
那条器灵鞭能量充盈而邪异的模样落在眼里,鬼使神差的,俞蕴没有制止她的靠近。
“我说的是你,你苦苦追寻的东西,俞蕴”
蛇骨鞭的主人停在俞蕴几步开外,就如同初次见面时俞蕴站在她身前自报家门,以卫遣司司卿身份宣布要将她捉拿归案时一样。
她也打算自报家门。
“这世间确实存在道物级器灵”
俞蕴耳边嗡嗡作响,分不清是随着她这句话落下时突然暴动的异能中,器灵蛇骨鞭在兴奋的嘶嘶作响,还是她脑中自己响起的惊雷。
随着两人距离的拉近,蛇骨鞭有了松动的余量,随主人的手臂高高扬起又瞬间落下,柔韧的鞭体曲出漂亮的弧度,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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