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我干什么?”
温禾腾地站起身,动静大的打翻了桌上的汤碗,桂花鲜栗羹湿哒哒淌了一地。
祁若衡虽不知道温禾在阴阳纵横仪中所发生之事,但也看得出来少女肉眼可见的害怕慌乱,遂安抚道:“应是听到神器投主的消息,有些好奇?不过温小友且放宽心,老夫早已在此设下结界,隐匿气息。只要不轻易离开,那魔头想找到诸位,可要多费些功夫了!”
这一番话说得漂亮。
把软禁解释成保护。
四人俱是不吭声。
林青时的情绪外显,坐在凳上按捺不住,率先丢筷子走人。
大师兄一副管教无方的自责模样,朝祁若衡作揖赔礼,暗暗分了个眼神给温禾,示意她赶紧跟着出去。
温禾摇头。
这些事本就因她而起,她又怎么好意思就这么甩手不管?
“祁宗主的意思是,想软禁我们?”
“温小友这话可不对。”温禾这话尖利,祁若衡却不生气,似乎只是听到了小孩儿不合时宜的闹脾气,笑眯眯道:“这四处都是魔头的眼线,他还出重金悬赏温小友,听闻仅是有关温小友的消息都高达万金!这魔头狠厉无情,如果他知道温小友可以凭借神器剿灭他,有朝一日落在他手里,又当是如何?”
还能是如何。
届时是生是死……
纤细如玉的指节轻轻包裹温禾的手,遗失的体温渐渐回暖了一些。
她沉吟片刻,像是下定某种决心,语气坚定。少女的眼睛明亮,似能轻易扫除世间阴霾。
“我会重启阴阳纵横仪,再试一次。”
“只不过……”温禾眨眨眼,“需要太虚宗的另外一个法宝——周天袋。”
温禾讨要周天袋的理由很简单。她的识海狭小,能够容纳的东西不多,顶破天也最多装下两个小匣子。上回穿梭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带了那没派上用场的情蛊。
在魔族地界的那三日,她修为低下,只能捡捡路边的垃圾吃,睡在桥洞底下随便过活这个样子。
再来一次,她铁定不能亏待自己!
大师兄的豪华干粮套餐,装!
大师兄的十全大补丸,装!
二师姐的简易美容觉小床,装!
三师兄的虫王……
林青时第八次向小师妹献出他的绝命毒宠,遭到了对方言辞激烈的拒绝。
但他不服输,献宝似的把大毒虫塞给温禾,逼得后者疯狂躲避,整个身体都在拒绝。
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清新,惹得院中梨花树枝头悄悄冒出几朵。
阮钰坐在亭中抚琴,琴声幽婉,却夹杂着师弟师妹你追我逃的尖叫。
指尖掠过琴弦,她蹙眉道:“林青时,再犯轴,信不信我把你的蛊虫全扔进河里喂鱼?”
二人一同停下脚步,总算是安静了。
温禾缓缓睁开眼,腹中火烧火燎,她是被饿醒的。
左顾右盼,屋内陈设简单,桌椅用的都是普通的料子。想来这副身体应该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没有灵力波动的痕迹,是凡人。
她倒是无所谓是仙是魔还是人,反正都跳脱不出三界之中。只不过,若是魔,便能近水楼台,离那魔头更近一些。
肚子又发出一声抗议。
温禾翻身下床,找出鞋子往脚上套。突然她的屋门哐当一声,从外向内被推开。
一相貌粗糙凶狠的彪形大汉冷冷地破门而入,腰间大刀被擦得锃亮,因着日头反射出刺眼的光。
温禾伸手挡在眼前,默不作声地重新往床内靠近。
我靠,不是吧!
运气这么差,第一天就被绑匪绑架了?
她心里盘算着打赢这大汉的胜率有几成,却听那绑匪夹着嗓子柔声柔气地喊她。
“乖囡,跟爹爹一起吃早饭吧!这几日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可把爹心疼坏了。”说罢,男人走上前轻轻拉动温禾的胳膊。
看女儿不动,覃争义以为女儿还在因为前几日被人说胖而生气,打抱不平道:“我们囡囡哪里胖了!爹瞧着可正正好,不胖不瘦的,可讨人喜欢!是那些相媒的眼睛坏了,不知好坏的蠢东西!爹肯定给你找个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才能与我们囡囡相配!”
温禾总算听明白了。
眼前这绑匪是她亲爹,还是个极宠溺女儿的爹。这下,她看见男人那张凶巴巴的脸都感觉面目亲和了许多。
她放下心,不再抗拒便宜爹的拉扯。
覃争义看乖囡被说动了,眉头一展,喜不自胜地拉着温禾就要往外走。
嘴上还嘟嘟囔囔,“爹今天让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猪蹄,咱们这几天没吃的,全都吃回来!”
温禾看了看自己,扯动男人的衣袖,无奈道:“爹,我没换衣服呢……”
覃争义连连说好,让温禾回屋换衣服,自己在屋外等候。
早膳就吃大猪蹄子,属实有些油腻。但在覃争义的热情鼓动下,温禾还是啃了两个猪蹄。直到肚子涨的反胃,她还打了个饱嗝儿,覃争义才意犹未尽地停下往温禾碗里夹菜。
温禾仔细打量起这个便宜爹。男人外貌粗犷,甚至可以说有些狰狞,有道疤痕深深的从额头贯穿眼角,更加显得骇人。
不过她能感受的出来,覃争义真的很爱女儿。
温禾从小是个孤儿,在亲戚家之间辗转过活了数年,受过冷眼,受过薄待。总算在七岁除夕那夜,偷溜出门顺着人群看花灯,撞上了四处游历的叶不归。
叶不归,她的师父。
虽然她这师父生性潇洒不羁,把她捡回去丢给大师兄就急匆匆又外出游历了。但温禾还是很高兴,那晚她恰好心血来潮,丢下姨母要她洗的碗,逃出去看花灯,然后被叶不归带回花草谷。
从此便有了归处。
覃争义爱女儿的人设在她心里加分不少,温禾见便宜爹吃得迅速,怕他噎到,好心提醒。
“慢些吃,不着急。”
这话本就寻常,覃争义却听到了什么戳心窝的话似的,一大男人眼睛红红的,轻轻诶了一声。
……
温禾拨了几下菜,不禁怀疑这原身是有多不好相与,她要不要继续维持骄纵的人设。当她眼神落在便宜爹感动得要哭出来的脸上……
还是算了。
温禾天可怜见的夹了一筷子往覃争义碗里添。
覃争义哭的更大声了,埋头扒饭,发出水牛哞哞声。
“大当家。”与覃争义形似的“绑匪”突然出现在门口,看到温禾也在,恭敬地叫了一声少当家。
哦豁,我爹竟是土匪头子!
“铁蛋,怎么了?”
“当家的,兄弟们发现有一只商队正上山来呢!咱们要不要干一票?”
覃争义想到寨里有个把月没开张了,兴致勃勃地起身,从腰间取下大刀,换了一柄更大更威猛的,跟着兄弟走到门口,回头招呼温禾,
“走,跟爹去长长见识!”
温禾很想说不用,可覃争义的下一句霸道的砸得她晕头转向。
“乖囡看上什么,随便挑!”
“好嘞!亲爹,我来咯~”
虎牙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温禾骑着一匹小马跟在覃争义边上,他们身后浩浩荡荡跟了熊虎寨的十几个弟兄。
从弟兄们只言片语中,她总算拼凑出一些信息。熊虎寨占据虎牙山不过三年,可随着熊虎寨劫财的名头愈发响亮,走这条路的商队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这支商队是这两月来,规模最大的一支。
覃争义在一处悬崖边,抬手指挥兄弟们停下。
从他们这个地方往下看,正好能看瞧见整支商队,几辆运货的车上装的满满当当,会武的镖师约莫五六个,后头零零散散七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仆从。
领头的是个衣着不菲的中年人,骑着马摇摇晃晃的,一副喝醉酒神志不清的模样。
覃争义不屑地轻笑,势在必得地指挥队伍分成四队,从四个方向一起包抄过去。
安排完,他笑着问温禾想跟哪一支队伍。
温禾摇摇头,“你们先去吧,爹。我后头跟上就成。”
覃争义顺从女儿心意惯了,便也不再相劝,只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扯了扯马头往西面下山去了。
温禾慢悠悠地骑着小马从较为平坦的小道下山。
等一会打起来刀剑无眼的,伤到她怎么办?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上一回凑热闹一不小心当上救世主了呢。
走那半道上,隔那老远就听到熊虎寨的兄弟们齐声高喊:“冲啊!”
人群中爆发惊叫,“是劫匪!是熊虎寨!”
然后是一阵刀剑碰撞的叮铃哐啷。
等温禾赶到,熊虎寨众人已在进行收尾工作,该抢的货物都检查一遍,从每个人身上搜刮银两和可以变卖的首饰。
覃争义用大刀掀开车帘,里头藏了个千娇百媚的柔弱美人。
美人看见覃争义的脸,吓得失声尖叫。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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