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落下一滴眼泪,又被她飞快地拭去,她冷笑道:“你爹啊,就在自己的书房里,正与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颠鸾倒凤呢。我几乎已经记不清我后来做了什么,只记得那时候愤怒几乎将我冲昏了头脑,我何时受过此等奇耻大辱,我取过挂在墙上的马鞭,将两人狠狠地鞭笞了一顿,丫鬟婆子们纷纷阻拦,可谁也挡不住我,最后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至此结束了混乱的一夜。”
霍溪瞪大了眼睛,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一直以来在她心里谪仙一般的父亲,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堪,而这些年来,娘亲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吴氏却冷笑一声,接着道:“醒来之后,我便想和离归家,可转念一想,我爹娘已经不要我了,我哪有家可以回,而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头脑糊涂犯下的错。两个孩子又还小,我若是提出和离,说不定还正中他们下怀,我还未做出决定,那个老虔婆就找上了门,我打了她的宝贝儿子,把她心疼坏了,来找我算账,我也不怕她们,不就是撒泼耍无赖吗?她会难道我就不会,大不了我便将这事捅出去,看他们还有没有脸。那老虔婆到底还是顾忌脸面,闹了几日也就消停了。”
“那是我最痛苦的一段时间,我甚至想过死。”
吴氏轻轻抚摸女儿的脸颊,低声道:“你还不到一岁的时候,我在想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思,于是想带着你一起死,连毒药都准备好了。”
霍溪难以置信第看着自己的娘亲。
吴氏笑了笑,差一点,“被你哥发现了,那时候他才不到五岁,却已经像个小大人了,他说你不是一无所有,你和妹妹还有我,只要等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你,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霍溪轻声呢喃,“我哥他这么小就……”
吴氏点头,“我的婚姻输得一败涂地,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你们两个孩子。”
“之后我没有想死了,但对你们的父亲也彻底不抱希望了,可我到底还是一个俗人,很怕昔日那些讨厌的人私底下笑话我,所以我威胁他,允许他父亲找女人,但是不能闹到明面上来,不然我就跟他同归于尽,在他眼里我跟一个疯子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同意了。”
“不管我过着怎样的生活,总之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后悔了,更不能让我的父母知道他们最疼爱的女儿,过着这样不堪的生活,算是成全我最后哪一点骄傲。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压在上面的公婆先后离世,我成了这个家真真正正的女主人,那些曾经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妯娌姨娘,个个要在我手里讨生活。”
“再加上公府已经不复昔日荣光,你父亲降级袭爵,成了侯爷,又斩断了后代子孙向上的道路,过不了两代,侯府就会彻底败落,那些旁支分支,眼前前途一片黑暗,干脆一个个都分了出去,迁去了别处,至此侯府便只剩下咱们这一支了,我也总算是熬出来了。”
霍溪低声啜泣,握着吴氏的手,哽咽道:“娘我从不知道你这样辛苦,而我爹居然是这样的人。”
吴氏摇头:“你爹其实是一个没主见的男人,像是个脑袋空空的木头人,当年你娘惊马,被他所救,现在想想大约公府精心策划的,你看这世上哪有许多一见钟情的爱情,我以为我们是天定良缘,可实际上是出自背后利益的算计,当时的公府病急乱投医,希望找一棵大树捞自己一把,看上了你娘,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你外公会如此果断,宁愿抛弃女儿,也不想跟公府扯上关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看你娘不顺眼,处处与我为难,更在我生产之际,给你爹安排美婢,说到底是不把我当一回事,想得恶毒一点,就是盼着我死在生产中,他们也好为自己的儿子觅得一个新媳妇,哪知我命硬,都挺过来了。”
“其实我如今也不恨他了,说到底我当初看上的也不过是他的皮囊,怪自己识人不清,他本就是一个蠢笨的性子,从前一心听他的爹娘,自他爹娘去世后,一门心思听我的,时间久了,我也习惯了。”
霍溪没想到自己心目中丰神俊朗的父亲,竟然如此地一无是处。
她低低啜泣,“娘,这些年您辛苦了。”
吴氏沉吟片刻,看了看女儿小兔子般红红的眼睛,替她擦去了眼泪,轻声道:“我今日说这些不是为了诉苦,这些事本就过去了,本没必要提起,只是你过不了多久便要出嫁了,我少不得要给你几句忠告,男人大多凉薄,又朝三暮四,你若是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那可就太不值了,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夫妻没有感情,照样可以活的很好,抓好家中中馈,男人若是听话,随便找几个丫鬟打发了就是,没必要为这种事置气,我给你备下的两个丫鬟,你拿住她们的身契,不说旁的,至少能保证她们不敢生出害你的心来。”
霍溪落下泪来,“女儿知道了,多谢母亲教诲。”
今日这一堂课,反复地冲刷着她的三观,怕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当天晚上母女两是一起睡的,侯爷霍瑱来了一趟,又灰溜溜地回了书房。
次日宋琢玉来看霍溪,惊讶地发现她眼底一片青色,一看就知道是没睡好。
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一晚上没睡么?”
霍溪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别过脸有些难堪道:“我娘告诉我一些事情,所以晚上便没睡着。”
宋琢玉听完,心里一个咯噔,道:“是不是跟你心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有关?”
“你怎么知……”霍溪惊讶地捂住嘴。
然后拼命地摇头,再也不肯说了。
此时宋琢玉心里已然有数,她知道,定然是侯夫人将霍陵要改纳自己为妾的事情告诉了霍溪,所以她才一晚上都睡不着。
宋琢玉低声道:“其实这种事早晚都会知道的。”
霍溪虽不太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对于家中丑闻给好姐妹知道了,霍溪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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