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高烧来得急且重。
病床上的人眼睫颤了颤,缓缓睁眼。
“小亦,你醒了!”林女士忙倾身来探宁亦行的额头,紧蹙的眉头才稍稍舒展:“没之前那么烫了,你吓死我了,一下子就烧到40°,还好小裴及时给我打了电话。”
宁亦行意识尚且昏昏沉沉,听到“小裴”两字时,手腕紧了紧。
他视线微移,看到自己手上覆着一只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手,皮肤下淡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察觉到他的注视,这只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手背上留下显眼的指印,像是被人紧握了太久,连温度都残留其上。
裴迟砚就坐在床边,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唤道:“哥。”
宁亦行垂眼避开殷切的目光,问:“过了多久了?”
林女士道:“第二天下午了都,你昨晚烧得反复,医生说要我们时刻注意你的体温。你爸出差赶不回来,还好有小裴给我替手。”
林女士脸上带着乏意,宁亦行道:“妈,你先回去睡一觉吧,我自己有事会找护士的。”
裴迟砚立刻接话:“阿姨,我在这呢,您先休息。”
林女士单位那边确实不太能脱开身,见此犹豫一会,嘱咐道:“那小亦你不舒服一定要和护士说哈,小裴你也休息会,一晚上没睡了,我到时给你们做好饭菜放微波炉热着。”
待林女士离去,病房安静下来,这里就三张床,另外两张床都是老人,正躺着休息,室内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裴迟砚将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圈出一方天地,他那么高个子,蜷在病床边那张矮小的陪护板凳上,显得有些委屈。
裴迟砚没玩手机,时而盯着吊瓶里的液体,时而将目光悄悄落在宁亦行脸上。
床上的人拿手机看消息,半个眼神没给这边,只是往打吊水的那边移了移,空出了一些位置。
不多不少,刚好够裴迟砚侧躺在上面。
裴迟砚目光微动,没有犹疑,极其自然地起身躺了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几近于零。
昨天事发突然,宁亦行都没来得及和班主任说一声,这会班主任微信给他发了信息,问他好点没,其他平时一起讨论题目的同学也来了消息。
宁亦行挨个回过去,最后回到宋阳消息。
宋阳的问候一如既往地欠揍:“没死吧?”
宁亦行没什么力气,慢吞吞地打字回复:“比你活得久。”
“他说话好难听。”
声音闷闷的,贴着他后背传来。
宁亦行瞥了眼挤上来的人,后者见状,再接再厉道:“明知道哥你不舒服,还发这种消息,我就不会。”
宁亦行真是呵呵了,一个说话难听,一个做事难看,有什么好比较的。
他拿过床头柜上那包未拆封的口罩,取出一个丢给裴迟砚。
“戴上。”
裴迟砚听话地戴上口罩,依偎在宁亦行身边看他摆弄手机,视线偶尔扫过吊瓶,等到药水快要见底时,便及时按铃叫护士。
直到看着宁亦行吊完全部的药水,那根紧绷了一夜的弦才真正松弛下来,他几乎是立刻沉沉闭上了眼。
来拔针的护士笑道:“你弟弟昨天送你来的时候可紧张了,总问你会不会有事,你们兄弟俩感情真好。”
宁亦行道:“他不是我弟弟。”
护士了然:“哦!那他是你朋友吧,现在小孩都喜欢称兄道弟。”
宁亦行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反驳护士说的话。
护士要宁亦行再待几个小时看看情况,确定体温稳定后再回去。
宁亦行应了,低头瞧见裴迟砚额头被口罩闷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抽了张纸给他擦去,顺带松了松口罩带子上的活结。
看着这张没有毫无防备的睡颜,宁亦行恍惚了。
像是跋涉许久的旅人,某天忽然被告知自己脚下走的从来都是一条歧路,可回头看去,歧路上每一处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前方也许会有数不尽的平坦大道,却再没有一条路会带着如此混乱悖德的印记,会让他如此......难以忘怀。
为什么呢,为什么裴迟砚偏偏对他......换个男生他都能表示理解,可放到自己身上,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再者,裴迟砚做的那些事早已远远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撇开那些中二的时刻,宁亦行骨子里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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