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若是赶到,也只会和稀泥,两边都不得罪。
他啊,一向如此。
她垂下眼帘,将心底翻涌的思绪压下,再次向茅清兮道谢,将这份情谊牢牢记在了心里。
他日,定寻个机会偿还。
茅清兮回到澜府时,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已散尽。
冀容白还没回来,她便独自在院中练剑。
直到夜幕降临,冀容白才姗姗来迟。
茅清兮刚沐浴完,身上带着湿润的水汽,乌发披散在肩头。
冀容白进屋,随手将披风丢给一旁的丫鬟。
绿绿刚要接过,却见他脚步一转,径直走向茅清兮,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绿绿一惊,忙低下头,红着脸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掩上了房门。
茅清兮没躲开,被他亲个正着,有些无奈地嗔道:“我才刚洗过……”
“娘子这是嫌我脏了?”冀容白故作伤心,垂下的眉眼,是他惯用的伎俩。
茅清兮拿他没办法,嘴角微微抽搐。
冀容白趁势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
“今日可曾受伤?”他低声问,语气中满是关切。
茅清兮并不意外他会知晓。
她背后除了青羽暗卫还有别人,还有玄月门的暗卫,一举一动,自然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康云辰那一身功夫,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数,”茅清兮略作回想,“若非我以破霄剑法克制,怕也讨不到好。”
冀容白微微颔首:“我未曾与他交过手,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此人城府极深,绝非表面那般简单。他不仅熟读兵书,且擅长出奇制胜,绝非易于之辈。”
茅清兮听罢,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如此说来,你能胜他,岂不是更胜一筹?”
冀容白闻言,眉眼弯弯,笑意更浓,俯首在她唇角又轻轻啄了一下。
“听说夫人今天在众人面前吹我上天了?嗯?且说来与为夫听听,是怎样夸的?”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蛊惑,“为夫可还从未听娘子亲口唤过一声‘夫君’呢。”
他在外人面前,故意引导着她“夫君”、“夫君”叫得亲昵。
可私下里,茅清兮却从未这般称呼过他。
冀容白低声哄诱,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娘子,唤一声来听听,可好?”
茅清兮抿紧了唇,就是不肯开口。
她越是这般,冀容白就越是想逗弄她。
见她要逃,冀容白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俯首,便是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一番嬉闹,茅清兮原本已经沐浴过的身子,又出了一层薄汗,只得重新梳洗。
待两人收拾妥当,从内室出来,已是掌灯时分。
晚膳已经备好,摆上了桌。
这时,茅清兮派出去的青羽暗卫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夫人,贤王府那边有了动静。”暗卫单膝跪地,恭声禀报,“贤王着人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送去了西魏驿馆,指明要赠予安宁公主。”
“羊脂玉佩?”茅清兮眉头微蹙,重复了一遍,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她记得,贤王似乎并无特别喜爱羊脂玉的传闻。
这玉佩,送得蹊跷。
冀容白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
“贤王此举,倒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他素来行事谨慎,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这般明目张胆地示好西魏,究竟是何用意?”
茅清兮也百思不得其解。
若是为了拉拢西魏,可贤王已定下正妃,断无可能再娶西魏公主。
更何况,堂堂一国公主,又怎会甘心屈居人下,给人做侧妃?
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这或许只是贤王抛出的一个诱饵,一个障眼法,用来迷惑众人视线的。
他真正的目的,恐怕还隐藏在更深处。
“看来,我们得重新评估一下这位贤王殿下了。”冀容白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茅清兮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西魏使团前来大晋,最大的变数会出在西魏人身上。
却不曾想,这水,竟是被贤王先一步搅浑了。
“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盘,我们都得小心应对。”冀容白沉声说道,“西魏人狼子野心,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贤王……也绝非善类。”
茅清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自那日街头冲突之后,西魏使团的人就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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