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谈笑风生，说着喜乐童子的恩泽；说着儿子的顽皮；说着沈默的忠心耿耿。可南星后背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他总觉得城主大人的目光，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时不时会瞟向门口。
那是林琅院子的方向。
珂瑶道：“城主大人，令郎宅心仁厚，对护卫情深义重，令人感佩。方才所赠的，虽非神药，但于外伤却有凝合之效。”
林正阳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哦？小姐有心了。沈默能得小姐赐药，是他的造化。老夫代他谢过小姐了。”，说完，他拱手致意。
珂瑶道：“既是令郎所托，不如请人将药送去？”，她的目光落在林正阳脸上，“免得他心焦。”
林正阳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小姐说得是。管家！”
刚才那管家立刻应声而入，脸上挂着笑容：“老爷。”
林正阳吩咐道：“去琅儿院里，把小姐赐给沈默的药膏送过去，就说小姐一片心意，让他安心养伤，务必好好用上。”
“是。”，管家躬身，双手恭敬地接过珂瑶再次取出的那个小巧白玉瓷瓶，小心地退了出去。
南星看着管家消失在门外，心里的怪异感更重了。林正阳似乎不想再围绕沈默的话题，热情地邀请他们参观城主府花园。南星看向珂瑶，见她微微颔首，便也起身跟上。
城主府的花园果然名不虚传，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其中不乏名品。只是……这太整齐了。每一片叶子都修剪得一丝不苟，每一朵花都开在它应该开的位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混合着多种名贵花香的馥郁气味，闻久了让人头昏脑涨。
林正阳兴致勃勃地指着一丛开得极其艳丽、花瓣层层叠叠的牡丹：“此乃朱衣点翠，从洛阳移来，费了老夫好大功夫才养活的，每逢大同乐日，置于喜乐祠前，最是应景。”
南星凑近看去。那牡丹确实美得惊心动魄，他忍不住伸手想轻轻碰一下那花瓣。
“小心！”，林正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但立刻又化为温和的提醒，“此花娇贵，花瓣沾染人气便易萎靡。”
南星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林正阳笑了笑，语气带着宠溺般的无奈：“年轻人好奇是常事。”
南星落在后面，目光忍不住又被角落里一片不太起眼的花丛吸引。那些花植株不高，叶片墨绿，开着一种小小的、惨白色的花朵，形状…有点像骷髅头？
南星心里咯噔一下，他下意识地看向珂瑶。她的目光此时也正落在那片惨白的花丛上。
“城主大人，”，珂瑶忽然开口，指着那片白花，“此花形态奇特，是何名目？”
林正阳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哦，小姐说的是玉骨香？此花耐阴，香气独特，有宁神之效。只是花开素白，不太喜庆，故置于角落。”
南星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片惨白的玉骨香。这玩意宁神？
林正阳领着他们穿过一片精致的藤萝架，就在转角处，南星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小片被践踏过的花圃。
几株显然是精心培育的名品月季被踩得东倒西歪，枝折花落，狼狈地混在泥土里。几个仆役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动作又快又轻，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准笑容。
南星心头微动，这痕迹…像是有人狠狠发泄过一番。是林琅那个急性子不小心弄的？还是……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正阳。
林正阳似乎并未留意那点小小的狼藉，依旧笑容温和地讲解着前面的景致。
终于逛完花园，林正阳又客气地留他们用膳，被珂瑶以不便叨扰为由婉拒了。
林正阳也不强求，亲自将他们送至府门口：“几位慢走，大同乐日将至，城中盛况空前，请务必多留几日，让琅儿好好招待。老夫还有公务，就不远送了。”
管家立刻上前，脸上堆笑：“贵客这边请。”
离开城主府，重新走到街上那人潮的喧嚣中，南星才觉得胸口的压抑感稍稍缓解了一些。他长长吁了口气。
盘瓠凑近珂瑶，声音压低：“主君，那药…我感应到管家送到林琅院里了，可沈默的气息…有点怪。”
珂瑶脚步未停：“嗯。”
南星听得心头一跳：“气息奇怪？主君，那药不会…”
“一点凝露罢了，死不了人。”，珂瑶声音平淡，“只是…让他背后的伤，不那么好藏而已。”
南星问道：“主君，我们现在去哪？回客栈吗？”
珂瑶脚步一转，朝着悦来客栈的方向走去：“去看看林少爷的热情招待，还作不作数。”
刚走到客栈附近，就看到林琅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客栈门口来回踱步。他换了一身便服，脸上没有了一贯的阳光灿烂，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担忧和烦躁。看到珂瑶他们，他眼睛一亮，立刻冲了过来。
“你们可回来了！”，林琅的声音带着点急，“沈默…沈默他有点不对劲！”
南星问道：“怎么了？”
“我给他上了药，”，林琅语速飞快，带着困惑和不安，“小姐给的药膏果然神奇，抹上去清清凉凉的，血很快就止住了。他当时还跟我说了声谢谢！
“可是…可是没过多久！”，林琅的声音沉了下去，脸上满是担忧，“他就开始不对劲了！脸色变得煞白，额头冒冷汗，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咬着牙说没事。可我看他攥着被子的手，青筋都暴起来了！那样子…比没上药前还吓人，我让老李头来看，老李头也说不清，只说可能药性太猛，沈默身子虚，受不住？小姐，您这药…”
他看向珂瑶，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埋怨，显然是担心药有问题伤了沈默。
珂瑶静静地看着林琅焦急的脸：“药是好药，至于受不受得住…”，她顿了顿，“那要看，他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林琅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愣：“里面？里面当然是……哎，不是！”，他挠挠头，显然没听懂，只当珂瑶是说沈默体质问题，“不行，我得回去看着他！药是好药就好，可能真是他底子太差了…”，他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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