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艰难抬起眸子。
昏沉眩晕的视线中,追杀她的上古之物终于显出庞大身形,比之方才被他踩碎的二层楼阁还要高上许多,宽处占满半个院子。
虽还暂且聚不成一个完整形体,可边缘处已有棱有角,浓重如墨,与身后黑夜融为一体。
黑影从中间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鲜红的血液从口子边缘淅沥沥落下,仿佛伴随噩兆降世而来的不详红雨。
虞锦翻动储物袋,拼起最后一丝力,将一沓符纸往滴着鲜血的口子扔去,数十张化神期、元婴期、金丹期符纸瞬间集中爆发的威力将上古之物炸得后退了些。
却也只是后退了些。
它将数十张符纸爆炸的余威一口吞下,声响俱灭,死寂再临,朝躺倒在地的虞锦再度张开血盆大口。
“滚开!”
一声怒意划破死寂。
脚步声落地,虞锦只觉被一阵力道扶起,暂且靠坐在石墙边,晕眩目光渐渐聚焦,重影散去,庞大的上古之物竟已消失无踪。
“怎伤得这样重?我先带你去治伤。”
虞锦费力的掀动眼皮,看到将自己救下之人。
其一身素裙,扶她时染上几处血迹,平日端正梳好的发髻凌乱,钗环不知所踪,垂下的发丝无意中拂过她面颊上血痕。
“为何又回来?我好容易才将你送走。”
气音无力,搀扶虞锦起身之人却清楚听到这轻得极易被忽略的声响。
“又被捉了回来,”钱夫人叹了口气,“我方能动,正要按你所言速去来云客栈,可身后屏障却破了个口子,那魔修都已成白骨,却似被控制,伸出骨手将我拖了回来。”
“好在回来也非全然坏事。”被支撑之人已是气若游丝,她若未被抓回,还不知小翠该如何活命,钱夫人苦中作乐勉然安抚道。
“它为何听你之言?”
钱夫人却迟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但我被捉回来后,并未受伤。”
待在钱夫人身边似暂且安全。
虞锦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缓缓道:“寻常药物无用,我大师兄谢清辞也在府中,望夫人带我去寻他,他有法子。”
“谢清辞?可是紫薇宗修士谢清辞?”
钱夫人讶然低头看向她,仿佛对这名字并不陌生,“他与我家老爷从前是好友,若他也在府中,许是同我家老爷在一处。此处离得不远,我带你去寻他。”
既是谢清辞的师妹,钱夫人自然认为她方才护法身份是编来唬那魔修,对她也愈发亲近了些:“你也不必唤我夫人,我名木婉欣,唤我婉欣便好。”
虞锦暂且松了口气,微微点头应下,随即不受控制地闭上眼。
上古之物愈发强大,连魔修于钱府设下的限制也被它借机越过。
而既相隔不远,听到这样大的动静谢清辞并未露面,想必除了边界屏障外,上古之物还有余力在追杀她时,在她身侧设下屏障隔绝一切声息,这才无从令人知晓。
可是……
“婉欣,你记得那具白骨原是魔修?”
木婉欣点了点头,并未反问虞锦突如而来的奇怪言语,似早有所料般轻叹一声:“原是我忘了,难怪处处都觉不对劲。”
“所以你才偷偷将药倒掉?”
“正是。”木婉欣言语微顿。
“你可知魔修为何要绑你走?”
“许是被我觉察到那件事,”
顿然片刻,叹息便从唇齿间溢出,木婉欣半敛下眸子,空茫目光隐于墨色中,惆怅凝结在她眉间久久不曾散去,“我压根就没病。”
若是此前听到这话,虞锦或许会觉惊讶,可从木婉欣利落从屋脊跃下,至现下她半点气力都无,算是由木婉欣撑着她所有重量,走了好长一段路,其气息仍平稳如常,如何看也不像病弱之身。
虞锦只是觉这话奇怪:“这是何意?”
木婉欣眉心蹙起,似在思量如何解释,片刻后才道:“你可知晓那……本前一日我还在习武练拳,然第二日醒来后,周遭之人连我自己,一并觉我染了重病。我亦不知为何染病,只是脑子昏昏沉沉,觉我病得很重,恐怕命不久矣,活不到年岁末时。”
虞锦轻呵一声,自是知晓这是上古之物耍弄的把戏。
她想起了那个初探钱府的夜晚,发狂的钱夫人,阴恻恻的恶鬼低语之声。
可木婉欣听她言罢,却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只记得那夜我睡得很沉。”
“安郎或许,或许在我之前察觉到何,我避开人,将无病一事告诉他后,他嘱咐我莫对别人讲,之后他的行事便有些,令我觉反常。”
若她未记错,钱老爷借钱夫人病重一事,将钱夫人与旁人隔开,不像知晓钱夫人实则没病。
“你没怀疑他?”
木婉欣微笑了一下:“我若怀疑,便不会告诉他。他不会害我,只是我知之甚少,因而不懂。快到了,再撑片刻。”
虞锦靠着她温暖肩头,柔声令她不由闭上眼,昏沉欲睡。
“舒桐!”
熟悉的呼喊顿时将她惊醒,后知后觉方才竟已合上眼,险些就因挣不开浓重睡意昏死过去。
“舒桐你这是怎的了!”
季慕枫原本的惊喜喊叫,在看到她身上血迹,与毫无动静的身子时变得惊恐,急切上前探了探她鼻息。
“还有气!”
虞锦心里不由翻了个白眼,她怎可能就这般默默无闻死去。
奇异的是,后背的剧痛似乎因熟悉的人到来减轻了些。
她嗤笑自己真是昏糊涂了。
“清辞怎没去寻你?”
季慕枫叨叨声太密,又因似在急着翻找东西,叮铃哐啷一阵响动下,她只听清其中几句:“我同他说你身处险境,我又帮不上忙,望他快些赶回搭救,怎……哎呀清辞,原你在此!”
“在便好,在便好。”
“安郎!”
虞锦只觉身子一歪,她曾眷恋的暖意再度离去,不待她茫然伸手去探,身子已落入一个清冽怀抱。
她下意识想挣开时,那怀抱力气却挺大,牢牢将她锁在怀里。
虽然身子硬邦邦,硌得她有些不满,但许是那怀抱很紧,昏沉之际反倒令她觉得安稳下来。
双唇似被人小心掰开一点,汩汩清凉灵液缓缓落下,沉到干涸丹田,后背的疼痛也渐渐消散。可这点灵气对于濒死之际的虞锦不过隔靴搔痒。
还想要更多灵气。
鼻尖轻嗅了一下,清冽气息之下,她闻到了更为舒服的气味,引诱她缓缓张开唇齿,用力朝那处咬了下去。
“这?!”
她觉得那惊呼声嘈杂,刚皱起的眉心却被一只大手轻柔抚平,她知晓是那好闻灵气的来源,仿佛受到那大手鼓舞般,吮得愈发起劲,隐约听到那人闷哼一声,微愣了下。
似是察觉她停下,那大手又温柔将她脑袋压近,让她继续汲取灵气。
不知过了多久,充盈的灵气让她总算有了力气,眼皮微颤,缓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靠在一人宽厚肩头,侧脸仰目,谢清辞清晰的下颔轮廓落入眼帘。
“醒了。”
刚睁眼的她还有些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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