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首帧得令,安排旁人送离设计师,她自己则是静候在淮野拓身侧,鞍前马后,唯首是瞻。
“收拾出一间客房,这几天,姨妈留宿庄园。”淮野拓说着,故意避开戚管家的审视。
“好的,甲领。但有些事情您需要了解,宴会上的事情,淮李女士她……”
“那些我都知晓,一家人,不必过多苛责。”说这话的淮野拓心里也没什么底气。
她何尝不知淮李对女儿的敌意,千方百计地想要献祭女儿,完成世界的更替,每每想到这些,就像有万千虫豸爬过后脊,侵入体内,将自己的五脏六腑,撕裂蚕食。
这份煎熬,她无能地定义为愤怒,对淮李的愤怒,对世界的愤怒。尤其是在得知淮李的行动后,那股愤怒无限放大。
她承认,她选择救出淮李不单是为了往日的情分,最主要的,她想当着淮李的面发泄自己的愤怒,质问她为何要左右自己女儿的一生。
世界走向毁灭,那又不是女儿造成的,为何自己的女儿要为此负下全部的责任?
不公平,自己也不允许。
但现在,这份愤怒只能继续累计下,自己实在不能对着垂垂老矣的淮李讲述那些愤怒。
她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曾记得,冲她发脾气,有什么用吗?
戚首帧眼神暂且失了严肃,透过镜片,安慰似地看向淮逸。
淮逸没有回应,她心中明白,妈妈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至于姨姥想要杀掉自己这件“小事”,自己就躲在妈妈身后寻求庇护吧,妈妈说过她会保护自己的。
急急火火安顿下淮李,淮野拓这才得到片刻的喘息,她问向身旁的女儿,带出所有疑虑:“淮逸,为什么要重修温室?”她是有些怕的,怕女儿弄清力量来源,怕女儿发现身世的秘密。
“温室?没什么,就是喜欢植物,不过也没关系,妈妈你不让就不让吧,我也不是那么需要。”淮逸如实回答,温室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急需品,当时说那些话,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气”戚管家。
女儿没再坚持,淮野拓心底的焦虑暂缓。
今夜晚餐罕见的安静,她尚未从施法疲倦中恢复精力,咀嚼吞咽的动作都显得愚钝。
“妈妈,你还好吗?”
“啊?我吗?没事的,就是在想些问题。”
“这样呀。”
怕露馅,淮野拓先停了用餐,简单讲了几句后,离开餐桌。
“妈妈,你去哪?”淮逸问道,她实在怕会妈妈再次丢下自己。
“去帮你修机器人,你今天也忙了一天了,早些休息。”
提灯走过不怎么平整的鹅卵石小路,月光又为此地笼罩一寸神秘气韵,望着空荡整齐的草坪,淮野拓停了脚步,陷入沉思。
她关闭手中提灯,坐在微凉的喷泉台,任由湿润的微风打湿脸庞。
这里,曾是温室。是爱人樊截枢险些丧生的地方,也是“女巫亡魂”尝试告予女儿真相的禁地。
她最初认为,女儿的世界种子身份,会赠予她同植被交流的能力,所以女儿才会从温室的花朵口中得知自然母神的故事,得知“使命”。
也因如此,自己这才下令拆毁温室,更是把女儿从校园中接回,去哪都要带上女儿,避免女儿与花朵交流的一切机会。
现在她还记得,三岁的女儿是怎样在花群的“蛊惑”下拿起药剂,倒入樊截枢的杯中。
还有那句独属孩童般唇齿不清的讲述。
“要回家,帮妈妈。”
自此之后,这句话便成了她的梦魇,永远萦绕在耳边,永远提醒着她故事的结局。
这十年,她蛰伏在女儿体内,一方面屏蔽花朵的话语,另一面,又用尽一切办法,尝试分离女儿的“世界种子”部分。
未能成功不说,还被淮李赶出,浪费了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她想着,起身走向仓库。
对她而言,机器工艺,可以暂时带着她逃离复杂的世界。
记忆错乱的淮李无意袒露真言,淮李讲,女巫死后,她们的灵魂会寄存在花朵上获取永生,以此回归于自然,重归自然母神的怀抱。
戴好手套与护目镜,淮野拓掀开布帘,最后思索道:“女巫团呐,所以那些故事并非是花朵的密语,而是女巫团的秘密指导吗?”
正想着,一阵敲响声传来,淮野拓好奇张望,那声音,像是石子击打木板的声音。
如此,她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开启工具箱,等待第二次的两声敲击。
待她开启工具箱后,果不其然的,耳廓再次搜寻到敲击声,两声挨得紧。
“自己的老把戏暗号,她还在用?”淮野拓拆下缴费机器人8号的三角帽,静候第三次声音。
声音是如约而至的,不过是三份敲击声内,有一声走了调。不再是敲击木板的清脆声响,而是碎石相撞的沉闷声韵。
呦,这都能打偏?
淮野拓嗤笑着,亲手开启仓库大门,以最隆重的礼节,欢迎统御的大驾光临。
“多少年了,还学我的老把戏,”她倚着门随意询问着,见樊截枢丢下手中的石子,又多说了一嘴,“这么大的仓门都打不准?才三个石子,就有投偏的了?”
樊截枢并不觉得丢人,虚心承认道:“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飞刀冠军。”
这话淮野拓爱听,她离开仓门,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跟上,自顾自地走向需要整修的机器人,继续手上的工作。
樊截枢自觉跟进,从一旁的工具箱内找出防护装备,穿戴整齐,替淮野拓打下手,递个扳手,送个零件什么的。
她没有主动提,等着对方主动问起。
在排查出问题后,淮野拓终于开口问道:“说吧,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拓,你还记得这个吗?”
樊截枢摘下手套,从口袋内取出塑封完善的纸张,厚厚的一沓,转手递给淮野拓。
最开始的淮野拓还有些不敢相信,她从未料到,樊截枢会如此妥善地保留这些纸条。
“小时候写的作业欠条。”她翻阅讲道,心底涌现一股暖流。
淮野拓小时候算不上什么模范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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