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内火光跳跃,映照着墨微辰若有所思的脸。
不远处,十九倚靠在角落,那张覆着黑布、毫无波澜的面容,与记忆中的某一刻重叠。
墨微辰慢慢从袖中摸出十九留给她那只六齿铜轮,以指腹摩挲着上面熟悉的细微痕迹,心中似有千百只小爪子在挠。
这枚六齿铜轮,不偏不倚,正是属于她本人、却又遗失了的那一枚。
她曾多次展现过千机引和天工手的神通,却从未将这枚铜轮真正的功用暴露于人前——
能知道这枚六齿铜轮的主人是她,这件事,远比认出那盏龙灯更能证明十九的身份。
“这铜轮,”墨微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从何处得来?”
十九倚靠在斑驳的庙墙边,闻言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墨微辰不甘心,坐直了,盯着他问道:“你目不视物,却知道这物件能助我,且定会在特定的时机助我。若非这铜轮,我不可能以一己之力驱动那件机关**,也就不可能创造机会逃脱…”
她越说越笃定:“你等在这里,是因为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了解我的六齿铜轮和它所代表的权能,对不对?你以前…并不是瞎子,对不对?”
“捡的。”十九避重就轻,择了她问的第一个问题答了,想封了她的嘴。
墨微辰不依不饶,向前倾了倾身体,带着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哦?在何处捡的?汴州?还是…更北边的地方?比如,某个以机关术闻名的堡垒?”
她紧紧盯着他,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哪怕只是一个指尖的颤动。“凤霄哥哥”四个字几乎到了嘴边,又被她强行咽下。
她不能直接问,若他不是,徒增警惕;若他是,这般草率,她怕吓走了他。
毕竟当年,他大概便是被她的话吓怕了,才不告而别。
十九沉默了片刻,忽然嗤笑一声,他那蒙着眼的脸精准地“看”向她:“你想问的,不是这铜轮罢?”
墨微辰身子一震,紧张地望着他。
十九又道:“你也并不在乎我是不是瞎子,对么?”
墨微辰握着胡饼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你真正想知道的…”在墨微辰的屏息下,十九轻笑一声,“只是墨怀瑾的下落。”
墨微辰一口呼吸噎在胸口,噎得她发疼。
十九也不等她回答,冷声道:“想知道就闭上嘴,跟着我走,自然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若再问东问西,别怪我不伺候了!”
这话堵得墨微辰一时语塞。
她甩下秦无瑕赶来汴州,本就是为了找三哥,如今十九愿意主动带路,自然没有不跟的道理。
但…
冰冷的话很伤人,即便她知道凤霄是这般性子,一时也难以接受。
记忆中那个骄傲又温柔的少年身影在眼前重现。她安抚自己别急,啃了一口那只已经冷硬的胡饼,用力咽了下去。
…十九,说错了。
她在乎的。
在乎他的眼睛。
一夜再无话,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次日清晨。
夜里起的风雪稍歇,两人沉默地在人群中穿梭,前往汴州码头。
汴州城水路发达,西去可至洛阳,南下可往江南,向北,则是她家的方向。
但十九什么也不说,墨微辰无从得知他的想法,这般无头无脑跟着一个人走,并不是她的风格。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雪地泥泞,你却走得这么稳,莫非从小在北方长大?”
当年凤霄曾说过,自己来自极寒之地,他在墨家堡厚厚的冬雪上也能轻易行走,便是这个缘由。
十九耳朵一动,明显听到了,却装听不到。
“…这汴州真好看!我虽未亲至,却也曾听一个哥哥的故事里,总提到汴州繁华。他说,河口的老树下有家糖铺子,卖的芝麻糖特别香,到底是也不是?十九,你看起来对汴州十分熟悉,你听说过吗?”
凤霄哥哥爱给她讲故事,她故意含糊其辞直指汴州,观察他的反应。
十九脚步未停,只顾前行。
墨微辰几乎要气馁了。
这人简直是一块臭哄哄的石头,油盐不进。
她干脆追上去,放肆地大声问他:“喂!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十九脚步一顿,终于转过脸“看”她。
她望着他耳畔新长好的伤疤:“我知道!你生气我从你手里跑了,生气我为了逃跑,弄伤了你的耳朵,是不是?”
她又觉着有些委屈:“可你把我从望君山绑了,还拿**抵着我,却一个字也不跟我解释,我哪知道你就是凤霄哥哥?我若知道你是,定然就乖乖跟你走了,不会弄伤你的…我…我那时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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