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书淮手一伸便把程林安拽了回来,翻身压住,不满呵斥:“乱动什么?”
程林安紧咬下唇,拼命控制着情绪,她没有收着力气,口中很快尝到血腥。
“本王是不是太宠着你了,让你变得如此放肆。”裴书淮充满怒意的声音响在耳边,程林安下意识缩了缩。
本就因病显得娇弱的人再一瑟缩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裴书淮都有一瞬间怀疑是不是他真的太过分了。
转念一想,他不过是逗她几句,即使他真想让她给他孕育子嗣,就凭二人现在的关系那也该是理所当然的事。
程林安不加掩饰的剧烈反抗无疑是在打他临王的脸。
他怒而起身,“不识好歹,既然你不愿意与本王亲近便立刻给本王滚出去。”
程林安如蒙大赦,惊喜地望着他。她眼中的惊喜刺痛了裴书淮,他第一次痛恨起自己极佳的目力,冷哼一声让开路。
连夜被赶走可是奇耻大辱,让人知道定是会被笑话的。
记忆中母妃有次与父皇起了争执,当夜被送回寝宫,母妃背着他悄悄哭了一夜。
裴书淮冷眼看着程林安,她会不会也同母妃一样在回去之后悄悄落泪?
程林安半点不知道他心里的期待与幻想,见裴书淮真的愿意放她离开连忙下床,从堆叠的衣裳里挑挑拣拣拿走自己的,边走边穿,脚步匆忙地往外走,急切又期待,像是即将出笼的鸟儿迫不及待去迎接新生。
一开门,迎面的风似乎都带了自由的味道。
裴书淮突然的厌弃非但没有令她惊慌,反而让她看见了几分希望。
屋檐下零星几盏灯笼在风中晃动,落下的光随着灯笼的晃动而摆动。
凉风乍起,程林安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寒气将她包围,单薄的衣裳不足以抵抗入夜的严寒,她忍不住抱住胳膊,加快脚步。
她住的地方离王府主院不算太远,但也有几处需要穿过昏暗狭窄的廊道。
放在往日,程林安对黑暗心存恐惧,独自穿行过黑暗之处定会提心吊胆。
今夜许是太过振奋也有可能是对裴书淮的畏惧过于深厚,脚下的步子半点未停,反而越走越快。
不多时,她就看见了自己的屋子。
临到屋门前,斜刺里忽有一人冲了出来,差点与她撞到一起。
黑夜独行,又突然冒出个人来,吓得程林安差点惊呼出声,亏得她反应及时,压住了即将出口的惊呼声。
阿桃看清眼前人,连声说着抱歉,目光无意落在程林安身后,眼尖发现绿植后方露出一角白色衣摆,顿时面色微变。
程林安正难受着,根本没有发现阿桃面上细微的表情转变。
她身上的热又有复发的趋势,眼前开始变得模糊。
本就没有与人撞上,对方又态度诚恳,程林安回以歉意后,没再与人多纠缠。
与阿桃错身而过,脚步踉跄地回了屋,撑着力气关上门,来不及收拾就闷头倒在被子里。
浑浑噩噩间,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难受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想做些什么来缓解难受却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夜半时分,额间忽然传来凉意,身上也泛起一阵冰凉。那股令她难受的燥热奇迹般得到缓解。
迷迷糊糊睁开眼,依稀看见榻边有个人影正伸手来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泛着凉意的手指触碰到她的额头又停顿片刻。
确认她身上的热消退下去,那人轻舒一口气,似乎说了句:“总算退了。”
令程林安十分难受的热意好不容易退下去,她来不及感谢恩人就被疲倦裹挟着陷入昏睡。
……
“哎,你醒了。”看见程林安眼睫微动,阿桃惊喜道。
程林安怔愣地盯着上方,意识逐渐回笼。昨夜裴书淮将她赶了回来,然后她又发了热,好像有人一直照顾她。
视线转动,落在屋中另一个人身上,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圆圆的脸瞧着很有亲和力,细看又好像有几分熟悉。
阿桃没等程林安发问,主动开口提醒:“你还记得我吗?昨夜差点撞到你那个。”
经过阿桃的提醒,那张程林安没有特别留意的人脸在脑中慢慢清晰。
程林安声音沙哑:“是你照顾的我?”
阿桃连连点头,顺手给程林安递去一杯温水,半真半假地同她解释:“遇见你的时候感觉你的气息不太对劲。
我回去之后总觉得难以安心,这才贸然闯入你的屋子。一看才发现你发了热,烧得快不省人事了。”
说着,她依然心有余悸。
见程林安捧着茶杯慢慢喝着水,她又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
程林安摇头,“我已经无事,昨夜多谢你的照顾。可惜我如今身无长物,怕是无法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阿桃潇洒地摆手:“小事,这年头大家都难,既然叫我遇见了能帮就顺手帮了。”
想了想,阿桃从怀中掏出一个被白布包裹的馒头硬塞到程林安手中。
“我一会儿要去当值,你的热刚退下去,暂时不好再出去吹风,这个你拿着,饿了可以先垫一垫肚子。”
随后,不给程林安拒绝的机会,阿桃快速拿起桌上的药包匆忙离开,不忘帮程林安合上屋门。
手中的馒头残留着余热,程林安掀开白布,盯着白胖的馒头有些出神。
真是巧合吗?
感觉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痛,程林安按了按眉心,触碰到脸上斑驳的痕迹,她动作一顿。
今日是她入府第几日来着?
仔细一想,她心里暗道糟糕。看来不能指望药膏了,她必须另想办法,最好是能就地取材。
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可能用到的偏方,程林安头疼,看来她得尽快再去膳房一趟。
只是具体要用到什么原料怕是要再斟酌斟酌,而且最好挑一个清闲点的时辰。
把原本的药方全部换掉,做一次全新的尝试,不确定的可能太多,若非情况紧急,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算了,算了。一回生二回熟,希望命运能眷顾她。
又想起今日她没去当值,裴书淮该不会要揪住这个失误使劲发作她吧。
程林安试探地咬了一口馒头,恨恨地想着,算了反正也没人来催促。
经过昨夜那一闹,说不准裴书淮现在压根就不想再看见她。况且她因着病浑身都使不上劲,过去了没准会让事态变得更糟糕。
打定了主意,程林安吃完馒头又心安理得地躺下。
大不了就破罐子破摔,一鼓作气惹怒裴书淮算了,要么出去要么死,省得整日与他虚与委蛇,平白叫自己煎熬。
她头一歪,很快就睡得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砰……”
屋门被人粗暴地踢开,程林安吓得一激灵,来强盗了?
背后一阵发凉,程林安下意识往上拽了拽被子,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去看破门而入的人是谁。
见她一连串的举动,裴书淮扯了扯嘴角:“躺得舒服吗?好大的胆子,不去当值还要本王亲自来请你办事。”
程林安反应过来,迅速以袖掩唇猛咳几声,对着靠近的裴书淮连连摆手:“奴婢病体未愈,恐过了病气给王爷。”
裴书淮微微侧首,朝候在门口的人示意:“去把府医请来。”
程林安沉默地候着,无比庆幸她睡前只除去外裳,否则眼下怕是要尴尬无比。
裴书淮则是盯着程林安简陋的床,无端生出一股要把程林安抱回他院里的冲动。
太简陋的地方可配不上她。
不过,一想到程林安抗拒的态度,裴书淮又偃旗息鼓了。
是该给她点颜色瞧瞧,否则她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再惯下去就要对他蹬鼻子上脸了。
府医得了消息,匆忙赶来,给程林安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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