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红楼]崇祯蒸汽机 雪径寻簪

6. 夜谈

小说:

[红楼]崇祯蒸汽机

作者:

雪径寻簪

分类:

穿越架空

黛玉凝神望去,窗外,何来刺客的凶影,竟是一张明艳泼辣的脸,眉梢眼角迷人,不是凤姐儿又是何人?

凤姐见她二人满面惊魂未定的模样,愈发觉得有趣,便故意将嗓音拿捏得又尖又细,笑道:“好我的妹妹们,可是想煞我这凤辣子了!”

“凤姐姐!”湘云瞧清了来人,那通身的寒毛倒竖,霎时化作了满腔的喜意,几步便迎上前去。

“我的天,你这是打哪条道儿进来的?莫不是得了神仙秘法,竟会穿墙走壁了不成?”

凤姐儿已轻盈落地,素手掸去掌心微尘,一双丹凤眼斜挑入鬓,眼波流转,是满不在乎的泼天胆气。

她笑道:“好妹妹,快别浑说。我乃荣国府里说一不二的凤奶奶,什么龙潭虎穴不曾闯过?休说这区区禁城,便是那皇帝老儿的后苑,我也能进去给他掐两朵新鲜花儿戴!”

这话语说得既有冲天豪气,又含着顽劣,逗得湘云拿帕子不住地笑。

说笑间,凤姐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缎包裹,利落地解开系带,内里严严实实护着的,却是一卷绘满了机括的图纸。

“快瞧这个。”凤姐将图纸递出,“这是三丫头得了信,怕你们在此处教人拿捏了手脚,特特赶出来的。她说,若依此法改造,你们那会跑会叫的铁怪物,效验足能再添上五成。”

黛玉接了图纸,垂眸看去,目光缓缓滑过图上繁复精巧的机枢构造,那素来清冷的面上,终究现出欣慰:“三妹妹有经天纬地之才。得此图,何愁大事不成?”

言罢,黛玉将图纸小心翼翼在棋盘之侧展开。

这一边,是纵横十九道的天下棋局,风云变幻;那一边,是格物致知的改朝换代之方,乾坤在握。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图上一处崭新的联动装置,眸中的光华愈发明亮,却不再言语。

“还不止此。”凤姐身子前倾,凑近二人,压低了声线,那神情活脱脱是荣国府里秘议家事的样子。

“我还探得一桩天大的消息。东厂那个高起潜,当今厂臣里的头面人物,背地里对咱们这铁疙瘩,馋得眼睛都绿了。他心里正算计,要借此物为自个儿立下不世之功呢。”

【哦豁?宫斗剧里最刺激的环节这就上演了?好,好,好,打起来!打起来才热闹!】

黛玉听罢,默然不语。半晌,她才慢慢抬眼:“依凤姐姐此言,他非但不是咱们的阻碍,反倒是臂助了。”

远处,宫墙之外,隐约传来轰鸣声音,是黛玉督造的机括在彻夜运转。便如垂死王朝心脏,一下下的搏动。

湘云蹙眉道:“只是这银钱何来?才刚听小内侍说,为了辽东军饷,万岁爷在朝上几乎是求着百官解囊。结果……哼,雷声大,雨点小,竟只凑了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王熙凤正端着盏新沏的茶,闻言笑出声来,茶水险些泼溅。

她用帕子揩了揩嘴角,凤眼一挑,满是当家奶奶的洞明世事。

“二十万两,够做什么使?够我们府里起座大观园,还是够给老祖宗办两回寿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满朝的文武,哪个不是住着几百进的豪宅,藏着几屋的金银?想从这些子人嘴里抠出油水,比叫他们把心肝掏出来还难。他们宁可撑死,也断断不肯吐出半点肥腻。”

一旁快人快语的湘云,早已气得面颊鼓鼓。

“我听说的更不堪!说是皇后娘娘为了给万岁爷做脸,私下里给了她父亲周国丈五千二百两,叫他带头。好家伙,他倒会算计,转手就克扣了两千两,只捐了三千二!这叫什么?这不就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打皇上和娘娘的嘴巴么!”

王熙凤一声冷笑:“云丫头,这你就不懂了。这不叫打嘴巴,这叫‘规矩’。咱们府里放利钱,九出十三归,那是摆在明面上的规矩。这国丈爷的克扣,就是官场上水底下的规矩。皇上要的是脸面,国丈爷给了,捐了嘛!至于里子,谁又在乎?他若是真个儿把五千二百两全捐了,那才叫坏了规矩,往后叫旁人还怎么做人?”

经验丰富的管家媳妇这番话,将人性的贪婪,与官场的虚伪剥得赤条条,不留分毫。

室内一霎安静了,唯闻窗外风过庭树。

黛玉缓缓抬起头,那双似蹙非蹙罥烟眉下,一双秋水眼,软软地,波光流转。

她伸出纤纤玉指,从案上棋盒中拈起一枚白子,语气轻轻,不辨喜怒:“你们所言,皆是病症,未触病根。此事之奇,不在病重,而在药方。试想,今日坐在这金銮殿上的,倘若不是咱们这位焦头烂额的万岁爷,而是那位已兵临城下的闯王李自成,猜猜,他从周国丈府里,能抄出多少银子?”

两人闻言,皆是一怔。

黛玉也不等她们回答,径自说道:“至少五十万两,只多不少。而从这满朝文武,至少能拷掠出七千万两白银。”

话音落,那枚白子,被她轻轻放回盒中。

“七千万两!”史湘云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那……那他们是疯了不成?宁可把金山银山堆在库里,等着流寇来抢,也不肯拿出来,救他们的君父,救他们自己的身家性命?”

【叮。系统提示:宿主请注意,此为经典人类迷惑行为之‘死道友不死贫道’高级应用版。个体利益凌驾于集体利益,直到集体不复存在,个体亦随之灰飞湮灭,俗称,不作不死。】

“好妹妹,这便是症结所在了。”黛玉的视线从摇曳的烛火上掠过,眼里映着洞穿世事的、清醒的悲哀。

“君臣之间,譬如何物?乃一树与附生之藤蔓。藤蔓盘根错节,日夜吸取滋养,那树瞧着是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实则内里早已被蛀得百孔千疮。皇上如今,是想挥刀断几根藤蔓来自救,可哪知这藤蔓早已与树的根须血脉长在一处。断藤,便是自断其根;自断其根,树焉能不倒?此谓共生,凡事皆需‘商量’。可一旦开了‘商量’的口子,便永远没了商量的余地。”

她略一停顿,话锋陡转,语意略略悲凉起来:“可闯王与他们,又算何干系?是征服。是屠户与那待宰的猪羊。屠户操刀,问过圈中豕彘否?他只需手起刀落便是。皇上动他们,是动摇国本,是自毁长城;闯王动他们,是天经地义,是战利之资。皇上是医者,想给自己这副沉疴之躯下刀,却刀刀牵着筋,连着脉,稍有不慎,立时毙命。闯王是看客,更是强盗,他只管将这身子拆骨剥皮,取走他想要的。至于死活,与他何干?”

一番话,说得满室鸦雀无声。王熙凤素日里的那份泼辣笑意也收敛了,凤眼微眯,神色凝重。

湘云叹口气喃喃自语:“我懂了……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在他们眼中,‘巢’是大家的,‘卵’却是自家的。只要刀一日不架在自己颈上,谁也不信那巢当真会覆。他们心里算计的,无非是如何在那巢倾之时,自家能比旁人多叼走一根稻草。”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王熙凤接了话,叹了口气,有点看透人心的凉薄。

“真到了那一日,闯王入京,把他们搜刮个底朝天,再打个半死。回头换了新主子,譬如关外那位虎视眈眈的多尔衮,再给他们一官半职,赏几两碎银,你们猜怎么着?”

“他们会磕头谢恩,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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