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皱着眉头,略一沉吟,道:“会不会……只是场误会?这屋子空了多年,无人居住,直到一年前你才搬进来打理。那两道像是脚印的痕迹,也许是很久以前留下的。为这点小动静,调人查事、劳财费力,实在不值得。”
张铁山却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可能。”
他站得笔直,神色认真,“以我多年跟着衙门断案的经验来看,那分明是成年男子的脚印,虽被新灰掩盖,但还是能看出细微痕迹。灰尘一旦被破坏,就一定留下印子,这种手法……是后掩盖的。”
他虽为人傲气,又好说大话,常拉着朋友喝酒吹牛,但骨子里到底有几分正气。这会儿难得一脸认真,连声音都压低了些。
阿玉轻声道:“既然如此,可以断定确有人来过……若他是冲我来的,那这几日恐怕还会再现身。”
她顿了顿,望向陈管家,语气认真起来,“可否派一两个人,夜里在我院外守着?不必进屋,只需看守门前即可。”
陈管家听罢,却面露难色,摇头道:“这……恐怕不妥。你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姐,若夜夜有男子守在院外,传出去名声不好。再说这些人白日里还要办差,夜里哪能分得出力气守夜?你这点小事,实在不合适。”
他想了想,道:“不如我给你安排两个丫鬟,让她们夜里轮着守在你屋里,也能护着些。”
“就算你去告到梁老爷那里,也不过是这般安排。小姐家的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
阿玉垂眼思量了一瞬,忽而抬头,从怀中摸出一个鼓鼓的大荷包,递上前去:“陈管家,我还是希望能派个人来守夜。不进屋,只在院门口守着便可。”
她将荷包往陈管家手里一塞,荷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的全是她这一年来积攒的碎银子——她的全部积蓄。可眼下性命攸关,银子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东西。
陈管家低头看了一眼,又用手掂了掂,眼角的笑意缓缓爬上了面庞,语气也软了几分:“哎哟,既然小姐都这般上心,那就照你说的来吧。让张铁山守着,反正他也机灵,脚下利索。”
说着,他笑眯眯地看了张铁山一眼,又故意提醒:“不过人家白天还要去衙门当差,可忙着呢。肯留下来帮你,你可得好好谢他。”
阿玉听了连忙欠身,朝张铁山深深鞠了一躬:“多谢这位公子。”
张铁山满脸懵:“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他在众人里最瘦,力气也不大,除了有个好脑子,好像真没啥拿得出手的本事。更何况今晚他还约了朋友喝酒。正想着要不要拒绝,孙伯伯却在一旁重重拍了他后背一下:“叫你去,是给你历练的机会,好好做。”
张铁山苦着脸,只好认命地说道:“行行行,我先回去吃口饭,喝点酒,晚上就过来守夜。”
傍晚时分,张铁山吃过酒,饱腹微醺,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阿玉的小院。
此时阿玉刚从学堂回来,正与春桃一边吃晚饭一边闲聊。见他来了,阿玉忙起身招呼道:“铁山哥,要不要一起吃点?”
张铁山一看到两个小姑娘坐着吃饭,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你们吃吧。”
男女有别,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找了张竹椅坐在门边,将腰间的佩剑立在一旁,仰头望着天边那一抹暮色沉沉的晚霞,酒意上涌,思绪也跟着飘远了。
他胡乱想着——哪天能升官发财,娶个漂亮媳妇,买栋大宅子,再囤几坛好酒,时不时请朋友来热闹一场……想着想着,他眼皮就开始打架,几乎要靠着门柱睡过去。
这时,一根指头戳了戳他肩膀。阿玉在他身后,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张大哥,你可别真睡着了啊。”
张铁山一激灵,拍了拍自己脸:“行行,我知道了,小姐别催我,我精神着呢。真要有贼人敢来,我一定把他剁成七八块!”说完还抬手比了个砍人的姿势,声音大得有些夸张。
春桃听得咯咯直笑。
张铁山瞥她一眼,脸腾地红了几分,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被小姑娘的笑晃了神。他板着脸说:“笑什么笑?你等着看吧,真出了事,小爷我一定豁出命去跟他拼了。别瞧不起人,今天我张铁山就守你们一个安稳夜!”
阿玉听着他这股热血劲儿,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摇了摇头,继续拉着春桃吃饭。
夜深后,阿玉怎么都睡不着。
她不敢再睡春桃的房间——万一那贼人发现她换了位置,说不定更起疑。
春桃也是被这一天的事吓着了,眼皮虽然打架,却始终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至于夏果?早听说院子里进了贼,屁都没放一个就搬去了别处落脚。阿玉也懒得理他。
快到子时,阿玉索性披了件衣裳,推了春桃一把:“我们出去陪张大哥守夜。”
春桃一愣,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头应了。
两人走出房门,张铁山正盘膝坐在门口,打着哈欠,一看她们出来,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们出来做什么?不放心我啊?”
阿玉坦言道:“我们也是被吓着了,根本睡不着。总不能明知道有贼人要来,还心大的躺在床上给他送人头。”
张铁山听着,想了想,觉得也不是没道理:“好吧,你们要守,就在门边坐着,可别靠近我这边的灯火,别惊了贼人。”
阿玉和春桃便搬了两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
春桃讲了个笑话,说什么小蚂蚱骑大蜻蜓的故事,张铁山原本绷着脸不搭理,后来也忍不住咧嘴笑了,正要跟着笑出声来,一抬头却见阿玉和春桃正一齐盯着他,登时一愣,赶紧把笑意收了回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转过头去。
夜愈深,春桃终究困得扛不住,靠在阿玉肩上睡着了。
阿玉虽也疲惫,却因心头总有股紧张压着,始终无法安睡。她索性拿了本书,在月下阅读。
到了后半夜,一切如常。
阿玉终究抵不过书卷中那份平静带来的倦意,眼皮打架,慢慢靠在春桃肩上,想眯一小会儿。
张铁山就更不用说了,白日劳累了一整天,又喝了几杯酒,虽说常年奔波惯了熬夜并不算什么,但这大半夜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异样,难免让人放松警惕。
他靠着墙角,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忽然间——
“啪!”一声清脆刺耳的炸裂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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