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冬青折返了回来,神情有些不自然。容婳正坐在铜镜前,见她回来便问,“谢辞恩怎么说?”
容婳不报太大的希望,她知晓谢辞恩脾性,自己夜爬院墙的事还没那么快翻篇,不过就算人不去,她也已经想好了见招拆招的办法。
不过,她还是希望谢辞恩去的,虽然不怎么待见自己,但那张脸还是拿得出去的。
“你把他的原话说给我。”冬青犹犹豫豫,容婳早就猜到,她估摸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
“三公子说他有时间,”冬青支支吾吾,“也不陪您去。”
“……”
这是一句话?
容婳险些被气笑,摇摇头,“他倒是放心我。”
“等公子过几日气消了,奴婢再去问问。”冬青总不忍让自家夫人失望。
“何必费那个神?”容婳拿起雪帽在脑袋上比了比,也不算太过臃肿,“在他眼里我已经是个野蛮不讲理,有辱斯文,又爱乱花钱的败家小姐了。让他陪我去赴陈婉月的宴请,怕比登天还难。”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告知他一样,尊他一声夫君,再无用意。
日子一晃眼就过去了,除了那兴师动众的催生之外,这段日子过得倒还安静。或许是临近年末,各有各的忙,甚至连谢楚仁也被临时拉去礼部应急,住在了衙门不回府了。谢辞恩没了约束,更是每日不着家,只往公主府跑。起初还只是不在外留夜,后来索性不回来了,谢老夫人急归急,到底还是难得的清闲日子,索性也由着他去了。
容婳也觉得这些清静日子都是偷来的,除了偶尔惦念三婶的事,想要弄个清楚。但说到底也是人家的家事,医不叩门,自古有之。
余下的时光,就拥着一本医术,坐在院子里吃瓜果,晒太阳。顺道让仆妇们帮着把院内收拾了一下,在空地种上些易成活的药材。
眼看初七就要到了,容婳特意选了身素朴的衣裙,连首饰都换成了最普通的银簪子。这个改变和要去见谁无关,好像从她嫁给谢辞恩开始,一切就开始变了。
容婳刚出门,不知从哪里候着的车夫跑了过来,弓着腰问,“这位便是谢夫人吧?小的是奉夫人的命令专程来接您去别新居的。”
“夫人,这陈婉月好大的阵仗……”冬青看了眼那车夫后头的马车,就连车帘都是上好的绸缎制成,可谓极尽奢华,这样一对比,谢府的马车就显得黯淡无光。
“你家夫人有心了。”容婳并不推辞,爽快地上了马车,这让后头跟上的冬青很是猝不及防,“夫人,咱们不是有马车吗?干嘛坐她的。”
“这马车还真是漂亮,”容婳有意把话说重了些,也让外头的车夫听得一清二楚,“陈夫人盛情难却,我又怎好推辞?”
话句话说,不坐白不坐,又不用她供养马草,求之不得呢?陈婉月要的是面子,给她便是。
这新盖的别院就挨着上京最好的地段,翠湖的边上,这里可谓风景秀美,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容婳到时,陈婉月已经挽着几个姐妹的手在门口等着了。这一众人中,有几个是旧相识,譬如那个爱穿绿衣的盛芊芊,还有些是陌生脸孔。不过她们无一例外,都是向着陈婉月的,把对方拥簇其中有说有笑。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忙着在庙里祈福,赶不过来了呢?”陈婉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吃惊到不敢相信,“怎么穿成这样?”
“怎么会呢?既是你宴请,我就一定会来。”容婳也是问什么答什么,脸上微微带笑。
“婉月姐姐,这位莫不是你总提起的什么将军夫人吧?”人群中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用帕子掩了掩鼻翼,仿佛她容婳是什么瘟神,神情有些微妙。
这打扮,莫说将军夫人,仆人还差不多。确实和她们身上的金玉堆砌很不一样。
陈婉月笑笑,一面关切道,“容婳你和我说实话,他是不是待你不好?平时总克扣你啊?”
容婳摇摇头,拍拍她的手,作伤心难过,“我当初,就不该一意孤行,要是听了你的话,哪里来这些糟心事?”
陈婉月心中的得意一下子冒了上来,想笑也不好意思大笑,有意露了露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叹气道,“可不是嘛,虽说我夫君年纪是慈祥了些,但你看看这院子空旷地,住起来得多害怕啊!”
“姐姐,这不是有我们在吗?”盛芊芊围了上来,从容婳手中牵过陈婉月,翻了个白眼。
“你说你,还不如成婚前呢?”陈婉月掂了掂她的衣裙,“我也是幸亏没听你的,不然真就一脚泥潭陷进去了。”
“是啊,我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啊!”容婳尽力把自己演绎得悲苦些。她的处境有多难,陈婉月就有得意。
“婉月,你这红宝石一定很贵吧……”容婳见她渐入佳境,顺势托起她胸口的璎珞瞧了瞧,放亮了眼眸。
陈婉月挺直了脖子,美滋滋道,“这有什么的,是当初那个波斯的客商送给我夫君的,我屋子还有一整箱呢……”
“?”
“真的吗?!”人群中一阵时起彼伏的惊呼。容婳抬头看了看这别院的建制,谢辞恩说过边疆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可他们却在这里大兴土木,修建别院。
她突然开始有些理解谢辞恩,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排斥入仕途,偏要去走那条的危险的路。
遐想间,陈婉月也看到了她出神,还以为是被别院的雕梁画栋所惊叹,低头笑了笑默不作声。
“容婳,这也不过三年,你怎么就跟没世面那般。你别告诉我,你的夫君连一座别院都买不起吧?”盛芊芊走上来接了话,她一直都站在陈婉月这边,所以当初两人闹掰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
如今见容婳这般,心里仿佛才算出了口恶气。但好像还远远不够,当初对方羞辱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心软。
“芊芊,你胡说什么呢?”陈婉月瞪了她一眼,“你难道忘了,谢辞恩的舅母可是当今长公主。他若想要,还不是挥手即来?”
盛芊芊打了打自己嘴,“也是,我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容婳,我是担心你嫁给谢辞恩会受委屈,你可怨我啰嗦。”
“哪里的话,我不会记在心上的,”容婳一如既往地笑,像模子里刻出来那般。
“呀?你夫君呢?”盛芊芊这么一说,陈婉月方才意识到了什么,往容婳身后看了又看。
“不用看了,他没来,也不会来,”容婳知道这帮人最想听到什么,也不掩饰,直截了当,“既然是咱们姐妹们相聚,我来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容婳才知道自己打脸了,那群从院门中鱼贯而出的男子,正是这些人的夫郎。
一个个手牵手,好不恩爱。
容婳默默看了看,只能左手拉右手。好在,陈婉月的夫君,工部侍郎李叔华并未到场,所以她很快就被牵走了。
院内一处水榭上,陈婉月已经设好了茶席,说是喝茶,倒不如说是一场暗地里的较量。男子们入内吃酒去了,余下的夫人们就在议论着,自家夫郎送了什么,穿戴又是什么。
容婳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手腕,不由自主地往袖子里缩了缩。或许应该带点什么的,虽然她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可细问起来,仿佛真的是谢辞恩有多苛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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