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张守正走了进来。没有了白日里的官服加身,显得有些苍老和佝偻。
他反手掩上门,对着萧玄凛深深一揖,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
“殿下,深夜叨扰,实在是迫不得已。老夫是为犬孙的事来拜托大人。”
萧玄凛缓缓转过身,示意他坐下,亲自为他斟了杯茶。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茶杯递过去,语气听不出喜怒:
“张监正,即是深夜来访,想必是思虑再三。令孙之事,朝野震动,本官压力亦不小。”
张守正接过茶杯,却无心饮用:
“我知道此事棘手!可他毕竟是我张家独苗啊!还请殿下帮老夫一次。”
萧玄凛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
“张监正,您我同朝为官多年,我敬您学识。但律法之事,我无能为力。本官掌刑狱,只认法理,不认私情,更不论宫中关系。今日我若因私废公,明日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中书令公子?”
他的话,温和却字字千钧,彻底断绝了张守正的念想。
只认法理,不认私情,更不论宫中关系。
这是想告诉他,即使是宫中的德妃娘娘,在他这里也不会有丝毫颜面。
张守正哎叹一声,他何尝不知道萧玄凛说的不过是一些场面话罢了。
他的手段,朝堂之中,人人皆知。
想要保一个人,不是没有可能。
“殿下,下官知道此事之难,但良儿绝无可能做出此事,他平时里虽爱胡闹,但也有分寸。断断是不可能做出此事的,殿下。”
话音落地,这位在朝堂上举足轻重、年过古稀,受百官敬仰的老臣,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还请殿下看在老夫这把老骨头的面上帮老夫一次。”
然而,上座的男子只是微微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身着月白锦袍,墨发仅用一支玉簪束起,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清冷。
面对张守正的屈膝相求,他脸上没有半分波澜,既无动容,也无鄙夷,连指尖都未曾动过分毫。
过了许久,男子冷淡开口:
“张大人,本官前段时日丢了一个东西,恰巧在丢东西的地方发现了这个。”萧玄凛示意守川将那枚刻有钦天监的令牌递给张守正。
张守正连忙起身,接过令牌。
看见令牌的瞬间大惊失色:“殿下,老夫实在不知这枚令牌为何会出现在殿下这里,恰巧前几天家中失水,令牌丢失,老夫怕伸张出去造了祸端,便瞒了下来,私下寻找。”
“实在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大人的地盘。”
“即是张大人的东西,那便拿回去,好好保管。”
萧玄凛面无表情:“只是,好端端的,为何失水,张大人不妨好好想想。”
张守正瞪大眼睛豁然开朗:“殿下,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是有人故意挑拨老夫与大人的关系。”
“张大人慎言,本官与你并无关系。”
萧玄凛面色不耐:“若张大人一直装傻,那本官也不必浪费口舌了。”
“伏川,送张大人出府。”
“是。”
伏川做了个请的姿势:“张大人,请。”
张守正见萧玄凛眼神锐利,他自然知道他今晚愿意见他,是有条件的。
他原本想装傻糊弄过去,却奈何这人直接撕破脸皮,不给他一点机会。
张守正长叹一声:“程诀与老夫早已断了联系,他虽与我一同为钦天监做事,但交情并不深。至于大人想知道的,老夫确实不知啊。”
“不过,老夫记得程诀有个相好,向来备受喜爱,若不是有一日喝醉泄了风,就连老夫也被瞒了许多年。”
张守正说完抬手就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萧玄凛听完声色不变,看着地上的人:
“张大人,本官可以给你一个保他的机会。
“你死,他活。”
张守正听见这话,瞬间汗毛立起。
他虽早就知道这人的心狠手辣,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中书令此人本就与他有芥蒂,如今更是出了如此大的事情,他绝不会轻易放过良儿。
而宫外能暂且保住良儿的,满朝文武他竟只想到了一人。德妃这几日已在宫中打点,只要这位世子殿下保良儿安稳活到宫中传出信即可。
可没想到他竟拒绝的如此干脆,丝毫不留情面,竟还给了他一个无法抉择的选择。
“本官言尽于此,至于如何选,大人回去细细思量。”
萧玄凛嗤笑一声,思绪被拉回来。
“可惜啊,张监正选了你死。”
晏乐安站在背后,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男子一席黑衣,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只能听见他们交谈的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内心发颤,明明她早该明白这些道理的。
此刻也不免感到有些唏嘘。
权势鼎盛时,所谓的宠爱,是锦上添花。一旦树倒,最先散的就是猢狲。哪怕是有着血缘的亲人,也最终会成为权衡利弊下的牺牲品。
她的母妃不是就活生生的例子吗?
晏乐安自嘲的笑自己,耳边又传来痛苦又颤抖的声音。
“我没杀郑言,我真的没杀他。我醒来时,他就已经死了,我那日不知怎的就晕过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世子殿下,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吧。”
见萧玄凛没有任何反应,张良此刻也顾不上祖父曾经交代过的话了:“我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关系重大,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萧玄凛冷笑:“是吗?那你为何会那么凑巧出现在哪里?”
张良:“世子殿下,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当日不过就是喝了几杯花酒,半路就晕过去了,醒来就出现在那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接着说。”萧玄凛淡淡开口。
“我该说的都已经交代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所谓的秘密。”
张良还有些顾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左顾右盼,迟迟没有开口。
萧玄凛也被他耗的没有了耐心,手里又开始把玩其他物件。
张良本还在犹豫,眨眼间看见萧玄凛手中的利剑,再也顾不上了,连忙开口:“我之前偶然听到祖父和丞相说要找什么书信,据说之前程诀并没有毁掉,反而是被人半路截胡,但程诀为免被责罚,便悄悄瞒了下来。听说这些书信关乎十年前一场大事,丞相和祖父都派人找了许久。”
晏乐安的心里微微一颤,手不自觉的抓起衣角。
能让当朝丞相和钦天监监正都如此看重的书信,其实必定有这天大的秘密。
十年前京中除了她外祖一家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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