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烧到一半,凝结的蜡油“啪嗒”滴在木桌上,室内昏黑沉闷。
下午刚过五点,夕阳便已烧尽,无边无际的夜幕盖住大地,窗帘缝隙再透不进一丝光亮。
阿彻拽下门锁,放在手掌里把玩,拆成两半,指腹抹掉铜屑,一点银光露了出来。
他把门锁扔给洛基,洛基抬手接住,凝神观察:“是秘银。”
“怪不得亚种老头把钥匙扔到了地上,”阿彻双手插在兜帽下的风衣口袋里,视线冷冷地扫向门外,“只要门锁不破,那些怪就进不来。”
“看来这间房有村长想要得到的东西,“洛基闲笑着说,“在我们到来之前。”
“怎么样,队长?”
“厨房地下有个地窖。”
狼人弯腰,局促地穿过又矮又窄的门框,因为灰尘太多,嗓音沉闷,“两间卧室都搜查过了,除了家具和财物都没什么,地窖入口洒了圣水,下面有人的气息。”
洛基:“活人?”
“不能确定。”沃斯特嗅了嗅,深浓的眉峰皱起。
“打开?还是烧了。”阿彻是凶残的主战派。
“我们必须得确认下面是否有幸存者,”沃斯特温厚沉稳地警告队友,“阿彻,执行任务时,不要过于随心所欲,这会引来教廷的审查,带来麻烦。”
“哼……”阿彻冷笑,眼刀凉凉地刮向顾丝,“我已经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
顾丝从那股被操控的感觉中脱离出来,像是喝醉酒似的,眼睛眯着,蜡烛照耀得脸颊酡红。
缪礼冰凉的指尖轻轻按压起她的太阳穴,他刚才似乎入侵了她的思维,因为方式很温柔,慢慢碾进,剖开,挖掘。顾丝对他的接近并不排斥,反而连意识都想融化在他的手掌上。
阿彻睨着她,一双猫瞳在暗夜里明灭不定。
“我下去看看吧。”洛基结束了悠哉的姿态,迈开长靴,身上夸张的银饰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注意安全。”沃斯特说。
“哈哈,你们留在上面的才是。”
洛基走进厨房后,室内落入寂静。
顾丝休息几分钟,眼神重新变回清澈,她环顾四周,只见房屋门户大开,浓郁的夜色渗透进来。
夜风裹挟着不详的腥气,枝叶窸窸窣窣地聚成一团,不安地摩挲、抖动,月光黯淡,阴影如蛇群蔓延进房屋的地板上,扩张得越来越大。
烛火被风吹得歪斜,门外幽幽传来了村长的嘶声恳求。
“猎人老爷……求求了,”它的声嗓越来越近,像是站在门外,可门口明明空无一人,“求求你们,让我见我的儿子一面。”
阿彻露出嫌恶的表情,取下背后的长弓,锋利的尖头对准了黑暗中的某处。
沿着阿彻警戒的方向,顾丝看到,一团瘦长的鬼影躲在门框边,伸着细长的脖颈,黑洞似的眼窥视着屋内。
顾丝吓得浑身汗毛倒竖,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忍住尖叫。
现阶段她帮不上忙,至少不能惹麻烦。
缪礼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嗓音不紧不慢,恍若清风,“你的儿子没有进城?是我们失礼,住在这里,却疏忽拜访主人。”
鬼影哀哭:“白天它们监视着我,我……我不敢说,这村子里的都是吸血鬼的走狗!
“它们吃了自己家养的鸡鸭,吃了自己的孩子,后来盯上我的儿子,临镇的教堂牧师刚调任,没有人管我们死活,我没办法……拿出多年的积蓄买了一小点的秘银,融进锁里,把我的儿子一家都安置到这里。”
“求你们啊,求求你们了!”随着它的哭嚎,不断有水滴落在地板上,带着饥饿的腥臭,黑黢黢的眼洞死死盯着顾丝。
“让我见他们一面,”老人说,“然后、唉……不用管我!求老爷把他们一家护送到城里去吧。”
“这样么,真让人痛惜。”
缪礼垂下长睫,弯卷的长发柔美,却不显柔弱:“这是你们的家,当然可以。”
“进门前,请你先将身上的脏东西擦干净,”他说,“不然,会吓到这孩子。”
“哈哈,我这就擦。”老人讪笑起来,鬼影一阵阵的波动,却淅淅沥沥滴下越发多肮脏的臭液,“对不起,老爷,她实在是太香了!”
“你觉得,她对你们有莫名的吸引力?”
“不止,她身上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老人嘶哑道,极力吞咽不断溢出的唾液。
“是谁?”缪礼神色不变,徐缓地引导对方。
“当然是……我主……我主。”老人回想,其后恍惚地凝住。
像是骤然转变为默声片里的画面,失去颜色的鬼影上下嘴皮碰了下,虚无地念出了什么。
气氛霎时变了。
顾丝感觉到肩颈陡然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根针扎入、搅动她的伤处,不容忽视的疼痛和灼热感涌了上来,缠着脖子的绷带再次洇出血红。
一缕香甜的血腥味飘散,鬼影霎时膨胀,影子从地板缝隙钻出,从天花板垂落,狂热地朝她扑来。
阿彻后跃避开了脚下翻涌的阴影,灵敏又稳当地站在二楼的栏杆上,拉开弓,制服袖口挽起的一截小臂有力紧绷。
沃斯特大步上前,抽出大剑,如同山岳般挡在缪礼和顾丝身前,单手横劈,银光毫不迟疑地斩开影沼。
黑雾被秘银灼烧,冒出缕缕白烟,发出尖啸。
不敢和沃斯特硬碰硬,鬼影躲回地板下,打算绕过难缠的重剑手,可它刚在缪礼背后显露本体,两支锋利的银箭便一前一后,带着无匹的杀气贯穿了它。
一击必杀。
战斗结束得很快。
危机解除,顾丝热得蜷缩起来,缪礼的眼眸掠过她锁骨染上点点血迹的绷带,红得不正常的脸色。
“还能忍耐么?”
顾丝点了点头。
她的伤口再次崩开了,只是不疼……反倒有一种那天遭遇血族袭击时,被沃斯特吮吸伤口时,感受到的诡异快乐。
难道她是被吸血会有快感的体质吗?
顾丝百思不得其解。
“喔,你们这结束了?”去地窖探索的洛基回归,手里还抓着一个村民的头发,他垂着头,痛苦地嘶嚎着,身上散发出一股恶臭。
沃斯特俯身,拔出银箭,箭头串连着鬼影,细细一条从地板里扯了出来。
“来,看一看,这下能相信我们是猎人了吧?”洛基好脾气地把年轻人扔到了已经变回老人面貌的鬼影面前。
他挣扎着想起身,洛基爽朗地抬起皮靴,踩着他的脊骨,将年轻人按在地上。
红发青年看似玩味,掌心却浅浅搭在腰侧悬挂的双剑上。
变回人类后,鬼影形态下受的伤便反馈给了真实的肉/体,村长额头和大阳穴分别穿了两个血洞,目眦欲裂地看着血脉相连的儿子。
“你们这群魔鬼,杀人狂!!”
那年轻一些的村民就是村长的儿子,看着冒着危险把自己一家保护起来的父亲,被教廷的走狗杀死,他痛苦大吼,爬过去,抱住自己的亲人。
“苏珊说得不错,你们就是一群混账!拿着我们的税金,却对我们见死不救。”
“你们手里的银剑不应该指向那群吸血鬼吗?!”年轻村民情绪激动,破口大骂,“死在你们砍杀下的平民,比吸血鬼多了去了吧?!”
因为视角受限,顾丝看不到村民的正脸,但也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有多扭曲。
……不是这样的,她想为大家辩解。
这间房屋的锁掺了秘银,亚种们进不来,是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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