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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守营

小说:

宋穿打工人

作者:

至皇

分类:

古典言情

帐篷的麻布被北风裹着雪沫子抽得噼啪作响,缝隙里钻进来的寒风像细针,扎得人皮肤都跟着发紧。

云岫蜷缩在铺着干草的木板床上,身下的坚硬隔着薄薄的褥子硌着身上的骨头,她又往角落里缩了缩,把那件粗布冬衣紧紧搂在怀里。

冬衣估计是谢策特意请军需营的老裁缝赶制的,针脚比寻常军衣细密了不少,领口甚至还缝了一层柔软的兔毛。

云岫把脸深深埋进衣领里,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味道,那是军营里草木与松烟的混合味道,细闻还能闻出谢策身上独有的那股皂香。

这冬衣,是她在这寒冬里唯一的浮木。

云岫轻轻摇着头,直到把那些温情的牵挂压在心底,这才小心翼翼地穿上冬衣。

粗麻布蹭得脖颈有些刺痒,可当那厚重的布料裹住身体时,那刺骨的寒意好像真的被挡在了外面。

膝盖因为蜷缩久了而有些发麻,云岫起身时扶着帐篷立柱才站稳。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角落里那张摊在木箱上的地形图上。

这是老兵白天凭着记忆画的,纸张是从破旧的军帖上撕下来的,边缘毛糙,上面的线条也歪歪扭扭。

不过好在老兵用炭笔粗粗勾出的落马营的轮廓,东侧标着“矮坡”,北侧画着几道波浪线来代表山泉,西侧则是一道窄窄的线条,写着“狭道”二字。

云岫端过那盏只剩半盏灯油的油灯,走到帐篷里唯一能透进月光的地方,借着清冷的月色和微弱的灯光,从怀中摸出一截磨得只剩小半段的炭笔。

炭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东南矮坡,视野极佳,需设暗哨,两班轮换。”

云岫一边写,一边在心里细细盘算着,那矮坡比营寨地势高,能清楚地看到河谷方向的动静,若是金兵真从那边来,暗哨能提前半个时辰进行预警。

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会儿,她又添上:“每班两人,时辰一换,忌固定路线”。

先前在大学课上的兵书里学过,固定哨位最容易被敌军摸清规律,如果轮换时换条小路,没准可以防患于未然。

接着,云岫看向北侧的山泉,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圆圈:“北侧山泉,命脉所在,宜挖蓄水池,防敌断水。”

落马营缺水,营里的水源全靠这处山泉补给,若是金兵派人截断水源,不出三日,营里的人便会不战自乱。

她盘算着,得让老兵带人在山泉周围设几个隐蔽的哨点,既能守着水源,又能防备敌军偷袭。

等写到西侧狭道时,云岫的手指再次微微顿住。

那狭道最窄处只能容两匹马并行,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壁,若是敌军从这里突袭,简直是“一夫当关”的险地,可反过来,若是他们提前设防,这里也能成为困住敌军的陷阱。

“西边狭道,设绊索、响铃预警,可藏三人伏兵,掷石阻敌。”

云岫一笔一划地写着,指尖很快就被寒风冻得僵硬发红,炭笔在指间几乎握不稳,好几次都偏离了预想的位置。

每当这时,云岫就停下来,把双手凑到嘴边,用力哈出几口带着白雾的热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冻得发麻的指尖,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她反复搓揉着掌心和指关节,直到指尖恢复些许知觉,便又立刻俯身,继续在地图上添注。

帐篷里静得能听见她自己的呼吸声,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炭笔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密,一点一点将落马营的防御细细织起。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的风声似乎更紧了,那点可怜的炭火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火星子在灰烬里闪了闪,彻底没了踪影。

寒气像是被解开了束缚,从帐篷的四面八方涌进来,钻进薄薄的毯子,顺着衣摆往上爬,冻得人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云岫把自己裹成一团,背靠着冰冷的帐篷壁,却毫无睡意。

疲惫感明明像潮水般直涌来,眼皮重得几乎要粘在一起,可大脑却异常清醒,那些方才标注在地图上的点位,此刻全都化作眼前的沙盘,在脑海里反复推演。

东南矮坡的哨位,得派两个眼神好、手脚麻利的新兵,再配一个老兵带着,既能历练新人,又能稳住阵脚。

嗯,蓄水池明日一早就得动工,得让身强力壮的士兵去挖,再派两人看守工具。

对了!西边的绊索要选粗些的麻绳,响铃得挂在矮树上,不能太显眼,却要保证一有动静就能听见。

除了防御,粮草的问题也压在她心头。

营里的干粮只够吃七日,若是十日之内援兵不到,所有人都得挨饿。

云岫想着,得找个时间让老兵带两个熟悉地形的士兵去山泉附近转转,那边草木茂密,或许能设些陷阱,猎些野兔、山鸡,给大家补充点肉食。

水也要省着用,除了饮用,洗漱只能用少量的雪水……

还有那些新兵,昨日刚到营里时,云岫就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缩在角落里,眼神里满是惶恐,连拿起武器的手都在抖。

他们大多是被临时征召来的民夫,压根没见过战场,更别提和凶悍的金兵对峙。

可若是士气垮了,即便防御做得再好,也守不住营寨。

云岫琢磨着,或许可以在每日训练后,让老兵讲些以前打仗的小故事,不是讲伤亡惨重的惨败,而是讲以少胜多的巧计,让他们知道,打仗不全靠勇猛,更靠智慧,或许能让他们多些底气。

……

思绪不由自主地越飘飘远,云岫忽然又想起了谢策。

想起他得知她要来落马营时那焦急又无奈的眼神,想起他偷偷塞冬衣时笨拙的关切,更想起在帅帐中,吴帅和众人那充满怀疑与审视的目光。

明明女子亦可领兵。

可是……云岫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指尖因为握笔和寒冷,已经冻得开裂,虎口处还有磨出的水泡,隐隐作痛。

而且这里还没有温暖的炭盆,没有可口的饭食,没有安全的庇护……这里只有无边的寒冷、未知的危险和沉甸甸的责任。

那些“女子体弱”、“只会拖累”的话语又像细针一样扎进她心里,酸涩的委屈涌到鼻尖。云岫用力眨了眨眼,把眼眶里的湿意逼回去。

不行,不能倒下。

落马营不是吴帅给她的考题,是她自己选的战场。

她要在这里证明,智慧与勇气从无性别之分,女子既能在帐中研墨谋划,也能在营前披战甲守城门。

她要让那些轻视她的人看看,她不仅能守住这落马营,还能带着这些士兵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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