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合上印匣,今晨,使者亲自送来了两城印信,对昨日之事三表歉意。
议和书也要补充一些赔偿,故而需要明日送来,白煜默认在两天等待期内,没说什么。
只是使者走后他回了营帐,又看到了那位献舞的一茶姑娘。
一茶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小女精进舞艺十余年,日日不敢懈怠,只愿谋得良缘托付此生。昨日在殿下面前碍眼,小女声名已毁,恐无人愿意接受小女,只求留在殿下身边,做一个添茶倒水的侍女也好。”
魏平风就在旁边,听得火大:“昨日使者那悄悄话也就蚊子能听见,怎么你名声就毁了?还赖上了?”
一茶哭得更加伤心,整个人弓着身掩面不止。
白煜看了她一眼,对魏平风摆了摆手,请莫雨竹给她安排了活计。
魏平风:“您还真留啊?万一那姑娘半夜进帐篷呢,这谁还说得清楚。那使者多事,这个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白煜叫来信使,把手中一大一小的木匣交到对方手中,嘱咐他大的给白珩,小的送丁香园。
信使答应着走了。
白煜才回神对魏平风淡笑:“魏将军放心,她一个女子不易,没看见背上已经有伤了么?到时候带回昌都,我把她交给享梦台,也能谋份差事过活。”
魏平风便没再说话,背着手走了。
钟灵一直没来得及拆那封信。
一日下来,白瑭的状况急转直下。
续心草已经枯萎得只剩一段根系,钟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很想立刻去边夷把白煜带回来见白瑭一面,又怕在路上白瑭就断了气。
钟灵帮白瑭念了白煜的信,白瑭就陷入了昏迷,中间几句梦呓,来回叫着三个孩子的名字。
扶桑听说了此事,答应来接替钟灵帮忙看顾:“他一心求死,已无生念,我的灵力也撑不住太久。”
钟灵没走过三川境内的路,使术随意降落恐怕会迷路,只能依照官道飞飞停停。终于到了边地,他又寻不到白煜驻扎的营地,沙漠巨大,地图也没用。
这时候才想到岛主,她忙敲耳骨问卿秋,卿秋迅速赶来,带着钟灵赶路。
“长尊,您飞错方向了,那样走会越走越远。没办法,咱们找凡人是难一些,他们身上没有灵力,和路边的野花野草一样无法标识。”卿秋不知道钟灵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还在说风凉话。
钟灵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只说:“你快些。”
“好好好,前面就到了。”
等终于来到营地,走走停停的军人士兵令两人不得不隐藏行迹,钟灵带来的也算政治消息,必须亲自告知白煜。
两人先去了主帐,帐中无人,只听得远处似乎有人吆喝起来,好像有人在生事。
扶桑突然在耳内说话,瞬息镜弹到两人面前,颐昌王断气了。
卿秋偏在一边木然道:“这颐昌王命数早该尽了,活到现在,也算福泽了。”
钟灵崩溃地踹了他一脚。
“二殿下,不!新王陛下!”使者殷勤地冲出搅打在一起的一位士兵和边夷人,凑到了白煜面前。
白煜闻言脸色一变:“你在说什么鬼话?”
“陛下怎么还瞒着我们,以后都是佳邻,我也算见过龙颜了。”使者跪地,造作地叩首行礼。
白煜没空搭理他,叫来魏平风和信使们:“是军中有风言风语还是你们随意说话了?”
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怒意与威压。
魏平风与信使仓皇下跪,皆道:“殿下恕罪,臣不敢妄言。”
一队士兵赶快拉开了搅打在一起的两人,那个打得鼻血满脸的士兵跪了过来:“殿下,小秦是我弟弟,是为咱们送信的信使,他应是从昌都赶来,却被他们边夷人送了过来,还昏死了过去,谁知道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把人带上来。”白煜道。
信使忙辩解着:“殿下冤枉,那小信使恐怕是迷路了,就晕在我们营帐前面。最近正是议和的关键时期,若是有人别有用心来扰乱议和,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只能让手下的人搜了身。”
莫雨竹带来军医,军医忙为其把脉。
“回殿下,此人没有大碍,应是被人打晕了,后脑有些淤肿,但不严重,不久便能苏醒。”军医呈报道。
白煜对来使道:“麻烦使者把‘信’给我。”
使者才从袖中取出那封信。
信封、信纸、笔记以及印章,的确都是宫中御用,这是白瑭的传位遗诏。信的背面补了一句话:颐昌王薨逝。
字迹不属于白煜认识的任何人。
“看来他也知道了,咱们还用说吗?”卿秋在一旁问。
钟灵冷着脸没说话,只对扶桑说可以离开了,消息先不要公布,待她问过白煜再说。她看着白煜从一众人中只身走出,独自一人进了营帐,身影消失之前,他又折回来,跟一位信使要走一个小木匣。
钟灵决定让白煜静一静,打发走卿秋,也带上洞屏去了营帐外,找了一处石头坐下发呆。
良久,她想起那封没来得及拆阅的信,忙从身上摸出没来。
越拆越有些手抖,她忍不住自责起来,明明答应好白煜照顾好颐昌王,如今却只帮忙拖延了两个月不到。
他们终究没见上最后一面,白煜的信里,是不是也在拜托她照顾好白瑭?
钟灵终于将薄薄的一封信拿出来,看墨迹不像是文字,而是一幅画。她把纸展开,然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来自胸腔中的前所未有的跳动。
这是迟来的紧张吗?
还是不合时宜的……心动?
寒漠的风沙穿越营帐的遮拦,穿透洞屏,迎面砸了过来,又囫囵翻砸回去,在无垠处留下一段虚无缥缈。墨作的夕曛烙印在晚天,隔着迷蒙的沙土仿若尘封在远古。
但是归于行军随行的只有黑墨,这其实也有可能是一场晨日初升。
不过这并不影响钟灵不讲道理地认为这就是黄昏。
因那画尾笔锋劲道地题了句——
“天涯共此时。”
她抬头,好巧不巧,夕阳燃烧着从天幕的边缘向更边缘而去,是不是要赶往东垠让几日前的钟灵也看一看?
钟灵两行眼泪猝不及防落下,捧着一幅画泣不成声。
天涯不共,此时也非彼时。
“钟灵。”
“钟灵?”
白煜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时,钟灵有种恍惚感,她在朦胧的泪眼里抬起头,看到白煜从营帐中走出,但是并没有看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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